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凡接过令牌，看都没看管事一眼，转身对着还在发愣的两人招了招手。
“走了。”
三人离开管理处，沿着山道向后山的洞府区走去。
林雪儿有些心疼：“顾凡，其实乙字号或者丙字号的洞府也够用了，没必要租这么贵的。”
顾凡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两人。
山风吹动他的衣摆，他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格外认真。
“心疼钱？”
顾凡指了指内门的方向。
“赵坤现在肯定已经知道自己被耍了。以他的性格，绝不会善罢甘休。还有那个死了儿子的玄水门长老，随时可能查到我们头上。”
“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我们现在的每一块灵石，买的不是享受，是命。”
张烈和林雪儿闻言，神色一凛，眼中的心疼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顾凡继续说道：“从今天起，忘了我们有多少钱。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我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变强。”
说完，他将令牌贴在一处爬满青藤的石壁上。
嗡！
一阵灵光闪过，石壁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了一个宽敞干燥的石洞。
刚一打开，一股浓郁至极的灵气便扑面而来，仿佛置身于灵气的海洋中。
“好浓的灵气！”林雪儿惊呼出声，仅仅是吸了一口，她就感觉体内的瓶颈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这就是钱的味道。”
顾凡笑了笑，率先走了进去。
洞府内设施齐全，不仅有石床石桌，中央还有一口小型的灵泉，正咕嘟咕嘟地往外冒着灵气。
顾凡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古籍，扔给张烈。
“张大哥，接着。”
张烈手忙脚乱地接住，定睛一看，封面上写着五个血淋淋的大字——《疯魔炼体诀》。
这正是他们从黑风寨宝库里搜刮来的战利品之一。
“这……”张烈翻开看了两眼，脸色变了变，“顾凡，这功法……好像有点邪门啊。”
这本功法记载的修炼方式极其残忍，需要通过不断地自残、捶打肉身，甚至引煞气入体来强化筋骨。
哪怕是皮糙肉厚的张烈，看着都觉得头皮发麻。
直播间的弹幕也飘了起来。
【卧槽！这功法是人练的？这是自虐吧！】
【主播你也太狠了，这是要把老实人往死里整啊！】
【不过这功法确实适合张烈这种大块头，练成了绝对是个人形坦克！】
顾凡看着张烈，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
“这功法确实霸道，甚至有些极端。普通人练了，轻则经脉尽断，重则走火入魔。但你不一样。”
顾凡走上前，拍了拍张烈那如同岩石般坚硬的胸肌。
“你天生体魄异于常人，气血如牛。普通的炼体功法对你来说太温吞了，根本无法开发出你的潜力。只有这种不疯魔不成活的路子，才能让你在一个月内脱胎换骨。”
“当然，练不练由你决定。如果你怕疼，或者怕死，我可以给你换一本。”
张烈看着手中的秘籍，沉默了片刻。
他想起了面对黑风煞时那种无力感，想起了顾凡挡在他身前的背影。
那种只能当累赘的感觉，比死还难受。
“俺练！”
张烈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两团火焰，“只要能变强，只要能帮上忙，别说是自虐，就是下油锅俺也认了！”
“好！”
顾凡赞赏地点点头，随后又看向林雪儿。
“雪儿，你的任务也不轻。”
他拿出几瓶丹药和那把新买的“追风剑”。
“你的《灵蛇剑法》虽然灵动，但杀伤力不足。这一个月，你要在灵气最浓郁的地方，配合这些丹药，把修为强行推上去。同时，我会教你一些……不太一样的剑招。”
顾凡脑海中浮现出直播间观众之前打赏的《人体解剖学图谱》和《特种兵格斗术》。
谁说修仙界的剑法一定要飘逸？
招招致命，专攻要害，才是杀人的剑。
安排好两人后，顾凡独自走到洞府的最深处盘膝坐下。
他并没有急着修炼，而是从怀里掏出了那个在多宝阁买来的、价值一万二千灵石的黑色铁块。
