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安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许久,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疲惫而沙哑:
“你先放开我,我喘不过气。”
宫远徵身体一僵,手臂松了松,却没完全放开,只是稍稍拉开了些距离,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像等待宣判的囚徒。
宋时安没有看他,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里。“宫远徵,”她低声说,“信任不是靠发誓得来的。这一次,我看在你为我四处奔走、又着急寻回宫二哥哥的情分上,也看在你……方才这些话的份上,我不再计较。”
宫远徵眼中瞬间迸发出希冀的光彩。
“但是,”宋时安话锋一转,终于抬眼看向他,目光清冷,“没有下一次。若你再因莫须有之事疑我、伤我,我宋时安纵使拼却性命,也绝不会再留于此地。我说到做到。”
她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宫远徵心头一凛,知道这是她给他的最后机会,也是她划下的底线。
他重重点头,眼神郑重:
“好。绝不会有下一次。”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我会尽快查清陷害之事,给你一个交代。还有……我会保护你,比之前更好。”
宋时安不置可否,只是轻轻推了推他:
“我累了,想休息。”
宫远徵这次顺从地松开了手,却站在原地没动,看着她走到床边坐下,才低声道:
“我……我让人送些消肿的药膏来。”
“不必,你上次给的还有。”宋时安淡淡道。
宫远徵抿了抿唇,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
“那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说完,他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走出疏影阁,夜风一吹,宫远徵才发觉自己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方才那一刻的恐慌,犹在心间回荡。
他握紧了拳头,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
陷害安安的人,他一定会找出来。
至于羽宫……宫子羽,还有那位执刃大人,最好祈祷此事与他们无关。
而屋内,宋时安走到镜前,看着自己红肿的唇和脖子上隐约的指痕,眼神复杂。
宫远徵的偏执和占有欲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是她最坚固的盾牌;用不好,也可能反伤自身。
但至少目前看来,这场冲突,让她看到了他更真实的一面,也让两人之间那层脆弱的薄冰,在破裂之后,似乎……以另一种更扭曲却也更紧密的方式,重新凝结了。
她轻轻抚过唇上的伤口,垂下眼帘。
前路依旧艰险,但手中的棋子,似乎又多了一颗可用的。
只是这颗棋子,本身也带着剧毒,需要她万分小心地执掌。
窗外,月色晦暗,星子隐匿。
宫门的夜晚,从来都不平静。
自从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宫远徵更加粘着宋时安了,一有时间就跟在宋时安屁股后面,害怕宋时安被别人勾引走,更害怕宋时安要回家不要他。
就算是宫尚角回来了,宫远徵还是没有改变他的行为,宋时安自然也乐的他如此粘人。
宫远徵占有欲强,她才能保证自己在宫门能够平安,才能在后面鼓捣宫门灭了无峰老巢!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到了新娘们进入宫门的日子。
一大早宋时安就要去宫门口看新娘们,宫远徵架不住宋时安的请求,只能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