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啊啊——!我靠!”濒死的绝境,反而激起了我灵魂深处最原始、最疯狂的凶性!太虚御灵术总纲在脑海炸响,鬼道至尊的桀骜充斥心间!
我没有力量了?那就燃烧一切能燃烧的!
我猛地抬起还能动的左手,狠狠拍向自己残破的丹田位置!不是自杀,而是以最后的意志,强行“引爆”丹田内那因为力量耗尽而暂时沉寂、但炉身结构尚在的“太虚熔炉”虚影!以及……熔炉深处,那刚刚因为吞噬了阿布罗狄一丝被咒寒侵蚀的血肉\/小宇宙气息(通过刚才那一拳),而悄然产生了一丝微弱共鸣与波动的、属于双鱼宫玫瑰花园的“生命与毒”的法则碎片!
“太虚熔炉……给老子……燃尽!鬼道——万法归虚!!”
我将自己残存的神魂、精血、乃至那缕刚刚窃取到的、与外界终焉血玫瑰隐隐同源的法则气息,全部作为燃料,投入了那即将“引爆”的熔炉虚影之中!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
只有一股微弱、却无比精纯、仿佛能“化解”、“归寂”万法的、源自太虚御灵术最本源的“虚无”道韵,混合着一丝与终焉血玫瑰同源异质的“玫瑰”气息,以我为中心,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
这股“虚无”道韵太微弱,几乎无法形成有效防御。
但它出现的方向和时机,太巧妙了!
那支携带着阿布罗狄全部杀意、锁定我心脏的“终焉血玫瑰”,在降临到我头顶上方、即将刺落的最后瞬间,其内部完美运转的“因果必中”与“吸血绽放”法则,似乎……“感应”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与它的力量源头(阿布罗狄、双鱼宫)同宗同源、但又有些“不对味”(被咒寒污染过)的奇异波动。
就仿佛一把精准的锁,在即将扣死的刹那,锁芯里被吹进了一粒带着自身熟悉气味、却又形状微偏的尘埃。
万分之一秒的迟滞。
亿万分之一法则运转的“不谐”。
对于这凝聚了阿布罗狄全力、威力绝伦的终焉一击来说,这点微乎其微的干扰,本不该影响其结果。
但,我引爆太虚熔炉虚影、燃烧一切所换取来的,也就是这万分之一秒的、针对其内部法则的、源自同源的“污染”与“误导”!
就在这血玫瑰微微一顿、法则出现丝毫紊乱的间隙——
我一直强撑着、未曾完全昏厥的意识,捕捉到了那因为咒寒侵蚀而仍在阿布罗狄右手和胸口蔓延、并与他小宇宙对抗的“寂灭咒寒”能量!
这是……联系!是他与这支终焉血玫瑰力量同源的证明,也是此刻被我的咒寒“污染”的破绽!
我用尽最后力气,将那道微弱的“虚无”道韵和同源误导波动,不是用来防御,而是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沿着那冥冥中存在的、由咒寒侵蚀造成的“污染联系”,逆流而上,悄无声息地……“碰”了一下那支终焉血玫瑰的核心法则构成点。
仿佛轻轻拨动了天平上最微小的一颗砝码。
“嗡……”
终焉血玫瑰那凄艳血光与纯白光晕交织的花体,极其轻微地、不自然地……颤动了一下。其下降刺落的轨迹,出现了几乎无法用肉眼观测的、微不可察的一丝……偏斜。
就是这一丝偏斜!
“噗嗤——!”
巨大的、妖异的终焉血玫瑰,擦着我的左肩胛骨边缘,狠狠刺入了我身后的花瓣地面深处!
没有命中心脏!
那恐怖的吸血绽放之力在地面爆发,将我身后炸出一个深坑,无数花瓣化为齑粉,强烈的冲击波将我再次掀飞,左肩几乎彻底碎裂,鲜血狂飙。
但我还活着!心脏还在跳动!尽管伤势重到了无以复加,生命力如同风中之烛!
“不……不可能!!!”阿布罗狄发出了难以置信的、近乎尖利的怒吼!他瞪大眼睛,看着那插入地面、缓缓消散的终焉血玫瑰虚影,又看看远处倒在血泊中、气息奄奄却仍未死去的我,脸上的表情扭曲,充满了无法接受的震惊与暴怒!
他倾尽全力的必杀一击,竟然……打偏了?!在最后关头,出现了他无法理解的、细微到极点却致命至极的偏差!
这绝不可能!除非……
他猛地看向自己右手和胸口的灰败痕迹,感受着那股仍在顽强侵蚀的咒寒之力,一个可怕的念头划过脑海——是这股诡异的力量?在最后时刻,干扰了他与终焉血玫瑰的完美连接?甚至……反过来利用了一丝同源气息,误导了锁定?
“你……你这个怪物!!”阿布罗狄因极致的愤怒和某种莫名的惊惧而声音颤抖。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无法接受自己败在这样一种诡异、肮脏、完全不讲道理的力量之下!
他想再次凝聚力量,给我最后一击。但刚才的终焉绽放消耗巨大,加上咒寒的持续侵蚀,让他一时也有些气息不稳,动作迟滞。
而我,躺在血泊和破碎的花瓣中,视线模糊地看着远处那道因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的俊美身影,用尽最后力气,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混合着血沫和讥讽的、难看到极点的笑容。
“咳……不男不女的……你的花……好像……准头不太行啊……”
说完,眼前彻底一黑,意识沉入无尽的黑暗与痛苦之中。
但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仿佛听到,远处黄金钟上,代表双鱼宫的标记,发出了最后一声悠长而略带杂音的钟鸣,光芒明灭数次,终于……缓缓熄灭。
双鱼宫,通过了。
尽管是以如此惨烈、近乎同归于尽的方式。
阿布罗狄站在原地,死死盯着失去意识的我,胸口剧烈起伏,最终,却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没有上前补上最后一击。
他败了。不是败在力量上,而是败在了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甚至感到一丝恐惧的“诡异”之下。对方那以伤换伤、以命搏命、乃至最后那匪夷所思的破招方式,已经赢得了通过此宫的“资格”——尽管这资格染满了双方的鲜血。
他沉默地转过身,不再看我,一步步走回玫瑰丛深处,背影竟显得有些落寞和萧索。华丽的黄金圣衣上,那灰败的拳印和侵蚀痕迹,在幽光下格外刺眼。
双鱼宫重新恢复了寂静,只有浓郁不散的花香,以及……那弥漫在每一片花瓣上的、新鲜的血腥气。
通往最终目的地——教皇厅的最后阶梯,就在前方不远处,清晰地显现出来。
而倒在血泊中的我,生死未卜,体内力量彻底枯竭,伤势重到无以复加。
最后一程,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