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万一我再提醒一下,本文本来就有很多私设私设私设,纯粹是我的瞎编,不要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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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神创造世界
他也有七天,抗争出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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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暴深渊。
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着无尽的凶戾与毁灭。它是创世神塑造雷王星时遗留下的原初元素,一道撕裂大地的巨大伤口,从峡谷上方俯视,只觉深不见底。
终年不息的雷暴如同亿万疯狂的银色巨蟒,在漆黑的深渊峭壁间翻滚嘶吼,震耳欲聋的雷鸣是此地永恒的交响,几乎凝为实质的狂暴雷系元力,紫色电浆交织在刀削斧劈的崖壁间,遮天蔽日。空气中弥漫着反复电离后刺鼻的气息,以及……浓重的、属于强大掠食者的血腥凝视。
站在深渊入口临时搭建的观察平台上,雷霆亲王脸色阴沉,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目光死死盯着下方那片涌动着雷云电光的地狱。雷震站在他身旁,平日里豪迈的神情被前所未有的凝重取代,萸紫色的眼瞳蒙着深深的怒火与担忧。雷伊抓着平台护栏,屏退了侍从,也拒绝了大伯的拥抱。脸色煞白,一对赪紫中蓄满了泪水,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只是固执地望着深渊的方向。长老议会的代表们和神殿大祭司及其副手也在平台上,神情各异,或冷漠,或探究,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空气沉重得如同灌了铅,连沉闷的雷声也无法撼动。
一道被能量屏障勉强保护着的单人升降平台,正载着少年单薄的身影,缓缓沉入那片毁灭的雷光之中。
平台内,雷蛰挺直脊背,长发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中狂舞。身着特制的带有基础防护功能的紧身作战服,勾勒出少年人略显纤细却坚韧异常的轮廓。蓝紫色的眼眸深处,平静无波地倒映着外面疯狂闪烁的雷光,没有任何恐惧,只有一片寂静的冰冷和决绝。
屏障在接触到深渊内部狂暴元力的瞬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蛛网般的纹路噼啪蔓延,平台还未完全落地,屏障便轰然破碎。
轰隆——
一道水桶粗的紫色狂雷如同嗅到血腥味的恶龙,当头劈下!雷蛰瞳孔骤缩,本能地抬手,金紫色的雷光瞬间在身前凝聚成盾,两道雷光轰然撞击在一起。
雷盾与雷束转瞬便同归于尽、狂暴的冲击力毫不留情地砸在雷蛰身上,将他整个人掀飞出去,重重撞上嶙峋的黑色岩壁。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他挣扎着爬起来,抹去嘴角的血迹,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心底头一次升起怀疑自己的念头,下一秒便被他自己掐断。
【他真的能撑7天吗……这里的雷系元力太过桀骜不驯,甚至难以被元力核转化补充给自己。】
这里,是纯粹的雷元素猎场。任何一丝其他元力的波动,都如同黑夜中的明灯,会立刻引来周围雷暴的疯狂吞噬和绞杀——他只能依靠自己的雷系元力,而它又非完好无缺。
“嘶——”刺耳的嘶鸣声从侧方传来。雷蛰猛地转头,只见一头由纯粹紫色电浆构成的蛇状魔兽,正从一块巨岩后缓缓踱出。它没有实体,身体由跳跃的雷弧构成,猩红的能量核心在胸腔位置闪烁,散发着暴虐的气息。它发现了雷蛰这个不速之客,下一瞬便突袭而来。
他可不是任由欺负的主。雷蛰毫不犹豫迎击,指尖雷光爆射,数道凝练的金紫电矢撕裂空气射向袭来的魔兽,然而,那雷蛇竟在电矢及体的瞬间,身体诡异地虚化,让电矢穿透而过,只在空气中留下几道焦痕。它毫发无损,雷蛰甚至从它嘶嘶吐信的模样看出几分嘲笑,嘲笑他的元力如此温顺无力。见雷蛰脸色毫无变化,雷蛇像是被激怒了,化一道真正的紫色闪电扑杀而来!
