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铁柱的1965

澹浮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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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风雪里的批斗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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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风像刀子,刮得人脸生疼。

北风从村外荒芜的麦田卷起,裹挟雪沫与尘土,呼啸穿过光秃秃的杨树梢,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天色灰沉,云层低压,仿佛随时要塌下来。

整个村子像被冻僵,连狗都不叫了,只有零星几声咳嗽从破旧土屋里传出,在这死寂中格外刺耳。

陈铁柱缩在人群最外圈,脚上的破棉鞋裂了口,露出黑黢黢的脚趾,冻得发紫,像熟透的茄子。

他不敢往前挤,也不敢后退,就那么僵着身子,红着眼睛,死死盯住拖拉机车斗上那个猫腰撅臀的男人——是他爹,陈大栓。

陈大栓身穿一件洗得发白、补丁叠补丁的旧棉袄,双手被反剪背后,用粗麻绳捆得死紧。

脖子上挂着一双破棉鞋,鞋底朝前,鞋口朝后;

还有一块破木板,上面用墨汁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大字:“打到富农分子”。

那字粗黑歪斜,像愤怒中胡乱涂出来的,远看如几条蜈蚣爬在胸前,张牙舞爪,令人心头发窒。

“打倒富农分子陈大栓!”一声尖声嘎气的炸响,打破村庄寂静。村支书李富贵站在车斗中央,喊叫着,树梢积雪簌簌落下。

“低头!”李富贵大喝一声,飞起一脚狠狠踹在陈大栓后腿弯。

陈大栓一个踉跄,膝盖“咚”地砸进雪地,溅起一片雪尘。

他没出声,只抖了抖肩,像是要抖落雪,脸上没什么表情,唯有眼角微微抽动。

铁柱胸口如压千斤巨石,喘不过气。

他想起去年冬天,爹还带他在冰河上凿洞钓鱼。那时爹的手宽厚有力,能单手拎百斤麻袋,能把发疯的牛按倒在地。

可现在,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正跪在冰冷泥地里,头低垂着,像一截遭雷劈断的老树桩。

他太了解爹了。

爹从来硬气,再苦再难也没低过头。

从小到大,爹对他说得最多的一句就是:“人可以穷,但脊梁不能弯。”这句话早已刻进铁柱骨头里。

而此刻,他却眼睁睁看着爹的脊梁正被一点一点压弯。

爹脸上没有痛苦,可铁柱能感觉到那沉默之下的煎熬。

人群里有几个孩子嬉笑着学李富贵挥手,嚷嚷:“旧社会的苦你尝过吗?”

铁柱咬紧牙关,真想冲上去护住爹,可他不能。他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瘦如竹竿,站在大人中间,连呼吸都得小心。他知道,自己稍一妄动,不仅救不了爹,还会让罪孽更深地烙在一家人身上。

李富贵对陈大栓的沉默极为不满。

他跳下车斗,几步跨到陈大栓面前,一把扯下挂在他胸前的破棉鞋,铆足劲扬手——

“啪!”一声脆响炸开雪地的寂静。

紧接着,

“啪!啪!”

第二下、第三下,劈头盖脸抽下去。

爹的嘴角渗出血来。铁柱死攥着拳,眼里喷火。他看见爹的喉结动了动,把歪斜的脸正了回来。

“不老实的家伙,问你呢!旧社会的苦,你尝过吗?!”李富贵一边抽打一边怒吼,“你不是爱吃好的穿好的吗?今天就让你尝尝旧社会的苦!”

陈大栓嘴角的血丝顺下巴滴落,在雪地上绽开一朵朵刺眼的红花。

铁柱没动,只死死盯住爹的嘴——那淌下的血,像极了几年前爹杀年猪时,刀口喷出的那道鲜红。

打谷场上只剩这令人胆寒的抽打声和窸窣的落雪。

铁柱看见爹的喉结又动了动,像在吞血,又像压抑怒火。

然后他慢慢把头正了正,依旧不语,只用布满血丝的双眼冷冷看着李富贵。

那一刻,铁柱忽然觉得,爹的眼神变了——不再是平日的慈爱和坚毅,而是一种近乎野兽的沉默。那沉默比呐喊更骇人,比哭嚎更沉重。

人群无声,只有几个孩子朝爹扔雪球。他们随手捡起地上的雪球,像扔手榴弹一样,毫无顾忌地砸向不远处的陈大栓。

陈大栓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那些雪球并不是砸向他的。

一个雪球如流星般疾驰而来,不偏不倚地正中他的额头。只听“砰”的一声,雪球瞬间炸裂开来,碎成无数冰渣,混着血水,顺着他的眼角缓缓滑落。

陈大栓眨了眨眼,却没有去擦拭眼角的血水,甚至连躲都没有躲一下。他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宛如一座雕塑,任凭那些冰渣和血水在他脸上肆虐。

