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头痛欲裂。
顾凡费力地睁开眼，刺眼的阳光从破旧的木屋门缝里射进来，让他一阵眩晕。
陌生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撕扯着他的神经。
青云宗，外门弟子，也叫顾凡。
三天前，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因为过度劳累，活活把自己累死在了这间柴房里。
而自己，一个刚被社会毒打完的社畜，就这么钻进了他的身体。
“呵。”
顾凡想笑，却只能发出一声干涩的嘶哑声。
虽然在蓝星穿越直播已经十分常见。
但当自己遇到，还是忍不住想骂娘。
这算什么？
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
不，这比火坑还惨。
前世至少还能吃饱饭。
饥饿感如同火焰，灼烧着他的胃。
他已经两天没吃任何东西了。
砰！
柴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个身材肥硕、满面油光的男人走了进来，眼神里满是鄙夷。
王虎，外门管事。
记忆中，这个名字等同于噩梦。
“装死？”
王虎的声音粗哑难听，“顾凡，你这个月的柴还没劈完，就敢给老子躺着？”
顾凡挣扎着想爬起来，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
他只能虚弱地抬头看着王虎。
“看什么看？”
王虎被他那不屈的眼神激怒了，“一个外门，还敢瞪我？”
他从腰间抽出一根皮鞭。
“啪！”
鞭子带着风声，狠狠抽在顾凡的背上。
皮开肉绽。
剧痛让顾凡的身体猛地一弓，像一只被踩住的虾米。
“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惨叫从他喉咙里挤出。
“还敢叫？”
王虎狞笑着，又是一鞭落下。
“啪！”
“让你偷懒！”
“啪！”
“让你不长眼！”
鞭子一下下落在顾凡身上，每一击都带走他本就所剩无几的力气。
柴房门口，几个路过的外门弟子探头探脑，脸上挂着麻木或者幸灾乐祸的表情。
没人上来阻止。
在这里，外门的命，比草还贱。
种种情绪在顾凡胸中翻滚，几乎要将他点燃。
他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再发出一丝声音。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自己破烂的衣襟里，露出一角黑硬的东西。
一个发了霉的馒头。
这是原主藏了两天的口粮，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王虎打累了，停下来喘着粗气。
他注意到了顾凡的视线，顺着看过去，一把就将那个黑馒头从顾凡怀里掏了出来。
“哟，还藏着吃的？”
王虎把馒头拿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脸嫌恶地扔在地上。
“这种猪食，也只有你这种废物才当成宝。”
他抬起脚，用那沾满泥土的靴子，狠狠地踩在馒头上。
咯吱。
坚硬的馒头被碾碎，和地上的尘土、木屑混在一起。
顾凡的瞳孔，猛地收缩。
那不是一个馒头。
那是他活下去的最后一点光。
现在，光灭了。
绝望像冰冷的海水，将他彻底淹没。
凭什么？
无论是前世那个拼命工作却被一脚踢开的自己，还是这个活活累死的少年，他们做错了什么？
凭什么要被如此对待？
滔天的恨意与不甘，在他灵魂深处轰然炸开。
就在这时，他的视线开始模糊。
整个世界仿佛变成了一帧帧卡顿的画面。
王虎那张可憎的脸，门口那些冷漠的看客，都静止了。
一道冰冷的机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达到临界值…】
【灵魂意志强度符合要求…】
【正在绑定…】
【龙国天选系统…激活成功！】
【国运绑定成功】
顾凡的眼前，一个半透明的蓝色屏幕凭空弹出。
屏幕上，是他自己趴在地上的凄惨景象，视角仿佛在斜上方。
光幕左上角，是“龙国天选·苍玄界频道”的字样。
右上角，是在线人数：140+！
而在画面的下方和右侧，一行行他再熟悉不过的简体中文，正疯狂地滚动刷新。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这地方……古装剧片场吗？这特效也太真实了吧！主播被打得好惨！]
[不对！你们看主播的表情，那不是演的！是真的！]
[妈的！那个死胖子是谁？下手这么狠！]
[心疼主播，刚穿越就碰上这种地狱开局，还有没有人管了！]
[主播挺住啊！不能就这么死了！]
[主播别放弃！我给你打赏！让你吃顿饱的！]
顾凡的大脑一片空白。
主播？
打赏？
龙国？