【如此残缺温顺的元力凭什么在这里生存——】
雷蛰狼狈地翻滚躲避,原先站立的地方被高度凝聚的雷刃撕开深深的沟壑,碎石飞溅。他的雷系元力强度不够,凝聚的攻击难以对同源的、更精纯的元素魔兽造成伤害,可他如果只是防御,在对方狂暴的攻击下只会显得更加脆弱不堪。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残酷的消耗与搏命阶段。
第一天,他在躲避、防御、试探性反击中度过。身上增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焦痕,那是被雷元素利爪擦过的痕迹,皮肉翻卷,带着可怕的灼伤。元力消耗巨大,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
第二天,他遭遇了三头雷狼的围攻。狼群配合默契,攻击刁钻狠辣。雷蛰被迫将元力催发到极限,金紫色的雷光在周身炸开,形成短暂的雷电场域,才勉强逼退狼群,左肩膀留下一道被雷矛洞穿后的焦黑窟窿,不过他应对这样的伤口很有经验,在缺乏治疗药物的情况下,他用元力高温灼干涌出的鲜血,这样除了活动不太灵活外,不会有更多风险。
第三天,他在几头雷兽的追击下闯入一片沼泽。粘稠的、蕴含着恐怖能量的浆水如同活物般缠绕上来,侵蚀着他的元力和身体。雷蛰拼尽全力挣扎,金紫雷光在沼泽中炸开一个个空洞,才艰难脱身。本来柔顺若布匹的长发泥泞不堪,狼狈地与看不出原样的衣服黏在一块。
第四天,他几乎油尽灯枯。暂时躲藏于一个相对隐蔽的岩缝洞窟中,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带来钻心的剧痛。
雷蛰快速感知查验一番,体内的元力源如同干涸的枯井,只剩下微弱的余烬在跳动。外面,雷暴的轰鸣和魔兽的嘶吼从未停歇,死亡的阴影从未离他远去,如逗弄玩物一般步步紧逼。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最后一支高浓度元力补充剂——这是出发前雷霆强行塞给他的,显然他清楚,以雷蛰的元力强度在深渊难以得到补充,且他的体术也难以得到充分发挥,因为对手绝大部分都会是元素化的魔兽。
雷蛰毫无迟疑地仰头灌了下去,元力暂时填满了干涸的元力源,带来短暂的充盈,却也加剧了身体的负担,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还不够……远远支撑不到到第七天,更别说还要猎杀十五头魔兽……
【冷静、冷静】
雷蛰告诫自己,自乱阵脚只会更快迎来灾难。他靠在暂时栖息的洞窟壁上,喘息声逐渐平复。
他其实隐约有捕捉到……能补充自身元力的方法……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冒险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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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
被魔兽领主重创的雷蛰倒在冰冷的岩石上,鲜血从口中汩汩涌出,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断裂的肋骨,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体内那本就因核心缺失而强度不足的雷系元力源,此刻更是如同风中的残烛,光芒微弱得几乎要熄灭,只剩下最后一丝微弱的金紫色微光在艰难跳动,冰系元力围绕着它焦急打转——雷蛰不是没尝试使用冰系元力、但那只会让魔兽的攻击变本加厉。
眼前的魔兽还在嘲笑他,雷蛰听不清楚,耳边尽是嗡鸣与雷声。
【是吧,他似乎已经走到尽头了。】
只是五天、仅仅五天……
经脉干涸枯裂,每一次试图调动元力都带来针扎般的刺痛和更深的无力感。他的元力,已经走向彻底的枯竭。
雷蛰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大祭司说的确实没错……他确实强,但放眼了整个宇宙,也不过是一颗不起眼的微星而已。
魔兽带着毁灭的气息,脚步越来越近。雷蛰想努力睁开眼睛,眼帘却如此沉重,如有千斤压的他抬不起头。
【对不起……我没有做到……】
母亲临终前苍白的面容和殷切的目光在意识深处闪过,恍惚间他看到王妃出现在眼前。
一直紧绷的神经在她温和的面庞前松懈,潮水般涌来的愧疚淹没眼眶,泪水混着脸庞上的尘土,混浊滴落,转瞬蒸发。
“对不起……”
他听见了自己的啜泣。
【蛰儿,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呢。】
