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前来武当山向张三丰贺寿的武林群侠中,大明朝的各路高人异士亦陆续现身。
陆小凤着一袭素白衣衫,姿态潇洒不羁,手中轻晃折扇,扇上水墨竹影仿佛活了起来。
花满楼面容和煦,虽视力不济,却散发着非凡的气质,仿佛世事洞明。
西门吹雪披一领淡色长衫,剑眉朗目,周身环绕着一股寒意逼人的气息。
叶孤城白衣如雪,气概孤绝,其眼底透露着锐不可当的剑光。
这些人物并非各派掌门,皆是来去自由的江湖侠士,但因张三丰德高望重,仍不约而同地汇聚至此。
此举也为这场寿宴添了几许不凡的气象。
“看来真是越来越热闹了。”朱厚炎凝视着眼前形形色色的武林中人,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他心下不禁感叹,张三丰作为一代武学宗师,历经百年砥砺,其在江湖中的声望果真无人能及。
当下,由于来贺寿者众,武当七侠及众弟子们皆开始奔走忙碌,专心负责迎接宾客事宜。
毕竟,若每位宾客皆由张三丰亲自接待,纵使他再精力旺盛,也难免分身乏术。
这样一来,张三丰也能略作休憩,与周边的各派掌门谈天说地,气氛轻松。
虽然这些掌门多属张三丰的后辈,但他们的前辈与张三丰年轻时曾一同纵横江湖,建立了深厚情谊,故而彼此间言谈甚欢。
黄蓉在与黄药师叙旧完毕后,父女俩亲密地聊了一段时间。
黄蓉将这阵子的见闻细致地讲给父亲听,黄药师听闻后,神色间显露出一丝惊讶与兴奋。
接着,黄蓉面带欣慰的笑容,回到了朱厚炎的身后。
眼下,并非与黄药师深入长谈的合适时机,日后机会多的是。
此时,久未现身的青龙与白虎,无声无息地来到了朱厚炎近旁。
青龙低声耳语:“王爷,灭绝师太已然抵达武当,却未曾拜见张真人。”
朱厚炎闻此讯息,只是轻轻颔首,好似对此早已心知肚明。
灭绝师太素来性情古怪,恩怨必报,此番迟迟不向张三丰拜寿,其中必藏隐情。
峨眉派与武当派关系本就错综复杂,她这般行事着实令人费解。
青龙接着禀报:“殿下,此回少林不仅空闻方丈驾临,尚有数位空字辈高僧相伴。我等已查明,灭绝似乎正与他们暗中策划。”
朱厚炎听罢,不禁轻笑一声,心道:那灭绝老尼,果不其然,是想趁着张三丰寿辰之机寻衅生事。
如今武林各路英豪汇聚武当,这般盛大场面,一旦有人挑起事端,影响定然非同小可。
看来其所图非浅。
对此,朱厚炎心中早已了然于胸。
曲非烟听了青龙的话,不由得小声说道:
“那个灭绝老尼定然是想生事,她与少林僧人联手,八成是要迫使张五侠说出谢逊与屠龙宝刀的踪迹。今日是张真人的大寿,即便出了什么状况,张真人也不便震怒。依我看,那些来武当贺寿的,恐怕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心思。”
曲非烟对灭绝师太深恶痛绝。
她觉得此人表面高谈阔论除魔卫道,实际上却手段毒辣,行事凶残,杀戮无度,甚或比一些邪魔更甚。
上次在刘府,灭绝竟意图加害外公与刘叔,其心可诛。
“殿下,非烟所言甚是,必须警惕。”黄蓉也赞同地点头,她对灭绝师太的恶劣名声早有耳闻,深知此人表面以峨眉派和正道为名,实则恶行累累。
江玉燕冷声嗤笑,不以为然地说:
“那灭绝老尼姑真是不长记性,上次不已被殿下惩戒过吗?此番竟还敢这般嚣张?看来上次在刘府中,对她还是过于宽容了!”
岳灵珊轻声叹道:
“为何这等人物也能坐上掌门之位?何况少林寺向来以武林泰斗自居,如今竟与灭绝同流合污,岂非有辱少林千年来的声誉?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些人不过是仗着自家门派昔日的威望,耀武扬威罢了。”
听着众女你来我往的言谈,朱厚炎并未发表意见。
事态发展至今,他心中已有对策,自当见招拆招,这并非什么棘手难题。
青龙随即补充说:“不仅少林如此,属下还发现其他门派亦带了众多高手上山,甚至私藏了额外的武器。”
这种隐匿兵刃的状况,令青龙格外戒备。
毕竟,即便此次是张三丰的寿诞,武当派作为江湖圣地,上山也无须解除武装,但这些人却悄悄藏匿了额外的利器,显然心怀不轨。
朱厚炎听完,仅是淡然一笑,吩咐道:“本王已知晓,你们先下去吧。”
“遵命!”青龙与白虎领受指令,迅速隐去,继续暗中侦察情况。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已然接近正午。
当下,骄阳似火,金色的光辉如瀑布般洒落大地。
虽然天气略显燥热,但现场之人皆为武林高手,体格远超寻常百姓,这般暑气又岂会放在心上?
“师尊,良辰吉时已到。”宋远桥在迎接完最后一位掌门之后,环视一周,发现远处已无宾客前来,即便偶尔有,也只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随即,他转身走向张三丰,轻声禀报寿宴可正式开始。
张三丰微一颔首,接着面向朱厚炎,目光中充满真诚,询问:
“可否劳烦王爷与老朽一同主持此番寿宴?”
朱厚炎展现出明朗的笑容,应道:“当然,这是本王的荣光。”
他心下清楚,张三丰此举昭示着对其非同一般的看重。
以张三丰在武林界的宗师地位,即便他身为皇室亲王,过往或许也仅得一份敬重。
如今能被张三丰视若知己,足可见两人情谊日深。
语毕,朱厚炎与张三丰并肩而立。
这番景象映入各路江湖人士眼帘,却引来了各式反反应。
不少不认得朱厚炎的江湖客,皆面带疑色,有人窃窃私语:
“那位相公是何方神圣?不仅能与张真人并排而坐,现在竟还要共同主理这场寿宴?”
又有人细细打量着朱厚炎,开口道:“瞧他面容如此年轻,而且身上感受不到半点内力气息,难道他竟是不懂武艺?”
更有甚者困惑不解:“实在稀奇,眼下在场的掌门高手数不胜数,他何德何能,能得此厚待?”
毕竟张三丰不可能对每一位宾客都逐一介绍朱厚炎,加之有些宾客是迟些才到,对内情一无所知。
然而,一些知晓内情的人,听到周遭的这些谈论,却流露出既觉可笑又感可悲的神色。
若非现场人潮涌动,喧闹非凡,他们恐怕早已示意锦衣卫,让这些不识抬举之辈尝尝苦头。
其中一人按捺不住,低声嘲讽道:
“连名扬天下的永定王是何许人也都不清楚,竟敢在此信口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