此时此刻,在他眼中已无胜负,有的都是对雕刻的专注,还有的,便是对川汶深切的哀悼!见顾北这边刀舞如龙,玉鳞子这边却整个人都呆住,一刀都没有雕出,人渣义善极为担心:“师父,师父您怎么了?赶紧动手呀!”
可是这个人渣喊了好几声,玉鳞子依然没有动刀!因为顾北身为大宗师的气势和对雕塑的精神力,已经把玉鳞子给震住,完全把他所有的专注力都吸走了。
失去了专注力,雕刻只会胡乱涂画,现在的玉鳞子,在顾北面前就是一件垃圾,甚至,连垃圾都不如。
哮夫犬摸着狗下巴,贱兮兮地笑了出来:“早就说过了,得罪顾北老哥的人,没有一个能有好下场!”
呆瓜也咧嘴骂道:“玉鳞子这个混账,竟然把顾北哥的怒火给惹起了,现在即使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了!”
各种对顾北的赞叹,各种嘲讽玉鳞子的话语,从观众席下面不断涌入玉鳞子和人渣父子耳中,这一次,他们算是被顾北给盯上了。
结果,便是身败名裂。
“不能,我不能输给他,我不能输给他!”
豆大的冷汗,不断地从玉鳞子额头上渗出;心跳之快,冲破了他作为宗师的底气;断掉双手的惊恐,不断冲击着他仅有的意志。
高手对平凡人的碾压往往体现在身体的打压上,而大宗师对宗师的碾压,则是表现在精神上的捏碎!即使如何的不情愿,玉鳞子的手依然在颤抖不停,眼睛却舍不得从顾北身上转移:“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不听使唤了!”
踉跄一声,两把尖刀同时落地!可是,他的手依然在颤抖不停!看到这一幕,浮萍忍不住咬牙笑了:“风水轮流转,这次我的师父也让你尝一尝,心魔熬心的痛苦!”
一种被大宗师碾压的恐惧而幻化成的心魔,瞬间在玉鳞子内心深处植入了种子,如浮萍之前那般,玉鳞子得了难以磨灭的心灵创伤!“扑通!”
玉鳞子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知道自己树敌太多,一旦失去了本事,有的只是穷途末路的惨状!“活该、真是老天开眼了!”
裁判长和十位裁判皆是看得热血沸腾:“玉鳞子,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你的狂妄,亲手把你送进了地狱!”
谁也没想到,这位顾公子竟然是隐藏起来的雕刻大宗师!而他,不费吹灰之力,便把不可一世的玉鳞子给虐了!这边,蒙住双眼的顾北依然在沉浸在艺术和悲切之中,粗矿凌厉的刀风,不断地落在墙壁之上!‘呼!呼!’烟雾弥漫之下,一副石雕、准确地说是一幅墙雕便展示在所有人眼前。
“是这个场景?”哮夫犬微微一笑,不由得点了点头:“顾北这小子,觉悟不是一般的高。”
只见在墙壁之上,雕着的是残垣断壁,乌云密布。
在画的中央,一盏亮灯正照射着黑暗之中,七位战士合力撑着一块巨石,在巨石之下,一位英勇的战士不畏危险,正抱着一个小女孩往外面爬去!在小女孩伸手想要触碰的对面,正是两位被巨石压着的亲人。
这,不正是周云队长的第一分队在大地震的时候,拯救浮萍的场景吗?“师父……”
看到这幅雕像,浮萍顿时泪如泉涌,双脚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掩面痛哭:“师父,浮萍……谢谢你了……”
灾难降临的黑暗,生命之光的照射,生离死别、传承于寄托,逝去和重生,都在这一副石雕下展示得淋漓尽致!这一副看似简单的石雕,却是所有川汶人心中对大地震的缩影!“好,好!”
看着这幅石雕,三万观众皆是双目含泪,咬牙点头,内心的波动和震撼,瞬间在人群中爆发,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而那一边,玉鳞子依然在颤抖地跪在地上,谁胜谁负,早已一目了然。
“呼……”
停息收气,顾北拿着砖刀,慢慢解下了黑色布条。
掌声雷动,顾北在几万人的注目礼下慢慢走到浮萍身边把她扶了起来:“徒弟,跟我一起来。”
带着浮萍,顾北来到裁判席上对着话筒,沉声道:“这次的雕刻大赛,不是名利场!而是为了悼念逝去同胞的追悼会,也是川汶人启迪未来的展翅台!我希望我们川汶,能好像蒋浮萍今天的参赛作品一样,浴火重生!”
“好!说得好啊!”
沉寂了一下子的掌声,再次爆发,十一位裁判对视点头,禁不住抹走了眼角的热泪!因为,顾北说的话,才是川汶县举行玉雕大赛的初衷和意志啊!
“另外!”
很快,顾北便把目光对准了跪在地上的玉鳞子:“玉鳞子,我要你向蒋家死去的人,道歉!把你踢落在地的奖杯,捡起来!”
“咯噔!”
顾北的大宗师气息已经收回,玉鳞子的冷颤也有所减缓,意识也慢慢从惊恐中恢复了一点:“要我……要我给蒋门的人,道歉?”“不错!玉鳞子,你必须道歉!还有那对人渣父子!”
顾北双目如鹰,飞快锁定了人渣义善和龟儿子志冠,厉声道:“你们也侮辱过蒋门之人,必须道歉!”
“道歉,必须道歉!”
顾北眼中的杀意和威严,犹如万斤压顶一般!三万名观众的怒吼,更是顷刻把这对信心早已崩塌的人渣父子压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对不起啊!”
他们父子早就吓得够惨,此刻被顾北一压,差点连屎都吓出来了!“玉鳞子,道歉!”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吼了一声!紧接着,几万名群众,顷刻练成一片,声浪如排山倒海一般压了过来:“道歉!玉鳞子,道歉!……”
“汪汪!”
就连哮夫犬也呲牙咧嘴,朝着玉鳞子狂吠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巨压之下,即使玉鳞子贵为宗师,也不得不朝着浮萍的方向跪下,眼泪直流,狠狠地往地下磕了一个响头!“咚”的一声闷响传来,浮萍的泪水也随即落下,而顾北的嘴角,却泛起了邪魅的冷笑。
……就在玉鳞子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呆瓜和老村长拿着一把折凳,一左一右地站在他身前问道:“玉鳞子,你她妈的是不是忘了还有些什么事情没做呢?”“啊?”玉鳞子脸色煞白,急忙把手往后面藏起:“你们、你们不是要在这里把我的手给废掉吧?别啊!别啊!”
“你放心,我们家顾公子大发慈悲,不屑于收下你的狗爪子!”
呆瓜眼神一邪,看向掉落在台下的冠军奖杯:“奖杯是你踢下去的,按照决斗的规矩,你得跪着下去,然后捧起冠军杯,再跪着还给浮萍!”
“啊……这……”
玉鳞子倒吸一口凉气:“眼下可是有三万多观众,要是自己跪着把奖杯奉还,那……自己岂不是辱了宗师的身份!?”老村长把老脸凑了过来,贱兮兮地说道:“还有呢,赌注上说了,一千万的赌金,在大会结束之后你必须交上,不然……哼哼……”
包括裁判长在内,所有人都在看着玉鳞子!因为,这个恶人今天能得到顾北的惩治,实在是大快人心!玉鳞子双目发红,死死地看着躺在台下的奖杯,嘴巴咯咯地颤抖起来:“顾公子,今日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你……你真的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哼,对付你这种人还留什么一线!老子不废了你的手,已经是最大的容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