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炸开的瞬间，萧无寂落地了。
脚下是废墟。砖头碎了，地上全是焦土。几根金属杆歪着插在地里。这是萧无寂以前住的地方，也是萧无寂第一次被人围攻的地方。
萧无寂站直身子，抬手擦了擦脸上的灰。
后面两个人也跟着出现。苏清瑶差点摔倒，夜无锋扶住了她。苏清瑶看着四周，声音有点发抖：“我们……真的回来了？”
萧无寂没说话。
萧无寂往前走一步，地面突然亮起一道金线。金线快速铺开，变成一个大圆圈，直径有十米。圈上浮出三个字——“真理之基”。
这是系统的标志，只有最强的人才能打开。
萧无寂知道，他回来了。不是当打手，而是当规则的主人。
“墨老。”萧无寂喊。
话刚说完，远处就传来脚步声。一个拄着青铜尺的老工匠快步走来，后面跟着二十多个工人。墨老走到平台边，单膝跪下。
“主上。”
萧无寂点头。“建三座塔。第一座叫‘镇乱世’，第二座叫‘照人心’，第三座叫‘连众念’。每一块砖上都要刻‘守’字。”
墨老抬头，眼睛亮了。“明白。用净化晶石打底，加土元素加固，三天内第一座能起来。”
“不用三天。”萧无寂说，“十二小时内，我要看到第一座塔亮灯。”
墨老没多问，站起来就走。工人们立刻开始干活。有人清理地基，有人搬材料。矿车从地下通道出来，卸下一堆堆晶石。墨老拿着尺子量尺寸，一边走一边喊：“差一寸都不行！”
萧无寂转头看向另一边。
星儿已经跳上了旁边一栋破楼的屋顶。她背着小鼓，手里拿着红色纸条。她举起鼓槌，敲了一下。
咚。
一只红羽毛的小鸟从星儿袖子里飞出去，冲向天空。
接着又是第二只、第三只……上百只小鸟飞上天，像一片红云，朝不同方向飞去。
星儿大声念出第一条消息：“有一位归来者说——力量不该只为杀戮而生，它该照亮黑暗。”
这话不长，但系统记下了，马上传到七大洲三十六境。
萧无寂看着鸟群飞远，转身走下平台。
萧无寂不去指挥中心，也不去营地，直接往东边的贫民区走。那里挤满了流浪的人。孩子在地上爬，大人蹲着分吃的。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和另一个抢半块干饼，被推倒后坐在地上哭。
萧无寂走过去，蹲下来。
“你们怕什么？”萧无寂问。
孩子抬头看萧无寂，脸上脏兮兮的，眼睛却很亮。“怕大人打架，房子塌。”孩子说，“上次打起来，墙倒了，压死了我弟弟。”
周围的人都安静了。
萧无寂点点头。他抬手，一道暗紫色光闪过。一名黑衣卫士从空中出现，站在巷口。
“命令。”萧无寂说，“欺负孩子的，赶出去。毁房子的，砍手。”
卫士低头：“遵令。”
没人说话。有人想笑，觉得这话太狠。但没人敢动。
星儿的情报鸟回来了。
星儿跳下楼，跑到萧无寂身边，小声说：“主上，西区有人冒充咱们的人，建了个假塔，说是能领资源。”
“谁干的？”萧无寂问。
“一个小领主，叫赵九刀。他把一座破庙刷了层金漆，说是‘照心塔’，骗人去拜。”
萧无寂冷笑。“让他继续拜。明天早上，你带人把他押到真塔前，给他一把扫帚。让他每天扫台阶，扫到认错为止。”
星儿眼睛一亮。“好！我这就去办。”
当天夜里，第一座塔封顶了。
塔有一百米高，全是净化晶石砌的，表面刻满“守”字。塔顶亮起白光，像灯塔一样照向四周。
第二天早上，墨老打开塔门。
塔里面没有神像，也没有祭坛。墙上是一幅幅画面：夜无锋守住矿道出口，身后躺着三百具尸体；苏清瑶站在商会门口，把所有财产换成物资；墨老瞎了双眼，还用手摸图纸，嘴里念着尺寸……
这些都是他们真实经历的事。
第一个进塔的是个老太太。萧无寂看完画面，走出来时哭了。
“原来真的有人在守。”萧无寂说。
越来越多的人来了。有人来看热闹，有人想蹭光。但看完之后，很多人沉默了。
星儿在塔外放了一块石板让人留言。第一天，上面全是问号和质疑。
