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楼冯长老三人离去后,小木天别府暂时恢复了平静。但叶不凡三人都知道,这份平静只是暂时的。听风楼既然能找来一次,就能找来第二次,下次来的,恐怕就不是冯长老这种级别的了。而且,鹰愁涧的线索抛了出去,不管听风楼去不去探查,都可能引来更多变数。
时间,变得越发紧迫。
叶不凡闭关的静室内,灵气氤氲。他盘膝坐在聚灵阵中心,身前漂浮着那枚五行主令,道道精纯温和的五行灵气,特别是乙木灵气,从令牌中散发出来,缓缓滋养着他干涸的经脉和受损的混沌元婴。他脸色依旧苍白,但比之前多了几分生气。
强行剥离戊土令牌本源修复传送阵,对他本就严重的道韵本源之伤,无异于雪上加霜。若非五行主令神异,能缓慢反哺本源,加上小木天别府灵气充裕,又有之前赤阳炼天炉汲取的地火精华残留体内,他恐怕真的就跌落境界,甚至伤及根本了。
“必须尽快离开,寻找更有效的疗伤方法,以及……更多的五行石和厚土之精。”叶不凡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他内视己身,混沌元婴上的裂痕修复了约四成,光芒依旧黯淡,但至少稳固下来,能缓慢自行运转,汲取外界灵气,虽然效率低得可怜。道韵本源的亏损,依旧是个无底洞,五行主令的反哺,如同杯水车薪。
他取出修复好的“小五行挪移阵”阵盘,仔细感应。阵盘上五色光芒流转,气息平稳,与五面阵旗交相辉映,形成了一个稳定的能量循环。中心处,那几块五行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提供着能量。戊土令牌的本源和叶不凡的精血,如同胶水,牢牢地稳固着阵法的核心。
“阵法能用了,但最多只能承受两次中距离传送,或者一次超远距离传送。而且,因为五行石品质和厚土之精不全,传送的稳定性、精准度都会大打折扣,甚至可能产生不可预知的空间偏移。”叶不凡心中盘算。他之前从木长青留下的信息中,得到了几个可能的五行宗遗迹坐标,其中一个相对明亮的光点,位于玄武大陆极西之地,一处名为“西漠荒原”的险地边缘。如果启动阵法,目标是那里。但以目前阵法的状态,能否准确抵达,还是未知数。甚至,会不会被传送到某个空间裂缝或者绝地去,都难说。
“必须想办法提高阵法稳定性,或者……寻找一个更近、更安全的坐标。”叶不凡沉吟。他取出得自木长青的那枚记载了部分五行宗信息的玉简,再次仔细查阅。除了西漠荒原那个坐标,还有几个黯淡的光点,分布在玄武大陆各处,但信息更加模糊,有些甚至只是大致方位,连具体地点都没有。
其中一个相对清晰的坐标,指向大陆南部,一个叫“南离火山群”的地方。那里火山密布,地火活跃,盛产火属性灵材,也有不少火修宗门和散修聚集。距离黑魆山脉,比西漠荒原近得多。而且,火属性充沛之地,或许对他压制体内的阴寒死气(来自幽冥教主投影的残留)有些帮助。
“南离火山群……或许可以作为一个备选。”叶不凡记下这个坐标。虽然不如西漠荒原那个坐标信息明确,但至少方向清楚,距离较近,风险相对可控。至于到了那里如何寻找具体的五行宗遗迹线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确定了下个目标,叶不凡开始全力疗伤。他让小木天别府的“五灵圃”全力运转,尤其是火属性灵药区域,产出的一些火属性灵草,被他炼制或直接服下,用以驱散体内的阴寒死气。同时,他尝试以五行主令,缓缓从地脉中汲取微薄的土、金、水属性灵气,弥补五行失衡。混沌元婴的修复,则主要依靠《混沌五行经》的自行运转,以及乙木灵力的滋养,进展缓慢,但稳中有进。
炎烈和韩影也没闲着。炎烈除了巩固修为,就是研究《大日焚天诀》中记载的几种火系神通,尤其是“大日真火”的运用,威力极大,但对灵力消耗也大,他正在练习控制,争取做到收放自如。韩影则一边参悟叶不凡分享的部分阵法心得,一边炼制一些常用的丹药、符箓,为可能的远行做准备。他还抽空,将小木天别府外围的幻阵和防护阵,与“小五行挪移阵”做了简单的联动布置,一旦遭遇不可抗拒的强敌,可以启动短距离传送,直接回到别府内部,再通过挪移阵离开。虽然只是粗浅的联动,但关键时刻或许能争取一线生机。
平静的时光,在紧张的修炼和准备中,又过去了一个月。
叶不凡的伤势终于有了比较明显的起色。混沌元婴的裂痕修复了五成,虽然依旧无法调用太多灵力,但至少不再有崩溃的危险。肉身经脉基本痊愈,可以承受一定程度的灵力运转。道韵本源的亏损,依旧严重,但五行主令的反哺似乎加快了一丝,让他萎靡的神魂恢复了些许活力。整体实力,大概恢复到了筑基后期的水准,而且无法持久战斗。但比起之前奄奄一息的状态,已经好了太多。
这一日,叶不凡正在静室调息,忽然心神一动,通过别府令牌,感应到山谷外围的预警禁制,再次被触动了!而且,这次触动的强度,远超之前冯长老那次!
