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清的身影自望星崖悄然消散,如同融入夜色的星辉,了无痕迹。然而,她离去时的心绪,却远非表面那般平静无波。
回味着方才那个短暂却深刻的吻,以及镜封爵那坚实紧窄的腰身触感,晚清清紫金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带着品鉴意味的满意光泽。她一边御风返回云来客栈,一边在心底暗自点评:
“嗯…果真是自家夫君,抱起来手感极佳,亲起来…滋味也不错。虽然戴着那半张面具,看不清全貌,但单看下颌线条和那双紫眼睛,就知道绝对是个绝世美男子。嘴唇凉凉的,带着点特有的邪气,亲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身材更是没得说,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那股紧绷的力量感…”
这种带着“验货”心态的品评,若是让旁人知晓,定会惊得瞠目结舌,难以想象这竟是一位刚刚与“失散千年”的夫君重逢的女子心中所想。但在晚清清看来,却是理所当然。既然已经确认了镜封爵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之一,那么,品评一下“美色”和“触感”,有何不可?欣赏美好的人和事物,本就是她的天性。千年前能同时吸引并“平衡”五位风格各异的顶尖美男,这“爱好”绝对功不可没。
她心情颇好地回到云来客栈顶楼那间专属的、布有强大隔绝阵法的雅致房间。刚推开门,一道玄色身影便如同等待已久的猎豹,瞬间将她笼罩。
轩辕瑾夜长臂一伸,不由分说地将她紧紧揽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他覆着白绫的脸埋在她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确认她身上是否沾染了别人的气息。周身那股低沉压抑的气压,几乎凝成了实质。
晚清清先是一愣,随即了然。她放松身体,任由他抱着,甚至带着点戏谑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语气带着笑意:“怎么了?我的领主大人,这是……在吃醋?”
轩辕瑾夜身体一僵,却没有否认。他抬起头,白绫虽遮眼,但那紧抿的薄唇和紧绷的下颌线,都清晰地昭示着他的不悦。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控诉:“你亲了他……还抱了他……”
他虽未亲临望星崖,但“真实之瞳”的玄妙,让他对晚清清与镜封爵之间发生的重要接触,有着模糊的感应。尤其是那个吻所引发的因果线波动,在他感知中尤为明显。
晚清清看着他这副明明醋意滔天却还要强装冷静的模样,觉得有趣极了。
她非但不慌,反而伸出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紧抿的唇瓣,紫金蓝的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嗯,是亲了,也抱了。怎么,不行吗?镜封爵可是我的四夫君呢。”
她故意凑近他,温热的气息拂过他敏感的耳廓,声音带着蛊惑般的慵懒:“而且瑾夜,你要习惯哦。以后这样的事只会更多。毕竟,我还有另外四位夫君等着我去‘相认’呢。到时候,我的吃醋夫君可怎么办呢?醋坛子会不会被打翻呀?”
这话如同在轩辕瑾夜心头的火上又浇了一勺热油。他喉结剧烈滚动,周身的气息更加冷冽,环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晚、清、清!”
看着他濒临爆发的边缘,晚清清见好就收。
她收起戏谑的笑容,双手捧住他的脸,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紫金蓝的眼眸认真地看着他,语气变得温柔而坚定:“你都永远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我怎么会因为有了他们,就忘了你呢?”
她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带着安抚的意味:“你千年的守护,你为我做的一切,你给我的安心和快乐……这些,谁也替代不了。”
轩辕瑾夜紧绷的身体,因她这番话而微微放松。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极力压制内心翻涌的醋意和不安,最终,带着一丝近乎认命的沙哑,低声道:“我知你心意……但,你不能……不能因为有他们,而忘了我…”
这近乎幼稚的独占宣言,从他口中说出,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折的脆弱与深情。
晚清清心中软成一滩春水。她拉着他的手,一步步走向房间内那张铺着柔软锦被的宽大床榻。轩辕瑾夜顺从地跟着她,目光始终锁在她身上。
走到床边,晚清清忽然狡黠一笑,手上用力,将他轻轻推倒在柔软的床铺上。
轩辕瑾夜猝不及防,闷哼一声,还未反应过来,晚清清已利落地跨坐到他腰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月白色的裙摆铺散在玄色衣袍上,形成强烈的对比。她金发披散,紫金蓝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诱人的光晕,脸上带着一丝女王般的慵懒与魅惑。
“瑾夜,”她俯下身,指尖轻轻划过他白绫下的眉眼轮廓,沿着挺直的鼻梁,一路滑到他微凉的唇瓣,声音喑哑而充满诱惑,“那今晚……我就好好‘哄哄’你,让你知道,我绝对不会忘了你,也冷落不了你。”
她怎么会忘记轩辕瑾夜呢?这个男子,拥有着连她这个“颜控”都挑不出丝毫瑕疵的绝世容貌。
白绫虽遮眼,却更添神秘禁欲感,鼻梁高挺,薄唇性感,下颌线条完美如刻。
更别提衣袍下那具肌理分明、蕴含着恐怖力量的完美躯体。
他或许不自知,但他的皮囊,对晚清清而言,本身就是最致命的诱惑之一。
话音未落,晚清清已低头吻上了他的唇。不同于之前安抚的浅吻,这个吻带着明确的挑逗与侵占,灵巧的舌尖轻易撬开他的牙关,与之纠缠共舞。
她的手也没闲着,灵活地探入他的衣襟,抚上他温热的肌肤,指尖带着微弱的电流,在他紧实的胸肌、腹肌上煽风点火,熟练地撩拨起他压抑的欲望。
轩辕瑾夜起初还因醋意而有些僵硬,但在晚清清热情主动的攻势下,那点可怜的理智迅速土崩瓦解。
他闷哼一声,反客为主,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化被动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带着积压的醋意、不安以及失而复得的狂喜,近乎凶狠地掠夺着她的呼吸,大手在她身上点燃一簇簇火焰。
衣衫尽褪,满室旖旎。
这一夜,云来客栈顶层的房间内,春意盎然,喘息与低吟交织,直至天际泛白。晚清清用最直接的方式,安抚了她家醋意滔天的“第六位夫君”,也用身体力行的“劳累”,证明了她“绝对不会忘记”的承诺。
……
与此同时,远在青峰山揽星苑。
镜封爵的身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天衍阁外。他脸上的银色面具在清冷月色下泛着寒光,紫眸深处却翻涌着尚未平息的惊涛骇浪。
呈薄雍一袭银白衣袍,静立于观星台前,冰蓝色的眼眸望着浩瀚星空,周身气息比往日更加冷冽。
他早已感应到镜封爵的归来,以及他身上那不同寻常的情绪波动。
“如何?”呈薄雍没有回头,声音淡漠如冰。
镜封爵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
他摘下面具,露出那张与呈薄雍有七八分相似、却更加邪魅苍白的脸,只是此刻,那张脸上写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
他沙哑开口,将望星崖上发生的一切,包括晚清清的现身、她的失忆、她的话语、那个吻以及最重要的——她的名字,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呈薄雍。
当“晚清清”这三个字从镜封爵口中吐出时——
轰!!!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惊雷,狠狠劈中了呈薄雍!
