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谷抬头看着上面，能看到的自然是天花板。
对的。
天花板。
正常搜查，天花板是必须重点搜查的地方。
长谷已经把椅子拖到脚前，一只手抓着椅背，另一只手搭在袁公明的肩头。
要站在椅子上。
干什么？
长谷要搜查头顶上的天花板。
啊？
袁公明恨不得把长谷从椅子上抓下来，推出去。
搞什么搞，天花板里面藏着白磷加热装置。
袁公明最不想搜查天花板。
长谷搜也不行！
但是袁公明不能阻拦长谷。
长谷已经站在椅子上，接下来就要举手揭开天花板。
太快。
防不慎防。
呃！
袁公明很不高兴，眼前只有一个念头，将长谷摔下来。
快动手。
袁公明开始吓唬长谷，“少尉，你要小心，别摔下来！”
一只手已经弱弱地推动长谷的腰身，晃起来。
长谷的手指已经接触到天花板。
忽然感觉身体底盘不稳，连忙大叫，“课长，快点扶住我，扶住。”
袁公明先答应一声，借着长谷身体的晃动，抓住椅背顺力继续晃起来。
脚背已经勾住椅子腿脚，在几次晃动之后，手里轻轻推动，生生将长谷推下来。
长谷立即哎呀一声，身体重心外移，人就倒下来。
袁公明也跟着哎呀一声，双手已经抱住长谷。
没有直接将长谷放在地上，而是脚下用功，踉踉跄跄地撞向墙壁。
此时袁公明很快调整好方向，将长谷的脑袋摆在前面。
长谷的脑袋很快撞在墙壁上，有点重，咚，脑袋反弹回来。
听到声音，袁公明立即撒手，将长谷扔下来。
随后袁公明轻轻扑到墙壁上，慢慢蹲下来，嘴巴里嘘嘘不止。
疑似受伤。
袁公明抱着自己的脑袋，不停地抱怨，“让你小心就是不听，你看看，撞得好痛！”
然后看着长谷，非常担心地问道，“少尉，你没事吧！”
能没事吗？
长谷正在双手抱头，好半天说不出话。
脑袋上只有一个感觉：麻；心里只有一个感觉：痛。
正常不应该呀！
到现在长谷都不知道自己如何摔下来，又是如何头撞墙的。
袁公明不想安慰长谷，只想说一句，“活该！”
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站在长谷面前，袁公明摇着脑袋，继续劝道，“你看看，喝酒就是不行，连走路都走不稳，何况上椅子！”
在心里，袁公明已经开骂，“再上椅子，再揭天花板，信不信我撞死你！”
长谷的眼睛仍然看着天花板，“如果真得藏东西，也只能藏在这里！”
“课长，查！”
搞得袁公明无话可说，现在对长谷只有这个念头，“找死呀？”
真麻烦。
有麻烦就得赶快解决。
赶快！
袁公明放好椅子，双手紧紧把着椅背，双脚抖霍霍地站在椅子上。
装样子。
袁公明随后支起身体，慢慢站起来，向上举起双臂。
托起一块天花板，踮起脚尖，伸头看进去。
跟着伸手摸进去，袁公明像模像样地查给长谷看。
袁公明知道装着加热装置的布袋子放在哪一块天花板后面。
摸到和摸不到都是正常的。
袁公明站在椅子上不停地嘟囔着，“搜查的活真不是人干的事！”
“耶，少尉，快点扶我一下，倒了！”
然后袁公明直接摔到长谷身上。
袁公明爬起来，十分沮丧地站直，嘀嘀咕咕，“今天撞鬼，上椅子就倒，不适合上椅子搜天花板。”
随后指着天花板询问长谷，“还要继续搜查吗？刚刚只搜查了一块天花板！”
接着数数，总共有十几块小方格天花板，数给长谷听。
如果开始搜查，上上下下椅子，搜查完天花板，几十分钟的时间是需要的。
袁公明不等长谷搭腔，说出底细，“先歇歇，要搜查也得先等等，等酒醒再说。”
“这样搜查下去，稍微不小心，恐怕要伤人的。”
长谷早已失去兴趣，摸着脑袋往外走，边走边说，“不搜了，搞死人！”
忙活半天，长谷的脑袋上落下一个包，袁公明吓出一身汗。
袁公明麻利地登上椅子，将天花板复位，将端木的办公室还原。
就此收工。
袁公明跟出办公楼，在宪兵值班岗位前和长谷分手，返回静园。
先见杨波。
杨波严肃地坐在袁公明对面听候任务，因为袁公明的脸色非常严肃。
袁公明很快察觉严肃的气氛，自己都觉得怪异。
想想，是大战之前的严肃。
如果是军人，可以严肃。
而杨波是被军队除名，然后被袁公明请来做同事的。
杨波现在的身份是普通百姓。
不需严肃。
只要把事情详细讲明白。
必要时带着商量。
袁公明连忙极力笑着，笑得比较勉强，反而让杨波不自在。
杨波抢先说道，“袁先生，看得出来你在策划一件重要的大事！”
“好想在上海看到袁先生的睿智和英勇，如同在江阴一样。”
是袁公明在江阴将杨波当汉奸抓住。
咳咳！
袁公明被杨浩表扬得有点不好意思，有点脸红。
咋办？
有人要看，那就睿智和英勇起来。
袁公明立即正身，吩咐杨波，“明天晚上带一个人，去打一个人！”
怎么是命令的语气？
想好要商量的。
袁公明马上换着商量的口气，“事情不太复杂，要打一次架！”
打人？
还带着人去打人？
一打一？
杨浩哪里能听得懂。
想了一会儿也没想明白，只得开口询问，“袁先生，能不能把事情说明白。”
袁公明连忙解释清楚，“带着王大力，明晚七点之前去这个地址守候。”
地址写给杨波，接着说道，“明天晚上七点我会带着一个日本人过来，你们看到我抹脸的动作，立即开打！”
随后将故事和杨浩简单讲一下。
袁公明继续说道，“告诉王大力，把这个人往死里打，打残废！但不要打死！我还要带着这个人回去，他对我还有用！”
残废是什么标准？
没有说。
也说不明白。
王大力是袁公明初到上海时，通过拳脚比武认识的习武之人。
膀大腰圆，功夫上乘。
现在是静园保安。
忠心，称职。
袁公明随后反手指着自己，“对这个人也是，要真打，我会设法让掉的。”
杨浩立即明白如何完成任务，如何布置场景。
长期从军经验，让杨浩处理起来得心应手，完整方案可以立即写出来，可以交给长官审核。
但是袁公明并没有这个规矩。
杨波觉得有义务讲明白。
刚想说出想法，袁公明立即拦住，“不要说，保持神秘，演得才真实！”
杨波笑笑，转个角度，提出一个非常致命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