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不大，却瞬间震散了场中剑拔弩张之气。
那两名劈向顾凡的长刀，竟然像是砍进了一团粘稠的浆糊里，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王通脸色大变。
他感觉自己那引以为傲的聚气境威压，就像是遇到了烈日的冰雪，瞬间消融得无影无踪。
接着是一股浩瀚如海、深不可测的恐怖气息，从头顶笼罩而下！
噗通！
两名持刀弟子承受不住这股压力，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手中的长刀当啷落地。
王通也是浑身骨骼咔咔作响，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不得不运起全身灵气死死抵抗，才勉强没有跪下。
“谁！是谁敢阻挠戒律堂办案！”
王通色厉内荏地吼道，声音里却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办案？”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众人头顶传来。
“老头子我怎么看着，像是一群疯狗在乱咬人呢？”
众人抬头望去。
只见洞府上方的岩石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个身穿灰袍、头发乱糟糟的老头。
他手里提着一个巨大的酒葫芦，脸色红润，眼神迷离，一副刚睡醒还没醒酒的模样。
正是外门藏书阁的那个怪老头，孙长老！
“孙……孙长老？”
看清来人，王通的瞳孔猛地收缩成针尖状，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
这老酒鬼怎么会在这里？
平日里他不是都在藏书阁睡觉，雷打都不动吗？
而且……这气息……
王通虽然只有聚气境一重，但也算有点见识。孙长老此刻随意散发出来的气息，比他见过的内门长老还要恐怖！
“王通啊王通。”
孙长老仰头灌了一口酒，随手擦了擦嘴角的酒渍，身形一晃，便如鬼魅般出现在了顾凡身前。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王通，那浑浊的老眼里，偶尔闪过的一丝精光，让王通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
“你说这小子殴打同门？”
孙长老指了指顾凡，又指了指王通，“证据呢？拿出来给老头子我瞧瞧。”
证据？
哪来的证据。
宗门内小摩擦是必然的。
只要不打死打伤都好说。
自己不过是拿钱办事儿。
王通额头冷汗直冒。
在修仙界，实力就是道理。
孙长老此刻展现出的实力，完全可以一巴掌拍死他，而且不需要任何理由。
“孙长老说笑了，弟子……弟子也是秉公办事……”王通声音干涩，气势全无。
“秉公办事？”
孙长老冷哼一声，“既然是秉公办事，那就按规矩来。李伟若是不服，让他去生死擂台上找这小子讨回来！带着戒律堂的人私闯洞府，还要动用私刑，这就是你的规矩？”
“滚！”
最后一个字，孙长老舌绽春雷。
一股肉眼可见的声波气浪轰然炸开，直接撞在王通的胸口。
“噗！”
王通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十几米远，重重地砸在一棵古树上，将那两人合抱的大树拦腰撞断。
那两名戒律堂弟子更是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扶起王通，连句狠话都不敢放，狼狈逃窜。
“多谢孙长老解围。”
顾凡收起手中的黑铁剑，对着孙长老拱手一礼。
虽然他刚才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但能不暴露底牌自然是最好的。
孙长老转过身，没好气地瞪了顾凡一眼。
“谢个屁！老头子我要是再晚来一步，你小子是不是打算拿那块破铁把王通的脑袋给开了？”
顾凡微微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弟子只是正当防卫。”
“防个鬼！”孙长老翻了个白眼，“你现在的杀气，比那黑风寨的土匪还重。”
他上下打量了顾凡一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淬体七重？这么快？”
虽然早就知道这小子有点邪门，但这修炼速度，还是让他有些咋舌。
“运气好而已。”顾凡谦虚道。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孙长老收起嬉皮笑脸的神色，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小子，这次我能帮你挡回去，是因为王通这事做得太糙，我有理由插手。但下次呢？”
“赵坤那小子心眼比针尖还小。这次王通失手，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
孙长老顿了顿，压低声音说道。
“我听说，玄水门那边也有动静了。刘沧海那个老疯子正在满世界找杀他儿子的凶手。那时你们应该正好在附近吧。”
顾凡心中一凛。
玄水门长老，刘沧海。
那是真正的金丹期强者！
如果被他盯上，现在的自己，恐怕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多谢长老提醒。”顾凡神色凝重。
“行了，别在这跟我客套。”孙长老摆摆手，又恢复了那副慵懒的模样。
“还有十天就是外门大比。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只要你能在大比上拿到前十，晋升内门，哪怕是赵坤，也不敢在明面上动你。宗门也不会允许一个有潜力的内门弟子被外人随意抹杀。”
“但如果你输了……”
孙长老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那就准备好棺材吧。哦不对，你可能连全尸都留不下，棺材都省了。”
说完，孙长老提着酒葫芦，摇摇晃晃地向山下走去。
走了几步，他又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扔过来一样东西。
“接着。”
顾凡伸手接住，发现是一块温润的玉简。
“这是老头子我年轻时候瞎琢磨的一点身法心得，叫《醉仙望月步》。我看你那《沧浪诀》虽然不错，但身法太过刚猛，容易被人预判。这玩意儿配合着用，保命的时候或许能快点。”
“别死了啊，小子。老头子我还等着看你能不能把这青云宗的天给捅个窟窿呢。”
话音落下，孙长老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山道尽头。
顾凡握着手中尚有余温的玉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不求回报地给他这种保命的东西。
“顾凡，我们……”张烈走上前，脸上满是担忧。
“没事。”
顾凡将玉简收好，转身看向两人，眼中的冰冷已经尽数化为坚毅。
“孙长老说得对。还有十天。”
“这十天，我们不仅要练，还要练得更狠！”
他看向内门的方向，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云雾，落在了那座奢华的庭院之上。
“赵坤想玩，那我们就陪他玩到底。”
“大比那天，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直播间内，弹幕再次刷屏。
【泪目了！这老头能处，有事他真上啊！】
【《醉仙望月步》？听名字就很牛逼！主播快练！】
【还有十天！全员恶人模式开启！期待主播在大比上大杀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