而在不远处,铁柱正死死地盯着陈大栓。

那股血,顺着陈大栓的眼角流淌下来,让铁柱的心中猛地一紧。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几年前的一幕。

那时候,家里虽然穷,但却充满了欢声笑语。每年过年的时候,爹都会在院子里架起一口大锅,烧上满满一锅水,准备杀年猪。

娘则在一旁忙碌着切姜蒜,为煮猪肉做准备。

妹妹年纪小,最喜欢坐在门槛上看爹杀猪,她的笑声清脆如铃,回荡在整个院子里。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虽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但那热气腾腾的饭菜,却让人感到无比的温暖和满足。

那时候的日子虽然清苦,却充满了希望和盼头。

然而,如今一切都变了。

曾经的温暖和欢笑都已成为过眼云烟。

而此刻,爹被当众羞辱的画面,就像那股顺着陈大栓眼角滑落的血水一样,深深地刺痛着铁柱的心。

他忽然想起昨夜听见爹娘低语。

“要是真查出咱家藏粮……”娘的声音发颤。

“藏什么粮?”爹冷笑,“三袋玉米早交公了,剩的还不够填肚子。”

“可他们说你私藏……”

“说了也没人信。”爹叹气。

铁柱当时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紧紧地蜷缩在草堆后面,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他的心跳得厉害,仿佛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似的。

他实在想不明白,爹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坏分子”呢?这对铁柱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

他记得以前街坊邻居们见到爹时,都会热情地打招呼,有时候还会停下来聊上几句。

可现在呢?大家都像躲瘟神一样,远远地看见爹就赶紧绕道走,连个正眼都不敢瞧一下。

更让铁柱感到难过的是,就连借点盐这样的小事,都得看别人的脸色。

以前大家都是有求必应的,可现在呢?爹去借盐的时候,人家不是说没有,就是爱搭不理的,甚至还会冷言冷语地嘲讽几句。

铁柱觉得爹好可怜,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帮爹。

散会时,天已黑透。

风更大,雪更密,天地混沌。人们三三两两散去,议论着今天的“胜利”,脚步轻快,仿佛刚完成一场正义审判。

没人回头看仍跪在雪地里的陈大栓。

铁柱蹲在生产队草垛后,等所有人走光才溜出来。

他摸黑往家跑,一边跑一边抹泪。

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摔了好几跤,手掌磕在冻土上火辣辣地疼,但他顾不得。

他只想知道娘和妹妹怎么样了,爹能不能回来。

家门敞开着,仿佛是一张被撕裂的嘴,露出里面的黑暗和混乱。

那原本紧闭的门扉,如今却像失去了支撑一般,无力地歪斜着,任由外界的风吹雨打。

走进屋内,一片狼藉让人触目惊心。

那口铁锅,曾经是家里唯一的炊具,如今却不见了踪影。

那口锅,承载着一家人的温饱,如今却成了某些人的“战利品。”

炕上的席子被翻得乱七八糟,原本平整的表面此刻皱巴巴的,仿佛是被人粗暴地蹂躏过一般。

柜子的抽屉全都敞开着,里面的物品散落一地,有的甚至已经被损坏。

米缸里的米已经见底,只剩下一些残渣,而那原本应该装满咸菜的坛子,此刻却破碎在墙角,咸菜也散落一地,与尘土混在一起。

娘坐在炕沿上,手里攥着一小撮玉米面,正一点点往嘴里送。她手指枯瘦,指甲缝全是黑泥,嘴唇干裂,脸色蜡黄。

妹妹躺在炕梢,蜷在唯一那床棉被里睡着了,睫毛上挂满冰碴,在昏黄油灯下闪着微光。

听见脚步声,娘猛抬头,见是铁柱,一下子站起,手一抖,玉米面撒了一地。

“你爹呢?”她声音沙哑,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铁柱摇头。

娘眼神一下子空了,像被抽走魂。

她怔了几秒,忽然弯下腰,用手一点点拢地上的玉米面,指缝漏下的也不放过,甚至趴下去舔沾了灰的残渣。

铁柱看得心如刀割。

他想扑过去抱住娘,可身子僵着动不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娘像乞丐一样,在冰冷地上捡那点可怜吃食。

