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寂站在舰桥最前面。他的眼睛还是竖瞳，手指上有紫色火焰在跳动。前面黑洞边的红光慢慢暗了下去，像火被掐灭了一样。他没有回头，只是抬起了手。
“启动献祭阵列。”
命令一出，三千个暗影杀手从虚空中跳出来，飞快分散到九个星门的位置。他们动作一致，单膝跪地，双手按在地上。九道黑光冲上天空，在高处连成一个圈。
萧无寂闭上眼睛，意识沉进身体里。
五千名兵卒的编号在萧无寂脑子里浮现出来，一个个亮起。萧无寂直接用“秘宝掌控者”的权限，把这组数据扔进了献祭流。
轰！
能量炸开，不是爆炸，是膨胀。百倍返还生效，二十五万个“湮灭级净化者”凭空出现。他们穿着灰黑色重甲，手里拿着长矛，整齐地站在星域上空。
他们不喊口号，只是一步步向前推进。
吞噬者的残余意识还在挣扎，想逃进亚空间裂缝。但九个星门已经组成封锁网，能量锁链从各个方向缠上去，硬生生把它拉回中央。
它发出最后一声尖叫，声音穿过三十七个星系。
萧无寂睁开眼，抬起手，握紧。
二十五万净化者同时举起长矛，一起投出。
长矛在空中合在一起，变成一道光柱，直直打穿黑洞核心。那一瞬间，整个星域安静了半秒。
然后，爆了。
不是炸裂，是分解。黑洞从中间开始瓦解，化作无数光点，像雨一样落下。每一滴光都带着净化后的能量，落在破碎的星球上，渗进地面，补好了断裂的能量管。
边境三个失联星域的信号灯，一个接一个重新亮起。
任务完成了。
系统提示弹出来：【年任务“彻底击败星域吞噬者”已完成，奖励已发放】。
萧无寂没看奖励。他手指划过墨玉牌，发现上面的字变了——“权限母体重启中……”后面多了一行小字：“终极任务待领取”。
萧无寂知道，这是系统的下一步安排。
但萧无寂不急。
萧无寂转身走下舰桥，留下一句话：“通知墨老，开始修复。”
墨老已经在浮空平台上了。
墨老手里拿着青铜尺，站在第一主星的断层边上。脚下是深深的裂缝，原本连接两块大陆的能源桥全碎了。墨老低头测量，一寸一寸地量。
“差一寸都不行。”墨老低声说。
身后站着三百个土元素傀儡。他们很高大，由星能结晶和岩石做成，双手可以变成建筑部件。
墨老把青铜尺插进地面，尺子立刻延伸出很多细线，形成一张立体图。墨老下令：“A区重建地壳骨架，b区铺能量导管，c区升起临时防护罩。”
傀儡们立刻行动。
有的钻进地下，用自己的身体填裂缝；有的举起巨石，拼出新的山脉轮廓；还有一队飞上高空，把星能建材铺成网，慢慢降下，盖住废墟。
七座主星同时开工。
第三小时，第一道防御光罩升起。淡蓝色的能量膜罩住城市，挡住太空辐射。第四小时，能源中枢重启，灯光从零星点亮变成一片明亮。第六小时，大气层恢复，天空从灰黑变成浅蓝。
墨老一直站着不动。直到第七小时，他才收起青铜尺，坐在新建的城墙上。
“可以了。”墨老说，“接下来靠它们自己运转。”
另一边，星儿爬上了最高观测塔。
星儿扎着双马尾，腰间挂着小鼓，手里拿着短弩。这不是武器，是星儿的信号发射器。她把弩对准天空，扣动扳机。
咚！
一声鼓响传遍全域。
一千只情报鸟从塔底飞出，每只都带微型扫描仪，飞向各个星系角落。它们不攻击，不停留，只收集数据，实时传回。
星儿闭眼接收信息。
大部分区域正常，信号稳定。但在偏远星区，星儿发现三处微弱波动。频率和吞噬者先锋部队一样，但更散，像是分裂后的意识碎片。
星儿睁眼，打开控制台，输入清除指令。
七大主星的远程防御塔接到坐标，自动瞄准，发射净化光束。三秒后，三处异常点全部消失。
最后一只情报鸟飞回来，落在星儿肩上，轻轻叫了一声。
星儿按下确认键：“全域扫描完毕，无异常。”
星儿靠在椅子上，耳朵还在动，听着有没有新信号。
舰桥里，萧无寂收到两份报告。
一份来自墨老：【星域生态与基础设施修复完成，防御体系正常运行】。
一份来自星儿：【全域扫描结束，确认无潜伏敌对单位】。
萧无寂点头，把手放回墨玉牌上。
这时，系统界面自动弹出来了。
【终极任务发布：探索星域之外，奖励“未知领域掌控者”】
字体比以前大，颜色是深紫色，像是特别提醒。
萧无寂冷笑：“你终于肯放任务了。”
萧无寂没点确认，而是调出权限母体日志，查这次任务是怎么生成的。代码里有一段异常跳转，是从“秘宝掌控者”接口绕过去的。
萧无寂记下那段编码。
然后退出系统，打开舰队通讯。
“全体准备。”萧无寂说，“加满燃料，检查武器系统，三天内出发跃迁。”
传令兵回应：“是！”
萧无寂站着没动，看向星域边缘。那里有一道小小的虚空裂隙，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边缘泛着淡淡的银光。
萧无寂知道，那是出口。
也是入口。
舰桥的灯忽然闪了一下。
萧无寂抬头看天花板，又低头摸墨玉牌。牌面温度正常，但刚才那一瞬，他感觉到里面的数据流有轻微波动。
像有人在远处敲了下门。
萧无寂不动声色，把墨玉牌翻了个面。
背面多了一行极小的字，以前没有的：“别信源头”。
萧无寂记住了。
转身走向指挥台，调出星图。萧无寂在虚空裂隙的位置做个标记，命名为“0号通道”。
接着，萧无寂把二十五万净化者编为先锋队，放在舰队最前面。三千暗影杀手作为护卫，贴身保护旗舰。所有资源重新分配，优先给侦察舰和医疗舱。
一切准备好了。
萧无寂最后看了一眼星域全景。
灯火通明，城市运转，孩子们在广场跑，商船在航道来回。战争的痕迹正在消失，人们开始忘记那个差点吞掉一切的黑洞。
和平回来了。
但萧无寂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系统不会白白发任务。每次给奖励，都有代价。
萧无寂走到窗前，伸手碰玻璃。外面是星空，里面是倒影。萧无寂的眼睛已经变回银色，但瞳孔深处，还有一点紫光没散。
萧无寂低声说：“你以为我在追任务？”
“其实我在追你。”
通讯响起。
“主上，后勤组问要不要给净化者配新装备？”
萧无寂收回手：“配。全都配顶级装备。这一趟出去，不一定能回来。”
“明白。”
萧无寂关掉通讯，拿起墨玉牌，轻轻敲了三下。
一下，是命令。
两下，是警觉。
三下，是出发的信号。
舰队引擎启动，低沉的轰鸣传遍每个舱室。士兵回到岗位，军官检查面板，导航员输入坐标。
萧无寂站在最前面，背着手，一动不动。
星域的灯一盏盏亮着，像在送行。
萧无寂没回头。
萧无寂知道，这一走，可能是终点。
也可能是起点。
墨玉牌忽然震动了一下。
萧无寂低头看。
牌面上的新字不见了，变成一串数字：倒计时 71:59:43。
然后归零，又跳回 72:00:00。
萧无寂盯着那串数字。
手指慢慢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