王妃站在他面前,笑容依旧。她温柔的拂去雷蛰面庞滚落的眼泪,下一瞬却将他推开。
【往回走吧】
【你重来一次,绝不是为了留在这里】
雷蛰一愣,望着面前女性的面庞,熟悉的脸逐渐为辉光遮掩,她蓝色的头发好似也被过渡为金色。
【毕竟,是你说】
【要挽回的】
他看见一张血泪斑斑的面庞,跪在面前的人嘶吼着听不清的话语。
【是的,他不能死在这里】
一股混合着不甘、愤怒、以及对某种执念近乎偏执的疯狂意志,如同沉寂火山般从雷蛰濒临崩溃的身体深处轰然爆发!这意志如同无形的枷锁,强行捆缚住即将溃散的意识,榨取着身体最后的潜能。
魔兽见猎物久久没有动静,也失去了玩弄的兴致。
它朝着那个弱小的猎物张口,雷炎在口中积蓄。
雷蛰骤然睁开被血污模糊的眼睛,本被灰絮笼罩的眼中有了光。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被逼至绝境、玉石俱焚的决绝。
他拼尽残躯最后一丝气力,并非防御或闪避,而是猛地侧身翻滚,以毫厘之差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的吐息!狂暴的雷炎擦着他的身体掠过,将身后的岩壁熔出一个巨大的窟窿,灼热的气浪几乎将他掀飞。
身体再添一道深可见骨的焦痕,可再多剧痛也无法撼动他了。
魔兽惊骇的发现这个弱小猎物突然涌现出庞大诡异的求生意志,看他瘦小的身体借着翻滚的势头,如同濒死的猎手做最后一击,目标——它因攻击而短暂暴露的、毫无防备的胸腔!
雷蛰还能活动的右手带着金紫色电光,狠狠抓向那枚跳动不休的紫色核心。
“噗嗤——”
指尖刺入纯粹能量体的触感诡异而灼热,魔兽发出震怒的嘶吼,狂暴的雷光在体内疯狂涌动,试图将这只渺小的蝼蚁震碎!
“呃、” 雷蛰发出痛苦的闷哼,身体在能量的冲击下剧烈颤抖,但他眼神中的意志却燃烧得更加炽烈——
魔兽反应如此激烈,正说明他决策的正确。
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借着它挣扎的力道,猛地将那颗散发着剧烈波动的元力源,从它体内彻底拽了出来!
能量撕裂的刺耳声响中,魔兽庞大的身躯瞬间僵直,雷光剧烈闪烁,开始溃散。而雷蛰也因巨大的反冲力被狠狠甩飞出去,重重砸在岩壁上,滚落在地。那颗兀自跳动、散发着恐怖高温和狂暴能量的元力源,就落在他手边。
体内元力源如同彻底干涸龟裂的河床,连一丝火星都无法燃起。
雷蛰挣扎着撑起上半身,无视骨骼痛苦的呻吟和伤口的崩裂。他没像这里的魔兽般撕咬,而是伸出几乎被废掉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那颗危险的元力源,死死地按在了自己心口——元力源所在的位置。
【他要‘吃’了它
如果圣空星都能随意抽取捏合元力核心,那凭什么他不能,反向掠夺】
他还是太保守了,毕竟未来的武器根本用不着仁义道德。
雷蛰喉咙里滚一声压抑的笑,紧闭双眼,全部心神沉入体内那一片死寂的黑暗。
手中的紫色元力源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充满野性的雷系元力,如同决堤的洪流,被雷蛰强行牵引着,疯狂粗暴地涌向他心口那濒临崩溃的元力源。
无法想象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鲜血混合着细碎的电弧从雷蛰口中涌出。
枯竭龟裂的核心在狂暴能量的疯狂灌入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原本纯净的金紫色光芒被这股野蛮、混乱、充满原始野性的紫色洪流强行冲入、两股力量在他的元力源核心内激烈冲突、又在他意志的强行压迫下,进行着痛苦而扭曲的融合。
冰系元力面对突然到来的陌生雷系元力,愤怒的抗争,却又因为雷蛰的干扰,不得不看着它们灌入那颗本纯净的蓝紫色元力种子里。他全身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骨骼发出咯咯的呻吟。
按常理,这样的元力源早被摧毁了。
可谁叫他,本天生是双元力源呢。
雷蛰低垂着头,紫色的长发被狂暴的能量乱流和自身逸散的元力吹拂狂舞,发尾的冰蓝在雷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诡异凄美,污血和汗水混合着从他紧绷的下颌滴落,在融入泥土前被弥漫在空气中的细微电弧蒸发。
这场博弈似乎持续了很久,其实只是短短几分钟。
这里面发生了什么,其中的痛苦,也只会有一个人知晓。
直到魔兽的元力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缩小,雷蛰体内原本死寂的元力源艰难地滋生出一股全新驳杂、充斥暴戾气息的元力。
