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凌启空的脸色瞬间变了，猛地抬头看向宋柒玖，眼神里满是震惊与慌乱，他猛地抬手打断宋柒玖的话，声音都有些发颤，“停！你到底调查过我们什么？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些都是他藏在心底几十年的秘密，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眼前这个陌生的少年怎么会知道？
难道她是凌启天派来的人，早就调查清楚了他的底细？
看着凌启空惊慌失措的模样，宋柒玖轻笑一声，语气坦然：“三叔不必惊慌，我不是你的敌人，更不是凌启天的人。我是好人，也是目前唯一一个能帮助凌震光夺回掌门之位，还清风派一个清净的人。”
她顿了顿，继续说：“而且我是看着凌兄的面子上，至于为什么帮他？”
她摊了摊手：“可能是合眼缘吧。”
凌震光连忙扶住还在发愣的凌启空，轻声安慰着：“三叔，你放心，云公子是好人，当初就是她告诉我娘的死因，我想要报仇，不想让害我娘的人还能没有罪恶的活下去。”
凌启空看着凌震光眼神，又转头看向宋柒玖坦荡的模样，心中的惊疑并未完全消散，但也知道此刻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他沉默了片刻，终究是叹了口气，没再反驳，算是默认了此事。
宋柒玖淡笑：“其实三叔，当初你但凡勇敢一点，清风派也不会成这个样子，那么蓝星姑娘也不会惨死。”
凌启空微怔，这小子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的？
宋柒玖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力：“你以为凌启天是怎么注意到蓝星姑娘的？若不是当年你在江南遇到蓝星，而凌启天让你回门派你却不回，他才得知你是因为女人才不回门派。当时他本就忌惮你，看到你有了软肋。”
凌启空闭上眼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宋柒玖语气不变，继续说道，“你大哥凌启天是什么性子，你比谁都清楚。他见蓝星容貌出众、性情温婉，又得知你对她上心，便起了掠夺之心。他表面上对外宣称，是两家父母同意了这门亲事，还亲自上门向蓝家施压。蓝家势单力薄，根本无力反抗，蓝星姑娘更是抵死不从。”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那时候，你是清风派最有威望的长老之一，只要你敢站出来反对，联合门中正义之士，未必不能阻止这门亲事。可你呢？你怕得罪凌启天，怕失去现有的地位，更怕自己的心思被人揭穿，就选择了懦弱退缩，眼睁睁看着蓝星姑娘被强行抬进凌家大门，成了凌启天的妻子。”
一旁的凌震光早已听得目瞪口呆， 他转头看向凌启空，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凌启空的脸色早已惨白如纸，却说不出一句话。
宋柒玖的话狠狠扎进他的心脏，将他尘封多年的愧疚与悔恨彻底翻了出来。
他想起当年蓝星被抬走时，那绝望的眼神，想起她嫁入凌家后日渐憔悴的模样……
“你不知道的是，蓝星其实是被迫的。”宋柒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悲悯，“她心里从未接受过凌启天，甚至对你，也曾有过一丝懵懂的好感。可你的懦弱，让她彻底绝望。”
“不……不是的……”凌启空痛苦地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滑落，哽咽着说道，“我以为……我以为我不插手，她至少能活着……我没想到……他会杀了她……”
“你以为的懦弱，换来的不是她的生机，而是她的惨死。”宋柒玖语气冰冷，“你才是害她的凶手。若不是你的退缩，若不是你的胆怯，她本可以有不一样的人生。”
凌启空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念叨着：“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她……”
宋柒玖语气平淡：“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蓝星姑娘的悲剧已经无法挽回。那这次，你难道还要看着蓝星的孩子，也就是凌震光，继续被凌启天操控、追杀，重蹈蓝星的覆辙？”
他周身的气息瞬间沉了下去，久久没有言语，只是垂着头，肩头微微耸动，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凌震光站在一旁，看着三叔的模样，张了张嘴，却终究没能说出一个字。
良久，凌启空缓缓抬起头，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褪去了惊慌与颓丧，只剩下悔恨。
他的目光牢牢锁在凌震光身上，指尖微微颤抖：“小光，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我总能从你脸上看到星星的影子……那双眼睛，那份倔强，和她年轻时一模一样。”
凌震光浑身一僵，原来是这样。
“这也是我这些年一直护着你、对你好的原因。”凌启空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深深的无力感，“自从星星去世后，我就像丢了魂一样。我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她，可我又没胆子去对抗启天，只能把自己关在后山，再也不管门派里的任何事，整日靠喝酒麻痹自己，逃避这一切。”
他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几分苦涩：“其实，族里不少长老早就看不惯启天的所作所为，当年还有几位长老主动找到我，说愿意支持我推翻启天的统治，还清风派一个清明。可那时候的我，满心都是愧疚和恐惧，一次次把他们拒之门外，硬生生寒了他们的心。”
说到这里，凌启空猛地攥紧拳头。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掷地有声：“放心，这次我不会再退缩了！星星的悲剧已经无法挽回，我不能再让她的孩子重蹈覆辙！我会亲手推翻凌启天的统治，帮你夺回属于你的一切，也算是我对星星的一点补偿！”
宋柒玖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点了点头：“还不算傻。你现在就动身回门派，找到那些曾经支持你的长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说服他们再次联手。之后我们在门派大堂汇合，一起对付凌启天。放心，有我在，你们的胜算很大。”
凌启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迟疑着问道：“此事关乎整个清风派的安危，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或许我们可以再准备几日，等计划更稳妥些再动手？”
宋柒玖摊了摊手：“能在一个晚上解决的事，为什么要等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