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晖知道，报纸卖的很火，否则也不至于一天就卖出了九万份。
九万份代表什么呢？
一份报纸，大约需要十分之一斗粮食，以及两个大钱。
但就算是这样，购买的人仍然很多很多，几乎是数不过来的数字。
火到什么地步呢？
火到曹晖都不知道具体怎么火的地步了。
就像是荀攸找来的目的，竟然只是要一份报纸，那种恳切，完全不像是一个谋算天下的军师，反而像是一个求某些写真的人一样。
“浩明，休要多言其他，快些给我来一份。”
荀攸的样子，仿佛不是来要报纸的，完全像是看上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正在急切地想要将对方给拉到自己怀里。
好吧，他还真的做过类似的事情。
比如说，他的小妾就非常漂亮，之后的几十年间，这位更是经常性的会纳些漂亮的小妾，在他死了之后，还险些闹出事情来。
“额……”
曹晖疑惑地抬起头，脸上带着一抹迷茫：“不是，不是卖不出了吗？为何荀军师竟……？”
要不是卖不动了，他也不至于把那一万份收起来。
“郭嘉竖子！”
荀攸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事情一般，怒气冲冲地道：“此贼拿到报纸后，专门瘙人痒处，说话都只说一半，令某心境都破了。”
话说起来，其实也很简单。
是个人都知道，父母那一辈的人，特别喜欢在酒桌上吹牛皮，每个人都会有一些专门的绝技，比如说是上层政治的小道消息，下面普通人的诡异故事……
反正，酒桌上那些人会很是高声大气地讲出来，让其他无话可说的人，觉得自己仿佛是多余的一样。
然后……
你以为就这么完了？
并没有！
这种心态，那又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形成的，世世代代的祖先们，大多数也都是这种人。
实际上，就算是后来的年轻人，不也都逐渐在酒桌上吹牛了吗？
这东西，就是一代传一代。
并不仅限于华夏，亦或者是儒家文明圈，这种性格以及内蕴，是藏在所有人心里的。
比如说，大洋彼岸的那个国家，酒桌上就会吹嘘自己曾经跟着某某大人物去打过猎。
再比如说，往南那边又会有很多人说牛尿可以治病，还说的煞有介事，仿佛真正存在一样。
还比如说，再往北，一瓶伏特加下肚，他能吹成自己是接班人……
这就是人性。
而荀攸所遭遇的，也就是这种事了。
本身他对报纸不怎么在乎，甚至还非常淡漠地表示，这种东西自己压根就不屑于去看。
然后，酒桌上，郭嘉开始吹牛了，说他从中得到了什么启发。
这可就不得了了，本身没有买报纸的荀攸，酒桌上便吃了一肚子气，等到回家，他便迅速地去周围搜寻了起来，想看看谁有报纸可以给自己阅览一番。
不想，根本就没有人卖。
反而一个个当成了宝贝一样保存了起来，不论是有权有势的也好，还是一些普通的，为了追求潮流的小老百姓也罢，都是这种态度。
这，就让荀攸感觉自己被猫爪子挠了心一样，那叫一个刺痒。
当然了，他要真的想买，再去问问，总也是有人会买的……
不过当他想到曹晖，也就没有再去问，觉得二人交情不算差的他，直接就上门索要了。
曹晖……
当然是给了！
被这种人盯上，那还要不要活了？
“好，好，好！”
“对对对，司空当时就是如此的，这主意还是我出的……”
“浩明，宛城这里有错，开始时，不是没有人劝说张将军本身便有本领，那时我可是劝说过司空的，但他……咳咳！”
“这里，对，就是这里，我给司空出过一个好主意，哈哈哈，你那时还在宛城受苦，想当年啊……”
“好，有趣，生动，确实不错，这份报纸我就拿走了。”
……
半晌，曹晖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不是他不想，而是来不及。
荀攸已经不是那么稳重了，连礼貌都已经丢了，每次他准备开口的时候，对方立刻就会抛出下一个话题，到最后的时候，曹晖只能变成一个应声虫。
“走了啊，多谢浩明……”
坐上马车，恢复过来一些的荀攸，脸色当即便红了起来：“方才，我那是怎么了？”
望着空无一人的面前，以及已经行了半路的马车，荀攸苦涩一笑，也没脸回去了，只能是等下一期出来之后再去购买了。
“下次，可切莫如此失礼……”
荀攸心中暗自警醒，同时对着身边人道：“阿迅，以后我若是再出神，便提醒一句，否则这该多么无礼？”
“是，阿郎。”
下人答应一声，心里却嘟囔道：刚刚我提醒了，阿郎您当时看得入了迷，谁敢打扰？
但想是这么想，要让他开口说出来，他还是不敢的。
……
“原来，报纸竟然已经这么火了吗？”
曹晖回到工坊内，整个人都从茫然当中恢复了过来：“连天下闻名的荀攸，竟然都做出了此等之事，可真是，太令我吃惊了。”
他确实很惊讶。
报纸这东西会火，从开始他就知道，但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会这么火。
不过，稍微算了算之后，曹晖也就反应了过来。
应该是因为头一次发行的原因，大部分人并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继续发行，下意识地便将其当成了宝物，或许以后……每三天就可以发行一次了。
一天一次，那是在开玩笑。
因为一天一次的话，根本辐射不到整个中原，至于更远处，现如今的曹晖还没有想过。
只要辐射到了中原，就已经足够了。
“两种行业可以被创造出来，其一便是卖报郎，可以让一些机灵的小鬼头来做，一个人养活一家也不成多大问题。”
“另外一种，便是邮者了……”
“或许…可以把整个许都划分成十个区域，然后招揽十个人，每个县设立专门的驿站，从报纸当中的提成获取活动经费，如此一来，消息传播便再也不是大问题了。”
“其他各地，也都要进行划分，每个县最少十个人，最多几十个人，只有如此，方能养活更多人，同时也能创造出更大的财富，也才能够让普通人获得实惠……”
“还有收木头，也绝不能停下，这是一个既能开辟荒田，又可完善下层生活的技巧，或许可以专门设立伐木场。”
坐下来之后，曹晖又开始了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