第二天，有人写下：“我也想守点什么。”
第三天，有人画了一把剑，下面写：“我愿为刃。”
赵九刀真的来扫台阶了。
赵九刀穿得很破，低着头，一下一下地扫。一开始有人骂他，后来没人说了。有人路过，还会放下一瓶水。
第七天，第三座塔建成。
最后一块晶石装上塔顶时，大地轻轻震了一下。
三座塔同时射出光柱，在空中连成一张网。光网覆盖了星域三分之一的地方。所有能看到塔的人，心里都收到一段话。
不是声音，也不是文字。
是一种感觉。
像是有人在心里说：你可以弱，但你不该被踩。你可以穷，但你不该被抢。有人在守，你也值得被守。
这时，系统响了。
墨玉牌震动，萧无寂拿出来看。
【检测到真理传播，范围覆盖初阶文明区】
【发布年任务：统一星域思想】
【奖励：星域思想主宰】
萧无寂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然后萧无寂走上三座塔中间的高台，面对很多人。
“我们不是来征服的。”萧无寂说。
声音不大，但通过系统传到了每个角落。
“我们是来点亮的。”
人群安静了几秒。
接着，一个孩子举起手里的石头，在地上画了一个“守”字。
第二个，第三个也跟着画。
有人开始小声念：“力量不该只为杀戮而生。”
星儿跑上高台，兴奋地说：“主上！东区两个敌对势力停战了，说要一起建个‘守心亭’！南城那边，有人自发组织巡逻队，不让小孩挨饿！”
墨老站在塔下，手里还攥着青铜尺。他看着天空的光网，没说话，眼角有光。
萧无寂站在高台上，风吹着衣服。
萧无寂知道，火种已经点燃。
接下来，是要让萧无寂烧起来。
萧无寂低头看墨玉牌。
任务栏里，“统一星域思想”的进度条开始动了。
从0.1%开始。
星儿拉了拉他的袖子。“主上，北境传来消息，有个村子全村人在塔前跪了一夜，说要加入咱们。”
萧无寂点头。
“让他们进来。”
“可……他们什么都不会，连兵都没当过。”星儿小声说。
萧无寂看着远方。
“不会没关系。”萧无寂说，“只要他们愿意守，就是自己人。”
墨老走过来，声音沙哑：“主上，后面十七座塔的设计图我已经画好了。按这个速度，三个月内能覆盖全星域。”
“不用三个月。”萧无寂说，“下一座塔，今晚就要开工。”
星儿愣了。“今晚？可材料还没运到……”
“用我之前献祭的那批净化晶石。”萧无寂说，“调出来，直接用。”
墨老眼睛一亮，转身就去安排。
星儿站在原地，忽然笑了。“我知道了！下一座塔，叫‘启明’对不对？”
萧无寂没回答。
但萧无寂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星儿蹦起来，抓起鼓槌就往高处跑。“我这就发消息！新塔今晚开工，名字叫‘启明’！谁想来，现在就来！”
工地上很快亮起了灯。
工人多了上千人。有原来的工匠，也有刚来的普通人。他们搬石头，递工具，哪怕只是送一杯水，也觉得自己在做事。
墨老站在中间，一手拿尺，一手指挥。
“地基深八米！”墨老吼，“晶石间隔三十厘米！差一寸都不行！”
萧无寂走到他身边。
“你累了。”萧无寂说。
墨老摇头。“主上给了我第二次命，这点活算什么。”
墨老顿了顿，抬头看天上的光网。“主上，你说的‘守’，我以前不懂。现在我懂了。我守的不是塔，是以后的孩子，不用再睡在塌房里。”
萧无寂拍拍墨老的肩。
萧无寂走到工地最前面，拿起一块砖。
砖上有“守”字。
萧无寂弯腰，把砖放进地基里。
后面一个人跟着放，再后面，又一个。
一块接一块。
塔，就这样一点点建起来了。
星儿站在高处，看着下面的人流。
星儿轻声说：“这次，不是靠打出来的。”
星儿低头看自己的鼓。
鼓面映着光，像星星。
星儿举起鼓槌。
咚。
第一声，为新塔而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