他看着那一条条滚动的弹幕，看着那些熟悉的网络用语，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涌上心头。
自己……在被直播？
向着整个龙国直播？
就在他愣神之际，一条金色的弹幕，带着酷炫的特效，从屏幕顶端呼啸而过。
【用户“龙行天下”赠送主播“火箭”x1！】
几乎在同一时间，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收到观众打赏“火箭”x1！】
【系统正在根据苍玄界法则进行具现化……具现化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破甲爆裂符文法器”x1，及配套“火龙矢”x1！】
顾凡的意念沉入系统自带的储物空间，当他看清那所谓的“符文法器”时，整个人都傻了。
这他妈不是RpG-7火箭筒吗？！
而那枚所谓的“火龙矢”，分明就是一枚85毫米口径的破甲榴弹！
既然这个世界不讲道理，那我就用我的“道理”，来跟你们讲讲！
“你们……要干什么？”
顾凡用尽全身力气，颤颤巍巍地撑起上半身，声音沙哑地问道。
为首的狗腿子“呸”了一口，满脸横肉地笑道：“干什么？当然是送你这废物上路！你这身子骨，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是吗？”顾凡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疯狂的弧度，“那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话音未落，他意念一动。
嗡！
凭空之中，那根狰狞的黑色金属长筒，赫然出现在他手中！
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几个狗腿子更是吓得后退到门外，惊疑不定地看着顾凡手中这个造型古怪的“法器”。
“这……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啊，像是根烧火棍？”
直播间里也瞬间炸开了锅。
[我靠！RpG！真的是RpG！]
[牛逼！榜一大哥给力！主播，给他来一发！让他知道什么叫现代文明的“道理”！]
[瞄准点！别打歪了！]
顾凡没有理会周围的惊呼，也没有去看沸腾的弹幕。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学着电影里的样子，将火箭筒扛在肩上，透过那简陋的瞄准镜对准王虎。
王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废物！你拿个烧火棍想干什么？找死！”
顾凡笑了。
“再见。”
他扣动了扳机。
“轰——！！！”
一道刺眼的尾焰从火箭筒后端猛然喷出，巨大的后坐力将顾凡本就虚弱的身体狠狠向后一推。
而那枚“火龙矢”，则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化作一道流光，以一种超越了在场所有人认知速度，精准地轰在了王虎院落的大门上！
下一秒，惊天动地的爆炸发生了！
震得整个外门院地动山摇！
狂暴的火焰与冲击波瞬间将那座精致的院墙连同大门一起撕成碎片，恐怖的气浪席卷而出，将周围的外门弟子们吹得人仰马翻。
整个院落，在一瞬间化作了一片火海！
死寂。
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片燃烧的废墟，又看了看那个扛着冒烟黑管子、身形摇摇欲坠却站得笔直的身影，大脑一片空白。
刚刚……发生了什么？
王虎站在废墟前，浑身筛糠般颤抖，脸上一片煞白，裤裆处，一片湿热。
顾凡缓缓放下肩上的RpG，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王虎那张惊恐万状的脸上。
“现在，”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谁还是废物？”
直播间内，弹幕停滞了一秒，随即以井喷之势彻底爆发！
[爽！爽！爽！爽爆了！]
[这一炮，轰出了一个盛夏！]
[主播牛逼！（破音）]
【叮！检测到直播间观众情绪值达到巅峰，“爽”意凝聚！】
【龙国国运指数，首次上涨！+0.002%！】
一股微弱但精纯的暖流凭空出现，涌入顾凡的四肢百骸，修复着他的伤势，补充着他的体力。
与此同时，龙国西部干涸盆地发现超大型稀土矿脉！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感受这变化。
只见青云宗深处，数道强大无比的气息被这巨大的爆炸声惊动，正化作一道道流光，以恐怖的速度向外门院飞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