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易中海脸色骤变，指着刘海忠的鼻子骂道，“刘海忠你血口喷人！我啥时候收你钱了？你别想把黑锅都甩给我！”
“我没胡说！”刘海忠急得直拍地面，“当时你收钱的时候，我们院三大爷闫阜贵就在旁边！他亲眼看见你把钱揣进兜里的，他能给我作证！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去院里找闫阜贵来对质！”
易中海的身子猛地一晃，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撞在办公桌上。他怎么忘了，当时闫阜贵正好来他家借酱油，撞见了刘海忠送钱的场景。这下完了，证人都有了，想赖都赖不掉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郑大虎终于站起身，他走到易中海和刘海忠面前，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行了，吵也没用。毕竟是一个院子住了这么多年的邻居，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这样吧，你们把工作指标还给我，再给点赔偿，这事儿就算了。”
杨厂长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喜色，他最担心的就是事情闹到市局，要是真让高建业把人带走，厂里出了这么大的丑闻，不仅影响声誉，还会牵连到他的仕途。
他连忙顺着话头说：“听见没？看看人家大虎的心胸！换了别人，早就跟你们没完了！”说着又转向郑大虎，语气放缓了不少，“大虎老弟，你看赔偿多少合适？只要合理，厂里一定帮你协调。”
郑大虎想了想，语气平静地说：“他俩一人一千，不过分吧？我爹的抚恤金没拿到多少，家里还等着钱修房子，这点钱也就够应急的。”
“一千？”杨厂长愣了一下，心里暗自咋舌，这可不是小数目，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才几十块，一千块相当于一两年的收入，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可转念一想，要是不答应，郑大虎坚持走法律程序，麻烦更大，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接。
刘海忠刚从地上爬起来，一听这话又急了，嗓门比刚才还大：“你这不是讹人嘛！一千块钱？我把家卖了也凑不出这么多！你这是趁火打劫！”
郑大虎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神里的平静变成了寒霜：“哦？嫌多啊？那行吧，我一分钱不要了。”他转头看向高建业，语气坚定，“大哥，那就麻烦你了，把他俩带走吧，我不要钱了，我要公道。”
杨厂长一看情况不对，连忙起身拦住高建业，又瞪着刘海忠骂道：“刘海忠！你还在这儿讨价还价？别给脸不要脸！赶紧回去凑钱，半小时之内把钱带来，不然别说我不帮你！”易中海也慌了神，他知道要是真被带去市局，后果不堪设想，只能拉着刘海忠往外走：“走！回家凑钱去！别在这儿耽误工夫！”
俩人踉踉跄跄地跑出办公室，活像丢了魂的丧家之犬。一个小时后，他们再次出现在厂长办公室，手里攥着用手绢包着的钱，易中海的手还在发抖，把钱递给郑大虎时，心疼得脸都白了，那是他攒了一年的积蓄，刘海忠更是哭丧着脸，钱是他跟亲戚朋友借了一圈才凑齐的，往后不知道要省吃俭用多久才能还上。
郑大虎接过钱，数了数确认没错，揣进了怀里。杨厂长清了清嗓子，脸色严肃起来：“钱你们赔了，大虎兄弟也不追究了，但厂里的惩罚不能少。
活罪可免，死罪难逃，这是给你们的教训！”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易中海，从今天起，由八级钳工降为六级钳工，三年内不得参加考级，工资按六级标准发放；刘海忠，六级锻工降为四级锻工，同样三年内不得考级，工资下调。要是再敢犯事，直接开除出厂！”
这话像一道惊雷劈在两人头上，易中海身子一抖，差点栽倒，八级钳工是他一辈子的骄傲，降为六级不仅工资少了一大截，在厂里也抬不起头；刘海忠更是直接瘫坐在地，四肢发软得像泥鳅，嘴里喃喃着：“四级……四年都白干了……”办公室里静得可怕，只有两人压抑的呜咽声，在沉闷的空气里久久不散。
这时郑大虎起身说道：那个杨厂长，你看我弟弟现在能入职咱们轧钢厂不，随即把证书拿出来递给杨厂长说道：我弟弟是四九城医学院毕业的，接替我爸的岗位接着干行不。
