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走到旁边，取出自己前几天缝好的衣服来，在李询玦身上比划，“试试，看看我有没有改的不合适了。”
李询玦把昭意放下，任由着甘棠给他穿衣服。
她的发梢蹭在他的脸上，有点小痒。他闻着她颈间清冽好闻的清香，觉得这个味道真是一辈子都闻不腻。
她给他穿衣服，他抱住了她的腰。
甘棠笑着退出他的怀抱，“昭意，来看看你父皇这身衣服怎么样？”
“好！”昭意十分捧场。
李询玦拍拍昭意的小脑袋，俯下身子问，“昭意，去找清怜姑姑玩好不好？”
“好。”
清怜进来领了他，拉着他出去玩了。
等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后，李询玦这才又把手搭在了甘棠的腰上，“念念，昭意不在了。”
甘棠自是知道他想干嘛。她转了身，走到一旁，坐到了椅子上，拿起针线，“对，昭意出去了，我就有时间了。他这个衣服得赶快缝好。”
李询玦过去，强迫着甘棠把针线放下，“这些交给宫人们去做就好了，你何必这样亲力亲为。”
“你不懂，只有娘一针一线缝出来的才是最好的，交给宫人们我不放心。”
“这些一会再做吧。”有些蛮不讲理。
甘棠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对李询玦说过“不”字，从生下意儿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活成了所谓的“何念”，那个已经死去十几年的“何念”。所以，李询玦是她的丈夫，是她两个孩子的父皇，而他也真正地做到，后宫只有她一个人，她还有什么资格说不？
可她今天不舒服，她不想，她想要说“不”。
“陛下，今天我不舒服。”甘棠低下头，重新拿起被李询玦抢下的针线。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对她是关心的。
“没事，我自己坐一会就好了。”她缝起了衣服。
李询玦握住了她的手，“不舒服就去歇息着吧，这些晚做一会儿没有关系。”
甘棠看他，判断着他这句话的真假。
他叹了一口气，扶起甘棠，搀着她到床边。给她脱了鞋，盖好被子，“你好好休息，怀着孕身体可不能累垮。”他给她掖好被角，“朕还有些事要处理，先去御书房一趟，有什么事就让清怜通知朕。”
甘棠点点头，“你去吧。”
“那朕去了，你好好休息。”
他走出了坤宁宫。
甘棠却陷入了深深的怀疑。李询玦竟然这么好说话了？他是在骗她吗？还是在预谋着什么？不会还有更恐怖的事情吧？
接下来这几天，甘棠都在担心，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了李询玦。
无疑，在不告诉甘棠香炉里的灰烬不是李询瑾的骨灰这件事情上，李询玦做的是对的，他达到了他的目的。
从此往后，甘棠不会那么莽撞不自知地顶撞他，忤逆他。
察觉到甘棠的小心翼翼，李询玦也只是笑笑，并未做出任何的解释。
过了好几天，都没见李询玦有什么反应，甘棠这才渐渐地放下心来。
看来，在他面前，她已经可以说个小小的“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