“有人闯阵!实力很强!不止一个!”韩影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静室门口,脸色凝重。
炎烈也提着拳头冲了进来,身上还带着修炼未散的灼热气息:“哪个不开眼的又来送死?看我不把他烧成灰!”
叶不凡睁开眼睛,神念扫过别府令牌,感应着阵法传来的波动。闯入者共有五人,气息强横,最低也是金丹中期,为首两人,赫然是金丹后期!而且,他们破阵的手法粗暴而有效,显然是精通阵法之辈,或者……携带着强力的破阵法器!
“是听风楼的人?不,不像……这气息,阴冷、暴戾……”叶不凡眉头紧皱,忽然,他脸色一变,“是幽冥教!”
那五人身上散发的气息,与当初地火炎谷的幽冥教徒,如出一辙!而且更加精纯、强大!为首那两个金丹后期,恐怕是堪比甚至超过丙火使的高手!
“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炎烈也感应到了那令人厌恶的阴冷气息,脸色难看。
“恐怕是冯长老他们泄露了消息,或者……幽冥教一直有眼线在附近!”韩影沉声道,“前辈,来者不善,实力远超我等,硬拼不是办法。是否启动备用计划?”
备用计划,就是启动联动阵法,短距离传送回别府核心,然后立刻通过“小五行挪移阵”离开!
叶不凡深吸口气,当机立断:“走!启动传送!去南离火山群!”
虽然阵法不稳,目标坐标也只是一个大致方向,但留在这里,面对至少两个金丹后期、三个金丹中期的幽冥教高手,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十死无生!只能赌一把!
“是!”韩影和炎烈毫不迟疑,立刻行动起来。
韩影双手掐诀,打出一道道灵光,没入静室四周的阵旗。瞬间,整个小木天别府的阵法被激活到最大功率,浓雾翻滚,幻象丛生,同时,静室内,那个与外围阵法联动的短距离传送阵亮起微光。
炎烈则一把背起叶不凡(叶不凡伤势未愈,行动依旧不便),站到短距离传送阵中心。韩影也紧随其后。
轰!轰!轰!
外面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和阵法破碎的轰鸣!幽冥教的人已经开始强攻了!外围幻阵在飞速瓦解!
“快!”叶不凡低喝。
韩影最后一道法诀打出,短距离传送阵光芒大放,将三人笼罩。光芒一闪,三人从静室消失。
几乎就在他们消失的下一刻,静室的石门轰然破碎!五道笼罩在黑袍中、气息阴冷强大的身影,冲了进来!为首的两人,一人气息炽热中带着阴邪,另一人气息冰寒刺骨,正是幽冥教五行旗使之二——丁火使与癸水使!
“跑了?”丁火使声音沙哑,看着空荡荡的静室,以及静室中央那个散发着空间波动、尚未完全熄灭的短距离传送阵痕迹,眼中寒光一闪,“追!他们跑不远!启动‘幽影追踪术’,锁定空间波动!”
癸水使一言不发,挥手打出一道幽蓝水光,融入那残存的空间波动中,细细感应。片刻,他指向静室另一角,那里,正是修复好的“小五行挪移阵”所在!
“那边!有更强烈的空间波动!是……远距离传送阵!”癸水使冰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讶异。
“远距离传送阵?这穷乡僻壤,居然有这种好东西?”丁火使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看来,丙火那废物栽得不冤。一起出手,干扰空间通道,把他们打出来!或者,直接跟过去!”
两人同时出手,一赤一蓝两道磅礴的幽冥邪力,狠狠轰向“小五行挪移阵”!他们要强行干扰传送,或者……顺着空间通道追过去!
而此刻,叶不凡三人,已经通过短距离传送,直接出现在了“小五行挪移阵”旁。韩影和炎烈毫不犹豫,立刻将早已准备好的、品质最好的几块五行石嵌入阵盘指定位置,叶不凡则强忍着神魂刺痛,向戊土令牌那一丝本源中注入灵力,激活阵法核心!