之前在街上人多眼杂，他没敢细看。
此刻，借着洞府内明亮的夜明珠光芒，他终于可以好好研究一下这个花光了他大半身家的东西。
这块铁块表面布满了天然的纹路，如同夜空中的星辰轨迹，散发着一股彻骨的寒意。
【寒纹星铁！】
【主播这次是真的捡到宝了！】
【这玩意儿要是炼成飞剑，绝对自带冰冻特效！】
【主播，那个“madein。。。”的黑炭真的是假的？】
顾凡看着弹幕，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那当然是假的。”
“至于李伟那个冤大头……”
顾凡摇了摇头，将寒纹星铁放在膝盖上。
“希望他垫桌脚的时候，那块炭别碎了。”
他收敛心神，深吸一口气。
顾凡闭上双眼，体内的灵气开始按照《沧浪诀》的路线疯狂运转。
在这聚灵洞内，灵气浓郁得几乎要液化。每一次呼吸，都有海量的灵气涌入他的四肢百骸。
那种感觉，就像是干涸的河床终于迎来了滔滔洪水。
痛快！
但这还不够。
顾凡心中默念。
“各位老铁，接下来的一个月，可能会很枯燥。”
“但我保证，一个月后，我会给你们看一场真正的烟花。”
“现在，开练！”
随着他的一声低喝，洞府内的灵气仿佛受到了牵引，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疯狂地朝着顾凡的身体汇聚而去。
……
时间，在封闭的修炼中飞速流逝。
洞府内除了偶尔传来的痛苦嘶吼声和剑气破空声，再无其他动静。
张烈像是疯了一样，每天都在用身体撞击坚硬的石壁，哪怕撞得鲜血淋漓也不停歇，然后再跳进顾凡特制的药浴中，在撕心裂肺的剧痛中修复伤势。
林雪儿则不知疲倦地挥舞着长剑，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顾凡教她的那些刁钻狠辣的刺杀技巧。
而顾凡，就像是一个无底洞，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灵气。
眨眼间，二十天过去了。
这二十天顾凡把药丸当饭吃，身体已经产生了抗药性。
随着修为的提升，丹药对于修为的提升作用也越来越小。
这一日，一直紧闭双眼的顾凡，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瞳孔深处，仿佛有一道幽蓝色的光芒一闪而逝。
他身上的气息，比起刚进来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淬体六重……破！
淬体七重……破！
那股气势一路攀升，直到触碰到淬体八重的门槛，才缓缓停了下来。
【叮！检测到宿主突破大境界！】
【当前在线人数：12,450人！】
【恭喜宿主！龙国国运指数上涨+0.005%！】
顾凡愣了一下。
一万两千人？
之前不是才几百人吗？怎么突然翻了十倍？
他下意识地看向系统面板。
只见弹幕密密麻麻，刷新速度快得惊人。
[这就是修仙？这哥们儿是在吞铁吗？看着都牙酸！]
[楼上的不懂别乱说，这叫“硬核”！主播这身板看着瘦，狠起来是真不要命啊！]
[关注了！这00001号直播间有点东西，比隔壁那个只会种田的00034号带劲多了！]
[这就是国家重点监控的对象吗？前排合影！]
顾凡眉头微挑。
国家重点监控？
看来，自己在那个世界的“娘家人”，终于开始注意到这里了。
……
与此同时，蓝星，龙国。
天选计划地下指挥中心。
巨大的全息投影地图上，原本密密麻麻代表天选者的十四万个光点，此刻已经熄灭了一大片。
那是死亡的颜色。
短短一个月，三万多名穿越者，因为各种原因倒在了异世界的残酷法则下。
而剩下的光点中，大部分都黯淡无光，显然还在温饱线上挣扎。
唯有少数几千个屏幕，光芒越发耀眼。
“呼——”
顾凡吐出一口浊气，这口浊气竟如利箭一般，在地面上打出了一个小坑。
他站起身，浑身骨骼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
“二十天，连破两重。”
顾凡握了握拳头，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
“现在的我，如果再遇到黑风煞，根本不需要用计。”
“一拳，足矣。”
就在这时，洞府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击声，紧接着是禁制被触动的警报声。
顾凡眉头一皱。
这个时候，谁会来打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