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和李泰走后,不少人都寻了一个理由,起身告辞。
唯独留下七岁的李治。
而冯仁,不知道是庆幸还是不幸,现在的他就躺在东宫太子的屋里边。
原本是要被搬到太监的值班房的,可被李承乾和李泰拦下,之后又搬到了这儿。
睁开眼,一名太监跟他四目相对,“这儿是那儿?”
“太子仁德,不忍先生躺在又臭又脏的太监值班房里,就让咱家将你给抬到太子的寝殿来。”
太子的寝殿?李承乾?我记得这李承乾的癖好好像是……我可不想被掘……
冯仁咽了口口水,随后下意识地捂着屁股。
“先生醒了?”李承乾和李泰走到床榻旁。
完了完了,竟然是太子李承乾的寝室,我不会晚节……额不,早年不保了吧?
见到李承乾的那一瞬,冯仁心中满是苦涩。只因李承乾的癖好,实非寻常男子所能忍受。
“先生不用慌,这是我大哥的寝宫,你治好了母后,这是应该的。”
看着站在李承乾身后的胖子,冯仁能猜到是四皇子李泰。
既然李泰在这儿,那李承乾应该做不了什么。冯仁内心庆幸着,至少他的晚节算是保住了。
“先生,要不要吃点东西?”李承乾关切的询问。
“那有劳太子殿下了。”
李承乾吩咐了之后,不少的饭菜都被端了上来。
因为他太虚弱了,下床的时候,都是李泰和李承乾在一旁搀扶着。
冯仁心想,这二位的算盘珠子都打到我脸上了,这样拉拢一个人,李世民可正值壮年呢。
“太子、还有魏王殿下,你们这是折煞草民了。草民何德何能,能够让二位殿下屈尊如此啊?”
冯仁的身体是抗拒的,但是现在的他无比虚弱。加上他每站起来一次,就被李承乾给按下去,他也就不再反抗了。
很快,饭菜都被端了上来。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大鱼大肉,而是简单的两盆水煮肉,还有一些猪油炒菜和炒肉。
尽管盐的味道不够,但他还是将所有的肉都吃了下去。
“多谢二位殿下款待了。”
冯仁打了个饱嗝,坐在一旁的李承乾闻到那股味,有点想吐。
“我说那个……冯仁啊。”
“什么事?”冯仁又打了个饱嗝。
李承乾是忍不住了,立马跑出门去。
“不好意思,在外面野习惯了。”
李泰讪讪地笑了笑,“没事,我经历的都是夫子的教学。太多的礼仪,让父皇都觉得他都快没骨气了,这不是不久后就想让他跟着程伯伯去边疆历练历练。”
“程伯伯?”冯仁边吃鸡腿边问:“是那个混世魔王程咬金吗?”
李泰点头叹了口气,“是啊,羡慕大哥能到边疆沙场建功,我屡次求父皇,他都不肯让我去,母后也是。”
李泰很想去边疆镀金,实际上那个皇位他也很想争一争。
毕竟李世民在成为太子以前,那也是老二。
冯仁对那些皇位之争没有太多的兴趣,李承乾也没有在外边吐,而是装作难受躲在门后边偷听。
没想到,孤这个弟弟还挺有野心……
回到屋内,李承乾装作一脸难受的样子。
见李承乾进门,冯仁站起身赔礼道:“是草民失礼了,还请太子责罚。”
李承乾刻意的站在李泰的身后,装作一脸很难受的样子,“没事……没事,先生豁达,是孤没适应。”
聊了好一会儿,冯仁发现,李泰待人是真不错。
这胖子什么都好,可就是没想明白,这小子怎么到最后卷入了李承乾的反叛了?