嗡——!
阵盘剧烈震颤,五色光芒冲天而起,形成一个旋转的光门!光门内,是扭曲不定、光怪陆离的空间通道!
“进去!”叶不凡低喝。他能感觉到,身后那恐怖的幽冥邪力正在急速逼近!
炎烈背着叶不凡,韩影紧随其后,三人纵身跃入光门!
就在他们身影没入光门的刹那,丁火使和癸水使的攻击也到了!虽然没有直接命中阵法核心(被阵法本身的防护光幕挡了一下),但那狂暴的幽冥邪力,还是狠狠冲击在了阵法边缘,引发了剧烈的空间震荡!
轰——!!!
整个小木天别府都在颤抖!刚刚启动的“小五行挪移阵”遭受外力冲击,本就因材料问题而不稳的阵法,瞬间发生了剧烈的偏移和紊乱!阵盘上出现了道道裂痕,五行石光芒明灭不定,那旋转的光门剧烈扭曲,几乎要崩溃!
已经进入空间通道的叶不凡三人,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被扔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滚筒,四周是光怪陆离、支离破碎的空间景象,恐怖的撕扯力和空间乱流从四面八方袭来!
“稳住!抓住我!”叶不凡厉喝,拼命催动五行主令,散发出微弱的五色光芒,将三人勉强护住。但阵法遭受冲击,传送已经失控,他们此刻就像怒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空间乱流撕碎,或者被甩到未知的时空裂缝中去!
炎烈怒吼,周身爆发出赤红火焰,形成一个火罩,抵挡着空间乱流。韩影也剑光护体,脸色苍白,嘴角溢血。他们都只是金丹,在这种失控的空间通道中,脆弱不堪。
叶不凡更是痛苦万分,本就重伤的神魂和混沌元婴,在空间震荡和乱流的冲击下,如同被千万根针攒刺,随时可能崩溃。但他死死咬牙坚持,神念紧紧锁定着五行主令,试图稳住那一丝对南离火山群坐标的感应。
然而,阵法的偏移太剧烈了。他们能感觉到,传送的方向已经完全偏离了预定的轨道,不知通往何处。更糟糕的是,空间通道开始变得极不稳定,出现了一道道细微的黑色裂缝,那是恐怖的空间裂缝!一旦被卷入,元婴之下,十死无生!
“向左!避开那道裂缝!”叶不凡嘶声喊道,指挥着炎烈在混乱的通道中艰难转向。
“右边!有乱流!”韩影也急声提醒。
三人如同惊涛骇浪中的溺水者,拼命挣扎,躲避着致命的乱流和裂缝。炎烈的火罩被乱流刮得明灭不定,韩影的剑光也黯淡了许多,叶不凡更是七窍都开始渗血,意识逐渐模糊。
就在他们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前方通道的尽头,忽然出现了一点亮光!那不是正常的出口光芒,而是一种暗红色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光芒,带着灼热、混乱、狂暴的气息!
“那是什么地方?出口吗?”炎烈瞪大了眼睛。
“不对!这气息……不是南离火山群!”韩影脸色一变。
但此刻,他们已经无法控制方向了。失控的阵法,裹挟着他们,如同炮弹一般,狠狠撞向了那暗红色的出口!
轰——!!!
剧烈的撞击感传来,三人眼前一黑,只觉得仿佛穿过了一层粘稠灼热的膜,然后身体一轻,从高速传送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开始向着下方急速坠落!
“稳住!”叶不凡强提最后一丝清明,神念沟通储物戒,一件许久不用的飞行法器“流云梭”被他勉强祭出,但灵力不足,流云梭只闪烁了几下,就光芒黯淡,歪歪斜斜地载着三人,向着下方坠落。
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空气灼热干燥,带着浓烈的硫磺味和……一种奇特的、类似金属燃烧后的腥甜气味。
叶不凡勉强睁开眼,看向下方。
只见下方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暗红色的荒原!大地干裂,布满纵横交错的沟壑,有些沟壑中,流淌着暗红色的、缓慢蠕动如同血液般的岩浆!天空是永恒不变的暗红色,不见日月星辰,只有厚厚的、翻滚的、如同铅云般的尘埃云层,偶尔有赤红色的闪电划过,照亮这片死寂而灼热的大地。
更远处,可以看到一些巨大的、如同怪兽獠牙般耸立的、漆黑的山峰,山峰顶端,不断喷发出滚滚浓烟和炽热的岩浆,将天空染得更加暗红。
这里,绝不是南离火山群!南离火山群虽然也是火山地貌,但绝无如此死寂、荒凉、压抑,更无这种暗红色的天空和大地!
