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刺耳的警笛由远及近，撕裂了哥谭的夜。
红蓝光芒疯狂闪烁，把还在燃烧着火焰的孤儿院废墟照得跟鬼片现场似的。
数十名Gcpd警员全副武装，将现场围得水泄不通，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地锁定在了那个金色身影上。
热浪扑面而来，夹杂着焦木味、橡胶燃烧的臭味，还有……淡淡的血腥气。
所有警察的手心都在出汗。
因为站在那里的不是人。
是一个瞬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小丑手下并把小丑像拎死狗一样拎在手里的怪物。
“够了。”
低沉的嗓音穿透了嘈杂的警笛声。
蝙蝠侠从阴影中走出。
黑色的凯夫拉战甲上满是划痕，身后的披风被热浪卷起，像一只巨大的蝙蝠翅膀，试图遮蔽这满城的罪恶。
“放开他。”
蝙蝠侠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出，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花岗岩，冰冷，坚硬。
“哥谭有法律，有审判，有秩序。”
“你拥有力量，但这不代表你可以凌驾于这一切之上。”
“卡罗特，别跨过那条线。杀戮的循环一旦开启，就再也停不下来。别让自己变成你最恨的那种怪物！”
卡罗特歪了歪头。
金色的气焰在他周身缓缓升腾，那是赛亚人标志性的能量力场，将周围漂浮的灰尘直接气化。
他看着蝙蝠侠那双白色的护目镜，突然想笑。
法律？
审判？
秩序？
这两个字在他的脑海里，瞬间炸开了一段尘封的记忆。
上辈子，那个温暖的世界。
他是前途无量的大学生，有温柔的女友，有马上到手的五百万。
直到那个该死的红绿灯路口。
直到那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两辆严重超载的泥头车，像两头失控的钢铁野兽，把他的未来、他的爱情、他的人生，碾成了一滩红色的烂泥。
肇事者呢？
法律让那个司机偿命了吗？
没有。
那个世界尚且如此。
在这个烂到根子里的哥谭，在这个人渣遍地、疯子狂欢的下水道里，你跟我谈法律？
跟小丑谈审判？
“如果你所谓的正义，就是把他抓进去，让他吃好喝好，然后再让他越狱出来杀更多的人……”
卡罗特语气中带着一丝极致的嘲弄。
“那你的正义，比狗屎还臭。”
作为一个资深美漫迷，他太清楚这套流程了。
阿卡姆疯人院？
那不过是小丑的度假村，是他构思下一个杀人笑话的进修班。
蝙蝠侠的不杀原则，不是慈悲。
是一种傲慢。
是一种用无数无辜者的鲜血，来供奉他那点可怜道德洁癖的傲慢！
卡罗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小丑。
这家伙哪怕被掐得眼球暴突，嘴角依然挂着那抹令人作呕的、癫狂的笑意。
他在期待，也在享受。
他很清楚，蝙蝠侠百分百能救他。
“呵。”
卡罗特眼中的金色光芒忽然黯淡了几分。
沸腾的杀意，似乎在这一瞬间平复了。
他松开了手。
“噗通！”
小丑像一袋垃圾一样摔在地上。
这一声闷响，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戈登局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感觉心脏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还好。
这个怪物还是讲道理的。
“咳咳……咳咳咳！哈哈哈哈！”
小丑贪婪地呼吸着充满烟尘的空气，剧烈咳嗽着，但这咳嗽声迅速变成了标志性的狂笑。
那是劫后余生的狂喜。
更是对正义最大的嘲讽。
几名特警壮着胆子冲上来，用特制的拘束带把小丑捆了个结结实实。
“轻点！轻点！我的胳膊断了，这就是你们对待病人的态度吗？”
小丑扭动着身躯，被两名警员架着走向防爆警车。
他转过头。
那张涂满油彩的脸，即使在黑夜里也显得惨白而狰狞。
他看着废墟上的卡罗特，扯开嘴角，露出满口黄牙，笑得前仰后合。
“我就说吧！小子！”
“这就是哥谭！这就是规矩！”
“你杀不了我！没人能杀得了我！连蝙蝠侠都在保护我！哈哈哈哈哈！”
“你的愤怒！你的力量！在这里一文不值！！”
“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下次，我会给你准备一个更大的惊喜！比如……把这家孤儿院剩下的孩子，做成烟花？”
小丑的笑声尖锐刺耳，像是指甲划过黑板。
媒体的闪光灯疯狂闪烁。
记者们举着话筒，对着镜头激昂地解说着这场危机的“和平解决”。
蝙蝠侠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一些。
虽然结果不完美，但至少底线守住了。
可就在小丑一只脚踏上警车踏板的那一刻。
卡罗特的嘴角，缓缓勾起。
那是一个残忍的、戏谑的笑。
“谁告诉你，我要守你们的规矩？”
声音在蝙蝠侠耳边炸响。
不好！
蝙蝠侠瞳孔剧烈收缩，黑色的身影瞬间暴起，像一颗出膛的炮弹冲向卡罗特！
“住手！！！”
太慢了。
在赛亚人的神经反应速度面前，凡人的动作慢得像是在放幻灯片。
卡罗特甚至没有转身。
他只是随意地抬起右手，五指张开。
掌心遥遥对准了三十米外、正在狂笑的那颗绿色脑袋。
嗡——！
空气在颤抖。
一股令人心悸的高频振动声瞬间盖过了警笛。
小丑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那双总是充满疯狂的眼睛里，出现了恐惧。
那是生物面对死亡时最本能的战栗。
“不……”
咻——！
只有一道凝练到了极致的金色光束。
它切开了夜幕，切开了空气，切开了哥谭虚伪的秩序。
那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变成了黑白两色。
唯有那道金光永恒。
光束精准穿过了两名警员的缝隙，没有伤到他们分毫。
却在接触到小丑头颅的瞬间，释放出了恐怖的高温。
滋！
直接气化。
那个让哥谭恐惧了十几年的噩梦，那个把蝙蝠侠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犯罪王子。
脖子以上，彻底消失。
变成了空气中一缕带着焦臭味的青烟。
金光散去。
噗通。
无头尸体晃了两下，软绵绵地栽倒在警车旁。
脖颈的断口处平滑如镜，被高温瞬间碳化，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哥谭市警察局局长戈登，手里的喇叭掉落在地，但他毫无察觉。
几百名警察保持着举枪的姿势，像是一群被石化的雕像。
直播镜头忠实地记录下了这一幕。
记录下了那具无头尸体，以及那个站在废墟之上，缓缓收回手掌的金色少年。
“我说过。”
卡罗特看着冲到一半僵在原地的蝙蝠侠，眼中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冷光。
“没有下次了。”
蝙蝠侠的胸膛剧烈起伏。
那是极致的愤怒，也是极致的无力。
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他猛地转头，死死盯着卡罗特。
这就是战争。
一场全新的、没有底线的战争，在今晚，正式向哥谭宣战。
而卡罗特只是轻蔑地笑了笑。
转身走向昏迷不醒的旺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