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太子见她低头下去，眼角眉梢在宫灯光辉的映衬下，极尽温柔可人。
“挽儿……”他的手情不自禁覆上她的脸颊。
“殿下？”她声音细微，脸上有些小小的困惑。
不知他怎就突然动情了？
“许久不曾与挽儿……”他垂眉浅笑，“挽儿不想我吗？”
这样羞人的话语，萧凝挽如何能应，她羞得想躲开，可憋了许久的太子，温香软玉在怀，如何能抑制住。
终是满室旖旎，春光盈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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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岁东宫的除夕因着萧凝挽的缘故，格外热闹些。
此前太子妃与太子都去了宫里，东宫值得赏玩的便只有那庭燎了，好看是好看，但只有那么一个可供瞧看，着实单调。
太子格外开恩，今年除夕宴便设在了群芳夜宴。
群芳夜宴是足以媲美乾年殿正殿装潢的宫殿，向来是太子妃接见命妇们的宴饮之地，如今用来做除夕夜宴，诸位妃妾自然高兴得不行。
萧凝挽特地将上首的位置给留了下来，自个儿作为宴席的主事人，便坐在了左侧首位，右侧首位坐的自然就是何良娣了。
她虽对于自己的坐处有所不满，但谁叫如今萧凝挽大权在握，又是置办此次夜宴的人，再有不甘，也只得混着一杯清酒灌下去，压在肚子里。
挨着萧凝挽的乃是姚良媛，其次是李承徽，对侧则是薄良媛。
东宫的妃妾极少，萧凝挽便将东宫的女官们也请来同观，只是位置比起几位小主子来，靠后许多，如此一来，偌大的群芳夜宴便不致因着人少而略显冷清。
其他人对此倒没有意见。
东宫寂寥，谁都喜欢热闹些，有了女官们的衬托，倒显得自个儿身份更加贵重。
女官们虽隔得远，却也欣喜得紧。
这样受邀来群芳夜宴的机会，于她们而言，几乎是没有的。
如今能坐在群芳夜宴中的，无一不是品级高的女官，借着群芳夜宴，能够与几位小主子们多多来往，于她们而言，绝对是天大的好事。
“今日是除夕，太子殿下念着咱们，便叫我置了此次宴饮，为的是叫东宫里头的都能好好过个年，迎来新岁。”萧凝挽笑着朝众人举杯。
在坐的也都纷纷起身，端了酒，向着上方空座道：“多谢太子殿下恩典。”
众人饮尽了杯中酒，萧凝挽笑道：“诸位都别拘束，咱们一起好好过个吉祥年。”
众位又行礼道：“多谢良娣。”
萧凝挽亦回礼。
沈司正拍手示意，四面丝竹之声便起来了。
舞女们款款而入，舞姿曼妙，伊良媛看得高兴，一直拍手叫好，舞女们都被她的热情给惊喜了片刻，继而又脚步轻转，手腕微挽，举手投足皆是风情。
一舞罢，伊良媛欢喜道：“萧姐姐，你从哪儿找来这么些历害人，她们跳舞可真好看。”
“她们是东宫舞乐坊的。”她柔声道。
“原来是东宫的啊。”伊良媛歪着脑袋，若有所思，“难怪个个都生得那么美，跳舞也好看。”
“这样的舞也能叫好看？”薄良媛轻笑一声，语气很是不屑，“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
她就看不惯伊良媛那副样子，竟然还是南映最得宠的公主？真是没见过世面。
“早闻西越女子身姿窈窕，舞姿更是赛过飞燕。”李承徽瞧着薄良媛，淡淡一笑。
那些舞女再不济也是萧良娣找来的，薄良媛这话，叫李承徽心中有些不平。
“我们西越女子自然个个舞姿都是好的。”薄良媛很是自得，却没瞧见一旁何良娣脸色渐沉。
“原来如此吗？”李承徽捏着帕子擦了擦嘴角，“只是从未见过，也是可惜，这些舞乐坊的舞女还是极不错的。”
薄良媛眉头微蹙。
李氏这是何意？瞧不起我西越女子吗？！
“说到舞姿，我倒想起那年皇后娘娘的千秋宴上，何良娣胡璇一舞，名动京城。”姚良媛看着何良娣，眼里意味不明。
“是呢是呢，我也听说过，连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很是赞赏呢。”伊良媛想起进东宫后旁人与她说的何良娣当年获封孺人一事，很是开怀道。
何良娣不理会伊良媛，但她有些不解，姚良媛是何意。
她轻轻瞥了一眼姚良媛，略喝了一口果酒。
“不过是一曲胡旋舞罢了。”
语气淡淡，但其中也是不乏自豪之意。
薄良媛这才知晓原来何良娣也是舞练得极好，她不由背后一凉，即便自己有再厉害的技艺也不敢夸耀了。
忙陪笑道：“何良娣一舞连帝后都喜爱，自然是非比寻常的，良娣自谦了。”
何良娣端着酒盏，隔空瞧了她一眼，不置一词，但脸色显然好上许多。
“不论舞蹈，还是歌乐，诸姐妹中总有擅长之辈，”姚良媛面无表情道：“听闻萧良娣的琴弹得极好，不知妾可否一闻？”
这样的要求原本是不奇怪的，但是殿门口的琴师们已然走了进来，正准备奏演，这时叫萧凝挽去弹琴，岂非将她与乐师做比？
“许久不练，已然生疏了，着实难登大雅之堂，”萧凝挽看着她，轻笑道：“姚良媛知晓我擅琴，我却也记得良媛的画作得极好，琴师们已然来了，良媛若有兴致，不知是否愿意为姐妹们随着琴音作画一副？”
姚良媛平日里从未与萧凝挽呛声过，如今出师便不利，叫她原本冷静的脸色也有了几分波澜。
“冬日寒冷，妾手生得紧，只怕作不好这画，白白扫了良娣的兴致。”
“怎么会呢？”萧凝挽柔声一笑，“姚良媛妙手生花，只管随意一画，定也胜过我等千倍万倍。”
这话将她捧得极高，但她又如何承受得起？
姚良媛脸色有些不自在，她看了萧凝挽一眼，闷声道：“妾两手拙笨，还是不必了。”
何良娣见她去招惹萧凝挽不成，自个儿反被呛，想着方才她说自己胡旋舞跳得好，便也意识到了几分她的谋算。
不由嗤笑出声。
“姚良媛乃是郑国公府教养出来的贵女，她的画作哪里能叫咱们这些人见得，如今太子殿下不在，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