杨厂长接过证书看了看说道：哎呦，可以啊。
随即看向人事科科长说道：你给安排一下，今天入职，明天正式上班。
随即看向郑大虎说道：大虎兄弟，你看这样可以不。
郑大虎点点头说道：那太感谢杨厂长了，随即高建业也站了起来说道：十分感谢杨厂长，以后有事儿您说话。
随即郑大虎说道：保嘉，你跟着这位科长去办入职，然后自己回家吧，随即说道：杨厂长，给您添麻烦了，既然事情解决了，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杨厂长起身说道：不如吃个便饭如何，高建业说道：哪天有时间的，我请您，今天公务实在繁忙，就不多打扰了。
杨厂长一看，高建业拒绝了，也没在多挽留，随即给二人送出工厂。
出了红星轧钢厂，高建业问道：大虎，你干嘛去啊。
郑大虎说道：我去第四食品厂，把入职办一下。
高建业说道：上车，我送你过去吧。
随即上车，车辆开向第四食品厂。
第四食品厂大门口，大虎下车后，高建业说道：大虎，我就不陪你了，我得回单位了。
哥，你去忙吧，等我这边安顿好了，过两天就去市局看你。朝着高建业挥了挥手，转身走向厂门。
“同志你好，请问有什么事？”门口的卫兵穿着整齐的制服，手里握着步枪，目光警惕却温和地打量着郑大虎。
郑大虎停下脚步，从包里掏出叠得整齐的介绍信和退伍证，双手递了过去：“你好同志，我叫郑大虎，是来办理入职手续的，这是武装部给的介绍信和我的证件。”
卫兵接过文件，仔细看了看介绍信上的公章，又核对了退伍证上的照片，确认无误后把证件还给郑大虎，指了指厂区深处：“进去吧，一直往里走，最前面那栋白楼就是主楼，入职手续在三楼人事科办理，楼梯口有指示牌。”
郑大虎道了声谢，沿着水泥路面往里走。厂区里弥漫着淡淡的面包香，偶尔能听到车间机器运转的轰鸣声。主楼三楼的人事科办公室门虚掩着，他轻轻敲了敲门，“铛铛铛”的声响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请进。”屋里传来年轻的声音，郑大虎推门而入，只见办公室里摆着三张办公桌，只有靠窗边的位置坐着一位二十多岁的男子，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正低头整理文件。
“你好，同志，我来办理入职。”郑大虎走上前，再次递上证件和介绍信。
男子放下手中的钢笔，接过文件快速扫了一眼，随即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文件夹：“我叫李建军，是人事科的干事，你跟我来，找张科长签字确认。”
两人穿过走廊，来到最里面的办公室门口，李建军轻轻敲门：“铛铛铛，张科长，这是郑大虎同志，来办理入职的，前几天武装部下发的安置文件里就有他的名字。”
“进来吧。”门内传来沉稳的声音，郑大虎跟着李建军走进办公室，只见一位头发微卷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办公桌后看报表，他起身快步走过来，热情地握住郑大虎的手。
掌心的温度格外温暖：“大虎同志，可算把你盼来了！我叫张卫国，是人事科科长。早就听说你在战场上立过功，是英雄啊！现在从部队转业投身城市建设，国家正需要你们这样敢拼敢干的人才！”
郑大虎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张科长您过奖了，我就是做了该做的事，往后在厂里还得靠您多指点。”
两人寒暄了几句，张科长接过李建军递来的文件，快速签上名字，又在入职登记表上盖了人事科的公章，把一份员工手册和工作证递给郑大虎：手续都办好了，你的岗位在运输大队，我带你过去找王科长。
两人走出主楼，沿着厂区的林荫道往西侧走。路上不时有工人跟张科长打招呼，张科长也笑着回应，你要去的运输大队在厂区最西边，主要负责把生产好的食品运到各大供销社和商场，有时候也给机关单位送福利物资。”
说话间，一片空旷的场地出现在眼前，十几辆绿色的嘎斯汽车整齐地停在车位上，几位穿着蓝色工装的司机正围着一辆车检查轮胎。张科长朝着场地中央喊了一声：“王科长，给你送人来了！”
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闻声回头，他穿着沾了点机油的工装裤，手里拿着扳手，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走过来：“张科长，这就是郑大虎同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