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老师顺势引入了第三个话题：“所以你看，历史上有相当长一段时期，各国战争都以冷兵器为主流。直到近代科技发展，热兵器被发明出来，战争形态才为之改变。然而，直到两百多年前，那座神秘的‘通天塔’降临蓝星，才真正彻底终结了热兵器为主导的时代。关于通天塔降临的基本历史，教科书上都有详细的记载，李渡你应该还记得吧？”
李渡肯定地点了点头。这段历史堪称人尽皆知：通天塔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蓝星上空，在大多数主要城市投射下其巨大的虚影。初期，人类怀着好奇与谨慎的心态对其进行研究，只派遣了少数精英进入探索。然而一年后，灾难爆发，世界各地的通天塔虚影同时发生暴乱，无数形态各异、凶残暴戾的怪物如同潮水般涌出，彻底摧毁了原有的世界秩序与格局。
直到后来，如今的五大国先后发现了一个关键规律——只要进入通天塔内部完成挑战任务的人数足够多，就能有效抑制甚至平息通天塔的暴乱。
于是，如今的五大国形成了一项基本国策：命令所有适龄公民，在服兵役期间，至少必须进入通天塔完成一次挑战。并且，根据公民累计完成通天塔挑战的次数，国家会给予不同级别的权利和优待。
例如：能在高考前就成功完成一次通天塔挑战的学生，可以直接免试，任意挑选全国的武道大学深造；如果在第一次服兵役期间，累计完成三次挑战，则可以自由选择希望加入的部队番号；累计完成6次通天塔挑战，可以获得“荣誉市民”称号，享受税收减免、升职优先、购物免排队等诸多便利；累计完成9次通天塔挑战，则可以在其所属的州郡范围内，自由选择与其贡献度相匹配的政府职务。
李渡就知道，他们关宁三中的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校长，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获得的任职资格。那位校长平常基本不来学校，所有日常事务都由副校长主持。
只有在高一高二时，学校经常会接到校长指令，大规模组织艺术节、运动会、十佳歌手大赛、文艺汇演等活动，那时才是学生们唯一能见到这位校长本尊的机会。
而且，由于这位校长个人对红色和绿色有着近乎偏执的喜爱，导致关宁三中历届运动会的开幕式和闭幕式，形成了男生一律穿着大红色衬衫搭配紧身裤，女生一律穿着绿色露背晚礼服跳舞的奇特传统。
被历届学生戏称为“百年运动会，十年红绿配！”
每每想到那个画面，李渡都觉得有些视觉上的冲击。不过，他内心也不由得庆幸，得益于大夏国整体偏向严肃尚武的文化氛围，学校活动至少还保持着基本的底线，没有像他听闻过的某个以爬行生物为研究对象的知名学院副校长那样，搞出什么香槟泳装大赛和沙滩比基尼派对之类的活动。
至于如果累计完成12次通天塔挑战，将会获得更高级别的贵族称号，如公、侯、伯等，并拥有组建一定规模私兵和获得专属驻地的权利。那之后的层次，对于目前的李渡来说，就太过遥远和模糊了。
在看到李渡明确表示理解并点头后，展老师才继续深入讲解：“成功挑战通天塔，最直接的好处就是可以获得额外的奖励。这种奖励的丰厚程度，与你的‘任务完成度’直接挂钩。而通天塔对你完成度的评价体系，是综合性的，会全面考量你自身的年龄、进入前的基础战斗力、在任务过程中的表现等多种因素。这就导致了，同样是通关第一层，高考前的高中生去挑战，虽然伤亡率相对较高，但一旦完成，只要完成度不是最低档，获得的奖励可能丰厚到相当于让你额外觉醒了一个强大的自身天赋；而反观服兵役以后，身体和经验都更成熟的战士再去挑战第一层，虽然大概率能轻松保命，但获得的奖励可能仅仅相当于自己苦练一年体魄的效果。况且，除了通关后的直接奖励，挑战者还可以根据表现获得宝贵的‘轮回塔积分’。这种积分可以直接卖给国家，换取巨额的金钱回报。”
李渡敏锐地抓住了关键点，问道：“展老师，那这种轮回塔积分，可以留着自己使用，不卖给国家吗？”
“当然可以。”展老师肯定地回答，“通天塔内部确实存在一个可以用积分兑换物品的‘商店’。不过，里面的东西往往价格高昂，新手获得的那点积分通常很难买到真正有用的好东西。而且，更重要的是，很多通天塔的副本场景，会直接禁止你携带装备进入，换句话说，你就算攒钱买了强大的装备，也可能根本没机会带进去使用。说到这里，我就不得不再次强调一下通天塔是如何终结热武器时代的了。因为通天塔内产出一种特殊的战略装备，虽然价格不菲，但效果堪称规则级别——它可以笼罩一定范围的战场区域，强制限制区域内所有武器装备的使用效能，甚至直接使其失效。你别想着去挖掘什么规则漏洞，通天塔本身是具备一定智慧的，它会严厉惩罚任何违规的国家或个人。这种领域装备，笼罩的战场范围越大，限制的武器种类越多，发动一次所需要消耗的轮回点积分就越多。大约一百年前，各国交锋时还能在特定条件下使用冷兵器，而到了现在，随着各国人口基数恢复，整体实力进步，积蓄的轮回点也越来越多，大多数战役，一旦开启，直接就是使用轮回点开启领域，然后赤手空拳地进行最原始、最残酷的肉搏对决。甚至，在一些极端重要的小规模冲突或特殊对决中，领域规则会被加强到不允许穿戴任何衣物和鞋子，不允许使用任何额外能量，只允许最纯粹的肉体力量进行碰撞。”
