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乔一边走一边问：“但你不会真把整家店都包了吧？”
“没有啦，那是我让店员帮忙撒了个小谎。”
“幸好。”
“就算包了，用的也不是他的钱，你不用心里有愧。”寻音想，迟扒皮家的钱，不用白不用。
“我只是在想，要是迟慎包了整家店，这些衣服他用不着肯定就会送给叶沐阳，那我只买了一件岂不是输定了？我这脸往哪搁？”
寻音：……为什么听出了点情敌的味道。
她无语地笑，突然想起问：“对了，你刚才拉着我的手打的节拍是什么意思？是什么密码吗？”
安乔愣了愣，摆手笑道：“我只是在数不该和她吵架的理由啦，可惜数到第八个的时候，还是没忍住。”
寻音囧，亏她想了那么久她到底在暗示什么。
虽然不用钱就能shopping的感觉很爽，但又逛了个把小时后，两人终于还是感觉到了疲惫。
寻音靠着栏杆环顾了一圈，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常去的那家提拉米苏极为热销的甜品店，就在一楼。
她指了指楼下那个简约的白色招牌，问安乔：“甜品吃吗？那家的提拉米苏巨好吃，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售罄。”
“好啊。”安乔一下又来了兴致。
两人坐着电梯直达一楼，甜品店里人不算多，但还是零星坐着几位顾客。
寻音将安乔的帽檐压低了一些，让她先去角落坐下，而后便径直走向柜台点单。
甜品店的店长对寻音这位老顾客很是熟悉，见她过来，很热情地招了招手说：“好久不见。”
寻音拉下口罩，惊讶地笑道：“这样你还能认出来啊。”
“那可不。”店长笑眯眯地点了点屏幕，“今天要点什么？还是提拉米苏？恰好还有最后一份。”
“啊？又只有一份了吗？可是我今天是和朋友一起来的。”
“这……要不你帮朋友点个别的？我们家的草莓慕斯也是招牌。”
寻音思索了一会儿，说：“那行吧，我试试草莓慕斯。”
店长似乎听出了她话里要把提拉米苏让给朋友的意思，动作微顿后说：“啊，我突然想起来，我给自己预留了一份，看在你是老顾客的份上，就让给你吧。”
寻音点头道了声“谢谢”，心里却越发疑惑。
店长似乎不太会撒谎，以前的寻音没注意过，但现在的她，却没法不觉得奇怪。
她这个“老顾客”，其实来得并没有那么频繁，但店长的态度，总让她觉得自己是什么VVVVIP级别顾客。
而且，每次都“正好还有最后一份”，有这么巧合的事？
“店长。”
“嗯？”
趁着店长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的收银界面的时候，寻音抿抿唇，随口提了一句：“让你预留提拉米苏的人姓迟吗？”
“不是啊。”店长本能地脱口而出。
寻音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店长自己反应过来失言了，尴尬挠头说：“哎呀，你这耍诈呀。”
寻音又想笑，又想不通，“不姓迟？那姓什么？”
既然都被戳穿了，店长便也不瞒着了，支支吾吾说：“好像姓……乔？他让我们叫他乔先生，哎呀，这些年他都只定时打钱，好久没联系了，我也不太记得了。”
寻音眉头轻蹙，想了很久没想出周遭有哪个男人姓乔。
“那他长什么样子？”
“他没来过，都是电话沟通的。”
“谢谢店长。”寻音点了点头，没再多问，拿着两份提拉米苏走到角落，脑子里还在想着究竟有谁姓乔。
“怎么了？”安乔见她满脸纠结，忍不住好奇地问。
寻音坐下，简单把这奇怪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这家店提拉米苏不是很畅销嘛，但我每次来店长都会和我说还有最后一份，我刚刚才知道，是有人让她预留了，而且应该从我高一的时候就开始了。”
安乔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迟慎？”
“我刚才也是这么以为的，但那时候他还不认识我呀，而且店长说，那个人姓乔，我身边根本没有姓这个姓的人。”
“哎……”安乔突然长叹一声，撩了撩头发说，“看来是瞒不下去，是我，是我安排的，她问我叫什么，我说乔乔，她就觉得我姓乔了吧。”
“店长说是男的。”
“……四年前我确实是男的。”
寻音：……倒是也没必要这么拼。
-
两人一直逛到晚上八点才离开商城，安乔有专属司机来接，寻音便坐上了迟慎的副驾驶座。
看到她脸上的笑意，和后座上一堆袋子，迟慎目光柔和地问：“开心吗？”
“开心。”寻音点点头，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侧身坦白道，“但我今天仗势欺人了。”
“仗谁的势？“
“你的。”
迟慎点头道：“嗯，那很好。”
“……”
虽然他似乎也没想知道细节，但寻音还是补充道：“我觉得也不算欺人，是对方先过分的，以牙还牙罢了。”
“谁？”
寻音抿了抿唇，“叶沐阳的母亲。”
迟慎似乎并不意外，只问：“欺的是你还是安乔？”
“乔乔。”
迟慎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脸上平静无波，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安乔的事，我需要有什么反应？”迟慎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道，“让叶沐阳去解决吧。”
寻音“嗯”了一声，听话地坐直了身子。
路上车很少，一路畅行无阻，寻音便无聊地和他闲聊。
“乔乔那时候在叶家，是不是过得很艰难？”
“为什么问我？我和她又不熟。”
“你们不是邻居吗？多多少少也会遇到或听到些什么的吧？”
迟慎握着方向盘沉默，似乎是在回忆，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我对她唯一的印象是，有一次看到她在叶家门口和一只鸭吵架。”
寻音：“……”
迟慎瞥了眼她的神情，补充道：“我是说，真的鸭子。”
“噢，后来呢？”她怎么能想到豪门家门口还有真鸭子。
“后来，她把鸭骂跑了，然后很开心地站在马路中央笑。”迟慎顿了顿，又淡淡说，“所以我一直以为她精神不太正常。”
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