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登道“在基地登记的契约者都是能控制自己契约的妖魔,砚登的登记表上面切切实实写着可以自控不会伤害普通的人类!”
“这是怎么回事?你分明不能自控,如果刚刚松言糍没有及时把他踹走,那个女人挨了你蓄积妖力的一掌,怎么还能活下去?”
院长给袁登倒了杯水,讨好道“这次是意外,平时他不用妖力的。”
松言糍道“就算他不用,情绪极度失控妖气四溢他还是会发狂伤人,根据两界契约捕猎者基地法则第七十五条,契约双方若一方,尤其是人类一方若不能自控力量,必须解除契约。你必须和你契约的妖怪解开契约,他会被遣送回妖界”
砚登看向一旁惊慌的院长,院长道“他不能和那个妖怪解除契约!”
“抱歉,你说了不算”袁登说着要带砚登走。
院长想了想慌忙拦住两人“他所有缝合技术都是来自这个妖怪,如果他们解除契约,这些患者的手术都不能再做下去!等一等!等这个案件结束!这些患者的手术做完后!他会去解除契约的!”
袁登看向松言糍,松言糍也不敢做决定,但现在只有她一个一级捕猎者在这里,按理来说应该是她做决定而不是袁登这个三级捕猎者来做……她倒是看过几个案例……。
松言糍只能道“等这件案子结束吧,犯人的目标最大也包括砚登,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在你们离开医院时伏击,案件结束之前你会一直待在他身边,就相于监视。基地一向以人类安全利益为主,还有很多人需要他的手。”
松言糍这么说,袁登才放开砚登“别再失控了,你要努力压制。”
院长连忙点头道“哎!好!”拍了一下还在恍神砚登,砚登低下头道“好”
松言糍向袁登递了个眼神让他警惕砚登点。
出了办公室松言看到在处理脱臼的女人,她还没从刚刚的惊恐里回过神,满脸泪痕失神的望着对面。
几层重要的都看完了,今天也快到头了,没什么收获,犯人没露过面,不过这是正常的潜伏保护怎么也得七八天,犯人要先摸清他们才敢出手。
这几天平淡的不像话,但第三天的时候,那个女人又来了,松言糍到十层的时候竟然看见前几天还大打出手的两人现在竟有些恩爱,在办公室里吃着同一份午餐。
女人的手臂还缠着石膏上次应该是被砚登掰断了,砚登趴在她肚子上笑着,她也在笑着松言糍看出她眼中的勉强和厌恶。
松言糍向护士问了一嘴,护士表情有些复杂有着可惜“那个女人好像怀了砚登医生的孩子,所以两人……”护士说的很含蓄。
砚登去手术的时候,这里只有松言糍和女人,女人看她笑着点了下头,拿着保温壶要走,那里是她熬的鸡汤,是给砚登的。
“你为什么还和他在一起?”松言糍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尤其在潜伏保护,虽然她这个身份本来就是锋芒毕露的存在但无关的事和人尽量少管,但她很在意护士说的那一句因为怀了孩子。
女人又坐了回来,疲惫看着松言糍“上次谢谢你,我……怀孕了,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她摸着肚子,松言糍看得出来现在她的眼里才是幸福的神情。
松言糍问道“为了孩子可以让自己和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
女人笑道“我的手臂断了,基本愈合不了很有可能今后都不会好,会拿不了重物,连孩子可能都抱不了,公司看我怀孕手臂断了要休息一年多,找了理由把我从负责的所有项目里推了出去,我再复职要在一年后,……我一个人养不了孩子”
松言糍道“砚登的工作不是也快保不住了?”
女人道“院长不会允许砚登离开的,他是这间整形医院唯一一位能真正做到无痕修复的医生。就算投资方有意见,那些VIp客户不管怎么样都会找他。院长会为砚登把什么事都摆平。”
松言糍不知道外面什么样但仔细想想看院长很轻易说在等几天,应该是有办法让砚登留下,要么佩戴锁妖环锁住那只妖怪不让妖力外泄要么会找专人监视,反正不会让他们解除契约。
女人像松言糍偷投去羡慕的眼神“我要是也能像你一样强大一点就好了”
松言糍好像不死心一样“离婚?他这么赚钱离婚的话不是能分到一半财产,而且他出轨是过错方。”
“他没有出轨……院长帮他澄清了,是摆拍借位。两人没有过分的关系”女人勉强扬起一个笑容“我说的太多了,该走了。”
院长办公室里,松言糍靠在靠椅上失神想起几天前的那场大闹剧,又想了想现在两人之间确实没有爱了。
但看砚登对那个还没出生孩子的爱竟然可以和那个女人比拟“你们说一个孩子真的值得一个母亲付出一辈子忍辱负重和那样一个男人在一起吗?只为了孩子能过上有父亲母亲,好一点的生活?一个胚胎在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会被制造他们的两人爱?”
风久停下要落下的黑子,沉默一阵道“我母亲就是为了我才和我父亲复婚的,她爱不爱父亲我不知道,但她很爱我。”
竹染尘接着道“我已经不太能记得我的父母亲长什么样子,但他们还在的时候我很幸福”
“是吗?”松言糍失神看着天花板“我的父母很恩爱,他们以前应该……很爱我?”
她不知道,小时候的事情只浮现在她脑海里一小部分,在她小时候从来没有见过父母,只见过照片,他们可能通过电话但她不记得了。
七岁以后她好像就没有父母了。
或者也可以说七岁后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失去了一个孩子,这世间只剩下和他们孩子长大相似的一个怪物而已。
风久的黑子落下去后,局面就变了竹染尘显劣势。
竹染尘又落了一子,局面已成死局。
对弈潦草结束,竹染尘心不在焉的问道“你这么多年过得怎么样?”
“怎么突然这么问?”
竹染尘“七岁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就是突然想问问。”
松言糍愣了会故作轻松道“还行,有钱,生活不可能差到哪里去”
风久垂着眸没看她“那你……和你的家人们,相处的还好吗?”
两人关心愧疚的样子刺痛了松言糍的双眼,她抬着头看向天花板“就普通家庭相处的样子,毕竟是家人无论怎么样…”
说着脑海中回想起这么多年的一幕一幕还有他们最后离开的时候,她紧闭起双眼吸着气“都是家人,没什么好不好的。”
竹染尘声音变得越来越轻“你究竟得生了什么病?”
松言糍沉默了好一会“你们没有调查过我吗?”
风久道“我们不会擅自调查你,你想说我们听,如果不想说我们不会非要了解”
“没什么大病就是普通的,因为我以前没有半妖的血身体缺了东西,所以弱的不像样,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你们也看见了我还怕冷,太弱什么病都感觉大”
竹染尘又问道“所以到底是什么病了?”
“没什么反正已经好了。”
松言糍猛的起身磕磕绊绊的说着就进了休息室里喊了一声“我太困了要睡一会,别打扰我!”休息室外的两人低着头垂着眸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她过得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