讲到这里，李渡已经大致明白了自己接下来获取力量、打破极限的主要方向，那就是——进入通天塔，挑战更高完成度，获取丰厚的本源奖励和积分。
展老师也基于对李渡情况的深入了解，开始为他进行更具针对性的分析：“李渡同学，结合你目前的情况来看。你的肉身实力已经达到同龄人乃至很多成年战士的顶尖水平，暂时不缺这方面的积累。自费去进行更深层次的天赋检测，代价太高昂，得不偿失。而且，我强烈怀疑，你如今这具近乎达到当前年龄极限的肉身，本身就已经被动激活了某种极其强大的天赋，只是尚未完全显现或者未被常规手段检测出来，所以这笔钱完全可以省下。至于五大国的五种力量体系：阵法在初期主要是加成团队作战，对个人即时战力提升不大，你现在学了意义有限；煞气和巫蛊这两种体系，在入门初期基本等同于疯狂氪金，投入巨大而见效缓慢，性价比很低；瑜伽和霸气倒是侧重于自身修炼，但入门需要长时间的苦功和水磨工夫，想要在高考前这点时间内取得突破性进展，时间上根本来不及——除非，你能觉醒那百万中无一的‘霸王色霸气’。但即便是这种顶级资质，刚觉醒时的霸王色霸气，威力也相当有限，顶多能在对决时吓对方一跳，连震晕一个意志坚定的普通人都很难做到，更别说用于实战了。”
李渡对此表示非常理解。
他想起自己前世看过的海贼王，里面的人物很多精神都不太稳定，情绪波动极大，经常莫名其妙地大哭大笑、瞬间崩溃、甚至一念黑化或者轻易洗白都是常规操作，那种背景下，意志力薄弱者众多，被刚觉醒的霸王色霸气震晕一片倒也合理。
而大夏国这边，尚武之风深入骨髓，从小学开始就强调实战对抗，同学之间训练被打死打伤都属常态，几乎家家户户隔几年就有亲朋好友在战争中阵亡。在这种残酷环境熏陶下成长起来的国民，普遍意志坚韧如铁，刚觉醒的、强度不够的霸王色霸气，在他们面前确实不够看，能让人家愣神一下就算效果显着了。
“所以，排除了其他选项，你目前唯一能争取，也是最适合你快速提升的途径，就是去闯通天塔了。”展老师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目光直视着李渡，“但是，你必须清醒地认识到其中的风险。官方统计数据显示，通天塔第一关，对于高中生的平均存活率是百分之五十。请注意，这仅仅是抱着‘混过任务’、‘苟活下来’心态的基础存活率。而你如果想要提升自己，拿到一个较高的完成度以获得打破极限的奖励，那么根据教育部门的内部统计，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优秀学生，比例只有十分之一。这个概率，某种程度上来说，和赌博没什么区别。作为一名老师，于公，我希望你这样有潜力的学生去挑战自我，争取更大的机遇；于私，我又非常担心你会遇到不可预测、无法应对的突发情况。”
面对展老师坦诚的担忧，李渡的表现却比较坦然，他反问道：“老师，您之前提到过，经历过新兵营训练的新兵，基本都能通关第一层。那么，以您专业的眼光判断，我现在的实力，距离五年后那些从新兵营出来的新兵，大概有多大差距呢？”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展老师问住了，他沉吟了片刻，仔细地评估了一番，才认真地回答：“嗯……如果只考虑刚检测出天赋，尚未经过长时间专业化体系训练的新兵，他们初始的肉体天赋和基础实力，很可能还不如你现在的水平。五大国力量体系在入门阶段带来的额外加成并不显着。单纯比拼肉体强度和掌控力，你已经站在了当前年龄的顶峰，很多新兵可能还不如你。而论实战经验、临场应变和战斗智慧，你更是远超同龄人，甚至比一些新兵还要老辣成熟。如此看来，除非你在大学期间再次发育，身高臂展有显着增长，否则，你现在的综合实力，甚至已经不逊色于五年后刚刚进入新兵营的、天赋一般的‘你自己’了。更何况，那些天赋本身就不如你的新兵呢？”
经过这样一番清晰的对比分析，展老师心中的忧虑顿时减轻了大半。他看着眼前这个沉稳得不像少年的学生，终于不再犹豫，脸上露出了鼓励的笑容：“好吧，看来是我多虑了。既然如此，你就放心去准备吧。挑选一个自己状态最好的时间点。这段时间，多去了解一下通天塔的各种注意事项和前人总结的经验，哪怕是一些零碎的信息，也可能在关键时刻起到作用。”
李渡郑重地点了点头，将展老师的叮嘱牢记在心。一条充满危险与机遇的道路，已然在他面前清晰地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