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同志!你可真是……真是个种植能手啊!”
王干事这一声发自肺腑的赞叹,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刘海中和许大茂的脸上。
整个四合院,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剧情的反转,来得太快,太突然,让他们的脑子都有点转不过弯来了。
不是说好的是来调查“资本主义毒菜”的吗?
怎么查着查着,就变成了表彰“种植能手”了?
刘海中和许大茂,更是如遭雷击,僵在了原地。
他们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死人一般的惨白。
“不……不可能……”
刘海中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
“王干事,您……您是不是搞错了?这菜……这菜怎么可能没问题?”
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这和他预想的剧本,完全不一样!
他梦寐以求的“揭发有功”,他那即将实现的“官瘾”,在这一刻,碎得连渣都不剩。
许大茂的脑子,更是一片嗡嗡作响。
他比刘海中有见识,他知道,当王干事这个级别的干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口尝了,并且给出了“好吃”的评价时,这件事的性质,就已经彻底定了。
完了。
这下全完了。
他不仅没能把林渊拉下水,反而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诬告!
这可是诬告啊!
往小了说,是邻里纠纷,思想有问题。
往大了说,是恶意陷害英雄后代,破坏社会安定团结!
许大茂越想越怕,双腿一软,差点没瘫坐在地上。
王干事听到刘海中的质疑,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收敛了。
他转过身,用一种极其严厉的目光,盯着刘海中和许大茂。
“搞错了?”
王干事的声音,冷得像冰。
“刘海中同志,你的意思是,我这个在街道办工作了十几年的老干部,连一口菜的好坏都分不清了?”
“还是说,你觉得我是在包庇他,欺骗组织?”
一顶“欺骗组织”的大帽子,直接就扣了过去。
刘海中吓得浑身一哆嗦,那挺着的官儿肚,都瘪了下去。
“不……不是!王干事,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手忙脚乱地摆着手,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那你是什么意思?”
王干事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他指着那箱生机勃勃的蔬菜,声音陡然拔高。
“你们自己睁大眼睛看一看!”
“这菜,哪一点像是用了乱七八糟东西催出来的?叶片肥厚,根茎壮实,充满了生命力!这叫毒菜?”
“你们再闻闻这土!”
“这土里,除了土香味,还有别的味吗?你们谁家的化肥,是这个味儿的?”
“事实就摆在眼前!你们两个,不好好工作,不想着怎么提高自己的思想觉悟,整天就盯着邻居家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看到人家小林同志,年纪轻轻,不等不靠,自力更生,研究出了新的种植技术,你们不想着怎么学习,怎么推广,反而心生嫉妒,恶意揣测,甚至还写匿名信,搞诬告陷害!”
王干事越说越气,他拿起那封刘海中和许大茂联名写的举报信,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看看你们写的这些东西!‘资本主义化肥’?‘特务毒药’?‘思想腐化’?”
“我看,思想最腐化,最需要接受组织再教育的,就是你们两个!”
“这是什么风气?这是我们社会主义新社会,应该有的风气吗?这是典型的红眼病!是见不得别人好的小农思想在作祟!”
王干事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刘海中和许大茂的心上。
两人的头,越埋越低,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钻进去。
他们的脸,火辣辣地疼。
比被人当众扇了十几个耳光,还要疼。
全院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他们身上。
那些目光里,有嘲笑,有鄙夷,有幸灾乐祸。
三大爷阎埠贵,悄悄地往后退了一步,跟这两个倒霉蛋划清了界限,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跟着瞎掺和。
贾张氏也吓得不敢再出声了,她没想到,这火竟然烧到了举报人的身上。
傻柱站在人群里,挠了挠头,看着许大茂那副吃瘪的样子,心里莫名地觉得一阵痛快。
该!让你小子天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
秦淮茹则是心有余悸。
幸好,幸好她上次只是想“借”菜,没有跟着一起去举报。
不然,今天站在这里,被王干事当众训斥的,恐怕就要多她一个了。
她再看向林渊时,眼神里,已经只剩下了深深的畏惧。
这个年轻人,太可怕了。
他好像能算到每一步,所有想给他下套的人,最后,都把自己给套了进去。
王干事训完了刘海中和许大茂,这才觉得气顺了一点。
他转过身,重新看向林渊,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和蔼。
“小林同志,让你受委屈了。”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这土,到底是怎么配的?这效果,也太神奇了。要是能推广开来,那对咱们国家的农业生产,可是大贡献啊!”
王干事的话,让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这,才是今天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
林渊知道,这是他必须过的最后一关。
他不能暴露灵土的秘密,但又必须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他沉吟了片刻,脸上露出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缅怀的表情。
“王干-事,其实,这土也不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
“是我父亲,林建国,生前留下来的。”
他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不紧不慢地讲了出来。
“我父亲那个人,您也知道,除了搞研究,就喜欢看些杂七杂八的古书。他说,咱们老祖宗的东西,有很多都是宝贝。”
“这配方,就是他从一本破旧的农书上看到的。他说,那上面记载了一种叫‘五色土’的配制方法。”
“就是用山里的那种黑色的腐殖土做底,再混上烧过的草木灰,河底的淤泥,还有一些碾碎的牲畜骨粉……”
林渊半真半假,有理有据地胡诌着。
他说的这些东西,什么腐殖土,草木灰,骨粉,都是现实中存在的,而且确实是很好的农家肥。
他把这些东西,用一个听起来很玄乎的“五-色土”和“祖传配方”包装起来,再借用已经牺牲的,工程师父亲的名头做背书。
这个解释,简直天衣无缝。
果然,王干事听完,连连点头,深信不疑。
“原来是林工留下的宝贝!这就说得通了!林工不愧是咱们国家的栋梁之才,连业余时间,都能研究出这么了不起的东西!”
他看着林渊,眼神里充满了欣慰和鼓励。
“小林同志,你做得很好!你没有辜负你父亲的期望,把他的研究成果,发扬光大了!”
“这件事情,性质已经很清楚了。这是一场由小部分思想落后的同志,出于嫉妒心理,而发起的,对英雄后代,对积极上进的年轻同志的,一次恶意的诬告和陷害!”
王干事的声音,再次变得严厉起来。
他指着面如死灰的刘海中和许大茂。
“你们两个,回去给我写一份深刻的检讨!明天,交到街道办来!”
“尤其是你,刘海中!作为院里的大爷,不想着怎么团结邻里,反而带头搞分裂,搞斗争!你这个二大爷,我看也当到头了!”
这话一出,刘海中如遭五雷轰顶。
他眼前一黑,那肥胖的身体,晃了两晃,“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他的官梦,彻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