他修长的身躯猛地剧震!冰蓝色的眼眸瞬间收缩到极致,瞳孔深处仿佛有冰川崩裂!一股难以形容的、撕心裂肺般的剧痛,毫无征兆地从心脏最深处炸开,瞬间席卷全身!
“噗——!”
一口殷红的鲜血,竟不受控制地从他口中喷出,溅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触目惊心!
“薄雍!”镜封爵脸色一变,上前一步想要扶他。
呈薄雍却猛地抬手制止了他,另一只手死死捂住剧痛难当的心口,脸色在月光下苍白得透明。
他弯下腰,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钻心的疼痛。那双总是冷静无波的冰眸,此刻充满了极致的痛苦、茫然、以及空洞与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心会这么痛?痛到无法呼吸,痛到灵魂都在颤抖?
他明明……不记得这个人!镜封爵所说的那些过往,那些画面,在他脑海中一片空白!可这份痛楚,却如此真实,如此刻骨铭心,仿佛烙印在灵魂最深处,跨越了千年的遗忘,依旧清晰如昨!
(因为他不知道,晚清清第一次动用篡改阴阳的禁术,逆转生死,救回的就是在葬龙渊为护她而魂飞魄散的他!那一次,她几乎耗尽了所有,才勉强保住他性命,自己却因此沉睡了很久很久,几乎成了活死人。而第二次,在星骸古道,为了救回包括他在内的十人,她彻底魂飞魄散……这份因果,这份亏欠,这份痛失所爱的极致绝望,早已超越记忆,成为了他灵魂的本能。)
镜封爵看着呈薄雍痛苦的模样,紫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复杂。他虽恢复了记忆,但那份源自灵魂共鸣的剧痛,他感同身受。
过了许久,呈薄雍才勉强压下那翻江倒海的痛楚与心悸。他直起身,擦去唇边的血迹,冰眸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只是那眼底深处,已是一片冰封的荒原。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她……还说了什么?”
镜封爵将晚清清的话转达:“她说……会来见我们,一个一个地见,顺其自然,不引起蓉素素的注意。”
呈薄雍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决然的冰冷:“好。那就……依她所言。”
他立刻通过传讯玉简,将晚清清归来以及她的意思,传递给了远在金华国的邪凌羽、药王谷的墨染郗,以及北境狼族王庭的苍玄溟。
邪凌羽接到传讯时,正在批阅奏章。当看到“晚清清”三个字时,他手中的朱笔“咔嚓”一声被捏断!心口那早已解除的焚心蛊旧伤处,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脑海中闪过几个模糊的、带着血色与金色光芒交织的碎片,让他金眸骤缩,久久无法回神。
墨染郗在药王谷的暖阁中,接到传讯玉符的瞬间,指尖一颤,正在调配的灵液差点打翻。他翠绿色的眼眸中充满了震惊与茫然,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悸动涌上心头,仿佛丢失了许久的珍宝,突然有了音讯。
而远在北境冰原的苍玄溟,收到呈薄雍通过狼族秘法传来消息时,银灰色的狼瞳中充满了暴戾、困惑、以及一种……被遗弃般的巨大悲伤!他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个名字,让他想……立刻冲到那个叫鼎城的地方!
震惊过后,便是漫长的沉默与消化。
尽管他们依旧想不起关于晚清清的任何具体记忆,但那源自灵魂深处的震撼与悸动,却做不得假。既然晚清清说了会来见他们,且为了不引起蓉素素的注意,要一个一个地见,那他们便等。等那不知何时会到来的“顺其自然”。
一场跨越千年遗忘、在黑暗危机笼罩下的、特殊而漫长的“重逢”序曲,就此缓缓拉开。而风暴眼中的晚清清,此刻正慵懒地依偎在轩辕瑾夜怀中,沉沉睡去,对即将掀起的、因她而起的波澜,似乎……早有预料,且乐在其中。
毕竟,平衡六位绝世夫君的“醋意”,对她而言,似乎也是一项极具挑战性且……颇有乐趣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