终于,她差不多拢完了,捧在手心,还没起身,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

那哭声不再压抑,而是撕心裂肺,像一整天的委屈、恐惧、绝望全涌了出来。

她跪在地上,抱着那捧玉米面嚎啕大哭,肩膀剧烈抖动,如狂风中即将断裂的枯叶。

铁柱站在那,看娘蜷缩在地上的影子。

油灯摇曳,那影子投在土墙上,黑黢黢的,扭曲变形,像一条被抽了筋的狗,趴在地上苟延残喘。

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家,快要撑不住了。

半夜,爹回来了。

他是爬回来的。

门吱呀一声推开时,铁柱正迷迷糊糊靠墙打盹。

他睁眼,见爹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挪地进屋。

膝盖处的棉裤磨出两个大洞,露出冻得青紫、已经裂开渗血的皮肉。

“爹!”铁柱猛地跳起,和娘一起把他扶上炕。

陈大栓倒下去,嘴唇哆嗦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锅……没了,咋做饭?”

这句话像钝刀,缓缓割开屋里的空气。所有人都沉默了。

娘没吭声,颤巍巍掀开炕席,从底下摸出最后半块玉米饼子——那是她偷藏三天的口粮,原想留给孩子们熬过最难的日子。

她把饼子塞进陈大栓手里。

陈大栓看了看,没吃。他用颤抖的手把饼子掰成三块:一块递给妻子,一块递给铁柱,另一块轻轻放在熟睡的小妹枕边。

铁柱摇头哽咽:“爹,你吃。你伤成这样,得补补。”

陈大栓没说话,只固执地把那块饼子塞进铁柱嘴里。

“吃。”他声音很轻,却不容拒绝。

铁柱含泪咬了一口。

饼子干硬如锯末,咽下去刮得喉咙生疼。

他知道,这是家里最后一口粮了。

窗外,雪还在下。屋内,油灯将熄,火苗微弱跳动,映着一家四口苍白的脸。

无人说话,只有偶尔的咳嗽和妹妹梦中的呓语。

铁柱低头看手中的饼子,忽然觉得它重如石头。

他不明白,为什么勤劳种地的人被叫做“不老实”?

为什么交了三次公粮还要被抄家?

为什么爹明明没做错,却要跪在雪地里挨打?

这些问题在他心里翻腾,没有答案。

后半夜,铁柱被尿憋醒。

他轻手轻脚爬下炕,怕吵醒家人。

走到门口,却听见一阵低沉呜咽从炕上传来。

他停步屏息。

是爹在哭。

不是嚎啕,也不是抽泣,而是那种闷在胸腔里的呜咽,像受伤的野兽在深夜舔伤,压抑、痛苦、无法言说。

铁柱悄悄回头,借月光望去——只见爹把脸深深埋在那块写有“富农分子”的木板上,肩膀抽搐,整个人缩成一团,像一座即将崩塌的山。

那块木板白天还挂在爹脖子上,被众人唾弃践踏。此刻却被他紧搂怀里,仿佛成了唯一能证明他还活着的东西。

月光从窗户纸的破洞漏进,照在爹背上。那脊梁骨凸起的弧度,在光影中格外嶙峋,如冬天荒野里冻僵的田垄,沟壑纵横,承载风雪的重量。

铁柱忽然觉得,爹再也不是那个能单手撂倒一头牛的爹了。

他只是一截枯死的树桩,正被风雪一点点啃噬。

铁柱站在门框边,眼泪无声淌下。

那一刻,他明白了什么是屈辱,什么是无力,什么是一个人在时代洪流中的渺小。

他也暗暗发誓:

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爹陈大栓,不是坏人。

他是一个种了一辈子地、养活一家人、从未亏欠过天地良心的农民。

雪仍在下。

风仍在吹。

可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一颗倔强的种子,已在少年心中悄然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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