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怜换了房里的熏香。
甘棠闻见好闻，就随口问了一句，“清怜，这是什么香？怎么和往常的味道不太一样？”
清怜清理着香炉，“陛下说，这个可能会对您的身体好一点。”
“哦？”甘棠还在担惊受怕李询玦做出什么事情来，她的直觉告诉她，昨晚的事还不算完，这个时候李询玦怎么会那么好心地关心她的身体。“这是什么香？”
清怜微微笑了笑，“等陛下下朝回来了，让他告诉您吧。”
甘棠暂且放下心中的顾虑，半信半疑地告诉自己，或许，李询玦就是关心她了呢。他尽管已经和从前的祝修泽大相径庭，但他还是温柔的，有时候，他对她的好可以用举世无双来形容。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
不一会，李询玦就下朝回来了。看起来他今天公务不算太多，烦心事也很少，眉梢之间有几分喜悦。跟在他身边久了，这点眼色甘棠还是能看出来的。
她咬了一小口点心，“屋子里的熏香是你让清怜换的？”她主动打破僵局，也是想让昨天的事赶快翻篇。这个时候，李询玦还不能拿她怎样，所以要稍微顺从一点，让他赶紧把昨天的事忘掉。
这于她，百利而无一害。
李询玦好心情地点点头，也拿起了桌上的一块点心，“是朕吩咐的，朕只是觉得你会喜欢。”
甘棠仔细地闻了闻，这香并不好闻，甚至有些刺鼻，刺得她有些恶心，但并不敢明着反抗李询玦，于是软了声音，变了语调，“这香熏在屋里，不算好闻，我有点恶心。”她偏头观察着李询玦的脸色。
他既然都开始关心自己了，那这点要求还是能睁一眼闭一只眼的吧。
谁知，李询玦只是神秘地冲她笑了笑，“你怎么不问问朕这是什么香？”
甘棠看了他一眼，敏锐地察觉出这背后有坑，但是她又不得不张口，“这是什么香？”
李询玦凑近她，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人香。”说完，还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甘棠皱了眉，反问李询玦，“人香？”
李询玦不在意地甩了甩衣袖，“就是把人骨磨成粉末，以固定的比例，与其他熏香混合，然后点燃，散发出来的香味啊。”
甘棠“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后背直直地冒着冷汗，她有些害怕，嘴唇哆嗦着问，“人，人骨？”
李询玦看着她额头上浮着的虚汗，笑了一下，“你紧张什么？都出了一头汗。”他伸手去替她擦，甘棠未躲，只是依旧那么直直地看着他。
“你怎么能这样？未免有些太残忍了吧。孩子还未出世，身为父母更要为他积攒福报才是，怎么能这样？”
李询玦手顿住，脸上表情瞬间变化，“福报？你可曾真正在意过这个孩子？是他拖累了你，不能让你痛痛快快离开的吧？”他捏住她的下巴，“更何况，这是朕的血脉，你早就恨死了吧？”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