三人就这么聊着,但是在聊天的过程中始终避开李承乾的目光。
不久后,一名太监走了进来,“冯小先生,陛下传你去太极宫。”
“太极宫?”冯仁愣了一下。
“孤(本王)也一同前往吧。”
李承乾和李泰一同站起身,两人相互看了看,二人那份“兄友弟恭”的眼神,让旁人觉得这两人像是天生的对子。
“不必了,陛下只让咱家叫冯小先生。太子、王爷不必跟随。”
那名太监说完,便将冯仁带走。
在路上,冯仁从口袋中摸索,最后只摸索出了二两银子。
“公公方才多谢了。”冯仁说着,便将手中的银子偷偷塞到那名太监手中。
那名太监一再推脱,在他四处观望了以后才将银子收下。
“小先生福星高照,定是我大唐未来的栋梁。”
冯仁笑着又给了一些银子回道:“凡宫中之事,还请公公多多照顾了。”
太监笑着点头,收下了银子。
他当了那么久的太监,只见过那些总管收钱,现在自己这个小太监都能收到这些散碎银子。顿时感觉到,这命根子总算是没白切。
……
太极宫。
李世民正在同长孙无忌、房玄龄、李靖还有侯君集几人商量事宜。
见那名太监领着冯仁进来,便让他们几人出去,整个房间就只有冯仁和李世民二人。
“陛下,唤草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冯仁弯腰拱手道。
“你救了娘娘的命,朕先前说过,答应你无有不允。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臣不敢!仅凭陛下做主。”
“那朕……”李世民顿了顿,“对了,你先前的鼓音是怎么回事?朕有些不明白。”
他的眼神中有着一些渴望,“不过,既然是仙家手段,那朕也不勉强。”
我信你个鬼,你晚年痴迷炼丹,你不想知道谁信啊……冯仁立马给李世民拍了马屁,随后才解释。
“陛下,世间哪有什么神仙。草民先前就已经说过,音乐自古就是为了给人治病发明出来的。
古籍上之所以用琴,乃是当时的琴音可以通过五音去对应器官的。而臣之所以用鼓,是因为鼓音浑厚有力,更适合来治疗娘娘。”
看着李世民那狐疑的眼神,冯仁补充道:“若陛下不信,也可去查便是。”
“朕先前就见过你师父。”
冯仁心中一惊,“陛下,我师父来过?”
“没有。”李世民叹了口气,“那是朕即位的那段时间,朕有意想让他入朝为官,可他不愿。
朕当时看你师父七十多岁,可依然身形硬朗、童颜鹤发,不像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现在在外边还传出,你师父是什么真人,那不是修炼得道那又是什么?”
“假的。”冯仁叹了口气道。
“假的?”李世民冷笑了一声,“传了许久了,怎么还能有假呢?”
冯仁拱手解释道:“陛下,百姓喜欢将所有的事情夸大其词。特别是碰到什么奇闻秘事,也许一个芝麻大的事情,都会变成西瓜。
不过师父他老人家的确有七十多岁了,他既是医生,又是道士,有些休养生息的法子,因此身子硬朗。
可是陛下您不知道,师父有着药王的称号,那也是他治病看过的人很多,大部分都能治好的小病。平常要是病入膏肓了,那也回天乏术。”
“哦……原来是这样。”李世民听了有些失落。
冯仁看得出,他的心思还是想着长生的。
可是如果真的可以长生,那我还要跟着你李世民吗?我直接跟着政哥横扫天下算了。
李世民思虑过后,皱着眉头说:“那就是没有人能长生咯?”
冯仁拱手道:“陛下万年……万岁……”
“你这家伙……”李世民嘴角上扬,“行了,拍马屁的功夫不错,既然朕应允了,但你没有要求,那朕就给你个官当当。”
不是封爵吗?
冯仁一脸无奈,也不是他贪,主要是封了爵,有管理土地的权利,封的越远他就可以跑得越快。
加上现在他开始上下打点,到时候朝堂的动向他也清楚。
李世民思索片刻后,“你以后就做朕的秘书郎吧。”
秘书……冯仁咽了口口水,这皇帝身边不是太监就是宫女,这让我去当秘书不会……
见冯仁迟迟没有回话,李世民看着他抖动的双腿顿时明白了,“朕不是要你去切,只是让你与朕在朝后商议国事,协助朕处理文书罢了。”
李世民解释完,这下冯仁才放下心来。
“臣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