“咔。”紫色的元力源彻底黯淡碎裂。
雷蛰睁开了眼。
他成功了。
以一种近乎自毁的残暴方式,淬炼了核心。冰系元力委委屈屈地缩在核心外围,一闪一闪像在哭泣。
但,那都无所谓。
雷蛰摇摇晃晃站起身,心口处残留的灼痛和体内那锅沸腾混乱的元力流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代价的惨重。
可他活下来了。并且,他找到了在这地狱中活下去的“方法”。
第六天,第七天。
雷暴深渊的杀戮场中,多了一个浴血的如恶鬼般的身影。他已然融入了这里,不再闪避,不再防御,他的战斗方式变得极其简单、粗暴、高效。
他会主动寻找相对弱小的落单雷元素魔兽,猎取元力源,再转换、再猎取——被他捕获于背包里的元力源,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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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黄昏。
雷暴深渊入口的观察平台上,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七天,整整七天,峡谷下方除了永恒的雷暴轰鸣,没有任何其他信号传来。希望,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雷霆如同一尊石像,七天来几乎没动过位置,只是眼中的血丝越来越密,紧握的拳头指甲早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血迹。
他后悔了,早知如此,不如强行让雷蛰流放星域,也好过痛苦死去。
……也后悔、让王妃亲口对这个孩子,以愿望为由施加思想的枷锁。
雷震焦躁地踱着步,每一次雷鸣都让他眉头紧锁。雷伊啊,她哭不出眼泪了。流泪除了告诉他人自己的无助外,毫无用处。
她脸苍白得吓人,目光一一扫过长老议会的长老们,还有那个云淡风轻的大祭司,好似要将那些身影一一钉入心里。
可她什么都没说,收回目光后只是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入口,仿佛要将那雷光看穿。
长老议会中有人已经露出不耐烦和嘲弄的神色。神殿大祭司则依旧平静,只是目光深邃地望着深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连雷震都快要按捺不住,准备强行闯入深渊之时——
深渊入口那翻腾不休的、如同乱云般毫无章法的狂暴雷光,似乎……微弱了一丝?
紧接着,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被雷光淹没的黑点,出现在了边缘。
所有人的呼吸瞬间屏住了。
那道身影在走近,极其缓慢,极其艰难,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雷暴吞噬。
终于,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那个身影,彻底穿过了最后一片狂暴的雷幕,踏上了深渊入口边缘相对平稳的岩石地面。
夕阳如血,将最后的光芒洒在入口处。
那是一个怎样的人影。
浑身浴血,几乎看不出人形。破烂的布条挂在焦黑、绽裂、布满各种恐怖伤痕的身体上,裸露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处完好,许多伤口深可见骨,边缘被高温灼烧得焦黑卷曲,暗红色的血痂和新鲜的血液混合在一起,不断滴落。紫色的长发被血污和焦痕粘成一绺一绺,遮住了大半张脸。唯有那双从发丝缝隙中透出的蓝紫色眼眸,依旧冰冷、沉静,如同亘古不化的寒冰,却又燃烧着一种历经地狱磨砺后的、令人不敢直视的凶戾与疲惫。
他缓缓抬起头,夕阳的余晖落在他布满血污和伤痕、却依旧难掩那份冷艳精致的脸上。
他的目光扫过平台上那一张张震惊、骇然、难以置信、甚至带着恐惧的脸庞。最终,他的目光越过呆滞的长老们,越过神色复杂的雷霆和雷震,越过泪流满面、捂着嘴几乎要恸哭的雷伊,落在了那个被侍女抱着、正睁着懵懂紫眸望向他的小小身影——布伦达身上。
作为兄长,他从不食言。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他绝不想成为那个满目血泪只能懊悔的人。
所以,他回来了,从雷暴深渊的地狱里,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