这里,更像是一片被毁灭、被诅咒、被烈焰焚烧了无数岁月的……炼狱!
噗通!噗通!噗通!
三人连同歪斜的流云梭,一起狠狠砸在了坚硬灼热的地面上,扬起大片暗红色的尘土。流云梭哀鸣一声,彻底报废。炎烈皮糙肉厚,加上最后关头用大日真火护体,只是摔得气血翻腾,头晕眼花。韩影也凭借身法卸去部分力道,只是有些狼狈。最惨的是叶不凡,本就重伤,又经历空间震荡和坠落,此刻摔在地上,直接喷出一大口鲜血,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师兄!”
“前辈!”
炎烈和韩影顾不得自己,连忙爬起来,冲到叶不凡身边。
叶不凡面如金纸,气息微弱到了极点,混沌元婴上的裂痕又有扩大的趋势,道韵本源更是如同风中残烛,摇曳欲灭。他强撑着,从储物戒中取出几枚保命的丹药吞下,又让韩影给他输入一道精纯的灵力,才勉强稳住伤势,没有当场昏迷。
“这是……什么地方?”叶不凡虚弱地问道,目光扫过这暗红色的、死寂的荒原,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
炎烈和韩影也警惕地观察四周。空气灼热,灵气稀薄,而且充满了一种暴戾、混乱、灼热的气息,吸入体内,让人经脉都有些滞涩难受。远处那些喷发的火山,更是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不知道,但绝不是南离火山群。”韩影沉声道,他取出一枚定位罗盘,注入灵力,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根本无法稳定。“空间完全紊乱,无法定位。我们被传送到一个未知的、危险的地方了。”
“妈的,都是那群幽冥教的杂碎!”炎烈怒骂,“要不是他们干扰阵法,我们怎么会传到这鬼地方来!”
叶不凡苦笑。这或许就是命。强行修复的阵法,本就稳定性差,又被两个金丹后期高手联手干扰,能活下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只是,这地方看起来,比被幽冥教堵在小木天,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挣扎着坐起身,运转《混沌五行经》,试图汲取周围的灵气疗伤。然而,此地的灵气不仅稀薄,而且充斥着暴戾的火毒和一种诡异的混乱气息,吸收起来极为困难,甚至隐隐有加剧伤势的趋势。
“此地灵气有异,不宜吸收。”叶不凡皱眉,停止了功法。只能依靠丹药和体内残存的灵力缓慢恢复了。
“师兄,现在怎么办?”炎烈看着这荒无人烟、危机四伏的鬼地方,也有些挠头。
叶不凡深吸一口灼热的空气,压下喉头的腥甜,目光扫过这片暗红色的荒原,最终定格在远处那些喷发的火山,以及荒原上纵横交错的、流淌着暗红岩浆的沟壑。
“先弄清楚这是哪里。此地火属性异常活跃,或许……有火属性灵物,或者……矿脉?”叶不凡眼中闪过一丝微光。他对“矿”这个字,有种本能的敏感。这荒原的地貌,那些流淌的暗红岩浆,以及空气中弥漫的奇特金属腥甜味,都让他想起了一种传说中的、只在极端火属性环境中才有可能形成的矿物——地火熔金!
地火熔金,一种顶级的火、金属性灵材,是炼制火属性法宝、飞剑的极品材料,甚至能辅助火、金灵根修士突破瓶颈!价值连城!更重要的是,地火熔金形成之地,往往伴生有高纯度的火行石,甚至……有可能诞生“离火之精”这类火属性天地灵物!
如果此地真有地火熔金矿脉,那对他来说,或许既是危机,也是机遇!火属性灵物,能助他驱散体内阴寒死气,精纯的五行石,能稳固、修复“小五行挪移阵”,甚至可能对他修复混沌元婴、弥补道韵本源有帮助!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能在这片危险的、未知的荒原中活下去,并找到矿脉。
“走,先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点的地方,我需要时间恢复。”叶不凡在炎烈和韩影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取出一件备用的、能隔绝部分恶劣环境的斗篷披上,勉强抵挡灼热和混乱的气息。
三人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远处一座相对低矮、看起来比较安静、没有喷发的黑色石山走去。那里或许有山洞可以暂时栖身。
荒原之上,暗红色的尘土在灼热的风中打着旋。天空,赤红色的闪电不时撕裂厚重的尘埃云。远处,火山在永不停歇地咆哮。这片死寂而灼热的土地,迎来了三位不速之客。而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未知的危险,还是……新的机缘?
(第二百五十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