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李默的身影却如一道撕裂黑暗的流光,直奔外门执事堂。他并未直接前往更高层级的戒律堂,而是选择先到执事堂。原因无他,执事堂处理日常事务,反应更为迅速,且此事最初由外门灵田而起,先在此立案,证据链条更为清晰完整。
值夜的执事弟子见到李默去而复返,且周身带着一股凛冽的气息,不由一愣。待看清他手中提着的、被封住修为捆得结实的孙猴儿,以及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玉盒时,脸色顿时严肃起来。
“张师弟,这是……”
“师兄,此人孙猴儿,乃丹堂赵干麾下。今夜子时,潜入弟子所属灵田,意图施用此阴损晦蚀之物,败坏灵田根基,毁我灵草!”李默声音清朗,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很远,立刻吸引了执事堂内外不少尚未休息的弟子的注意。
他直接将留影阵记录的影像激活,一道光幕浮现,清晰地展示了孙猴儿鬼祟潜入、掏出玉瓶、以及被李默当场擒获的全过程!同时,他打开玉盒,那股阴冷晦蚀的气息顿时弥漫开来,令周围弟子纷纷色变。
“人证物证俱在!且此人已亲口招供,乃受丹堂弟子赵干指使!”李默将孙猴儿的口供玉简也一并呈上,“赵干此举,已非寻常弟子纠纷,而是恶意破坏宗门资产,触犯门规!请执事堂秉公处理,并上报戒律堂!”
人证、物证、影像、口供,一应俱全!铁证如山!
值夜执事不敢怠慢,立刻将情况记录在案,并派人火速前往戒律堂禀报。同时,也将面如死灰的孙猴儿收押看管。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在外门传开。
“听说了吗?张铁的灵田被人下毒了!”
“是丹堂赵干指使孙猴儿干的!人赃并获!”
“我的天!这也太狠毒了!灵田可是修士的命根子!”
“张铁反应真快啊!当场就人赃并获了!”
“这下赵干麻烦大了!恶意破坏宗门资产,这罪名可不轻!”
舆论瞬间一边倒地倾向了李默。毕竟,灵田对于低阶弟子而言,意义重大,这种断人根基的行为,最为人所不齿。
戒律堂的反应比预想的还要快。冯远执事亲自带队,连夜赶到外门执事堂,查验证据,提审孙猴儿。
在铁证和戒律堂的威严面前,孙猴儿心理彻底崩溃,将赵干如何指使他、许诺好处、提供晦蚀之物等细节,一五一十,和盘托出,甚至为了减轻罪责,还添油加醋地暗示此事可能与王长老的默许有关(虽然他没有直接证据)。
冯执事面色冷峻,立刻下令:“传丹堂弟子赵干,即刻前来戒律堂问话!”
当赵干被戒律堂弟子从睡梦中叫醒,带到灯火通明的戒律堂,看到面如土色、被羁押在一旁的孙猴儿,以及端坐上方、面无表情的冯执事和几位长老(周长老闻讯也赶了过来),还有站在一旁、眼神冰冷的李默时,他整个人都懵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赵干!孙猴儿指认你指使他,以晦蚀之物破坏外门弟子张铁之灵田,你可知罪?!”冯执事的声音如同寒冰。
“冤枉!冯执事!弟子冤枉啊!”赵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试图狡辩,“是孙猴儿他自己怀恨在心,污蔑于我!弟子对此事一概不知!”
“一概不知?”李默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将那份口供玉简和留影阵记录再次激活,“孙猴儿连你何时何地、如何交代、许诺何物都说得一清二楚!这晦蚀之物,乃‘阴秽泥’,并非寻常弟子可得,来源一查便知!你还敢狡辩?!”
影像中孙猴儿的供述清晰无比,与李默擒获他的过程严丝合缝。那阴秽泥的气息也做不得假。
赵干冷汗涔涔,嘴唇哆嗦,还想挣扎。
周长老叹了口气,开口道:“赵干,事实俱在,证据确凿,抵赖无益。坦白交代,或可酌情减轻处罚。若再冥顽不灵,数罪并罚,后果你应该清楚。”
感受到周长老话语中的压力,以及冯执事那毫无转圜余地的冰冷目光,赵干知道,自己彻底完了。他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终于放弃了抵抗。
“是……是弟子一时糊涂……嫉妒张师弟……得了灵田……又受师尊……不,是王长老平日对张师弟不满的影响……才……才出此下策……”他断断续续地承认了罪行,虽然没有直接证据指向王长老,但这番供述,已然将王长老置于极其不利的境地。
冯执事面无表情地记录完毕,沉声宣判:“丹堂弟子赵干,指使他人恶意破坏同门灵田,触犯门规第七十三条、第一百二十五条,证据确凿!现判决如下:剥夺其内门弟子候选资格,罚没所有贡献点,杖责一百,发配黑风洞服役十年!孙猴儿为从犯,罚没贡献点,杖责五十,发配寒铁矿场服役五年!即刻执行!”
判决一下,赵干和孙猴儿顿时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眼中充满了绝望。黑风洞和寒铁矿场,那是宗门惩罚罪大恶极弟子的地方,环境恶劣,苦不堪言,十年、五年下来,基本也就废了!
“带下去!”冯执事挥挥手。
几名如狼似虎的戒律堂弟子上前,将哀嚎求饶的两人拖了下去。
冯执事又看向李默,语气稍缓:“张铁,你及时制止恶行,擒获凶徒,保全宗门资产,有功。戒律堂会记录在案,宗门自有赏赐。此事,你受委屈了。”
“多谢冯执事,周长老主持公道!”李默躬身行礼。这个结果,他基本满意。虽然未能直接扳倒王长老,但斩断其一条臂膀(赵干),并让其声望受损,目的已经达到。
周长老也温和道:“张铁,你且回去安心照料灵田。宗门不会纵容此等恶行。好好做事,莫要因此事影响了心境。”
“弟子明白。”
李默再次行礼,然后在众多复杂目光的注视下,坦然离开了戒律堂。
当他回到后山灵田时,天边已泛起微光。
王五和赵明立刻迎了上来,紧张地问:“铁哥,怎么样了?”
“赵干、孙猴儿已伏法,被判重刑。”李默言简意赅地说道,目光扫过那片在晨曦中更显生机勃勃的灵田,心中涌起一股畅快之意。
“太好了!”王五和赵明欢呼出声,激动不已。
经此一役,李默在外门的威望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不仅是因为他的天赋和能力,更因为他那果决狠辣、有仇必报的行事风格。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个看似平和的年轻弟子,骨子里藏着锋利的爪牙,绝非任人欺凌之辈。
而丹堂王长老那边,据说在得知判决结果后,气得当场摔碎了一套心爱的茶具,却也无法公然反驳戒律堂的判决,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对李默的恨意,却也更加深刻。
李默对此心知肚明,但他毫不在意。
风波暂平,他站在田埂上,沐浴着初升的阳光,看着眼前这片历经磨难却愈发显得珍贵的灵田,心中更加坚定。
实力,才是根本。
他需要更快地提升修为,更需要将这片灵田经营好,让它成为自己最坚实的后盾。
科学的种子已经播下,风暴的洗礼让它更加茁壮。
接下来,便是等待丰收的时刻了。
他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而届时,他将拥有更多的底气和资本,去面对更广阔的世界,以及……更强大的对手。
他的目光,越过灵田,投向了青云宗更深、更高的地方。
路,还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