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询瑾推开门走了进来，神色温柔，“在干什么？”
甘棠随意地翻了翻摊在桌上的书，“没什么可干，随便翻翻书。”
李询瑾走过去弯下腰，一只手撑在甘棠的身侧，“在看什么书？”他的神情认真，仿佛真的就是为了确定一下她在看什么书。
甘棠不习惯这样的突然靠近，也可以说是害怕，所以往一边略微挪了挪身子。
小诚子抱了一叠文书过来，放在一旁的书案上，“皇上，您要的我全拿过来了。”
李询瑾站直身子，冲他点点头，“嗯”了一声。
“你要在这里办公？”甘棠不禁疑惑。
“嗯，母后让我过来，如果我不照做怕是不好交代。”
“所以你就决定在我这里批奏折？”
李询瑾无奈地笑笑，“不然呢？要不然还能做什么？”
李询瑾伸手摸了摸甘棠的头顶。她的头发很柔顺，摸上去软软的，手心痒痒的。
甘棠被李询瑾的动作惊住，睁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
李询瑾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看着，心上一动。这是第二次。或许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样无辜单纯的表情，最是撩人。
李询瑾抽出神来，缓缓地说：“去睡吧。”声音软得一塌糊涂。
她去睡，他批奏折？
“算了，我陪你吧。”先不说其他，光是让她在李询瑾面前呼呼大睡，她就做不到。
“你不累吗？”
“没事。”说着甘棠便取了刚才的书，坐到书案旁看起来，察觉到李询瑾没有跟过来，又转过身看着他，“你不批了吗？”
李询瑾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才迈开步子走了过去，坐在她身边批了起来。
烛灯在黑夜里安静地亮着，有影子的相伴也不算孤独。李询瑾放下笔，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脖颈。现在已是深夜，甘棠早就趴在一旁睡着了。
李询瑾偏头看着她的睡颜，烛光小心翼翼地勾勒着她恬静的轮廓。
如果没有政治斗争，没有利益取舍，或许，他能和她就像现在这样安静地待着，待到很久。
但世界上向来没有如果。
李询瑾把甘棠抱起来，甘棠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子。
睡得还真是沉，这样都没醒。
李询瑾把她轻轻地放在了床的一侧，自己也躺了上去，取了被子盖上。
甘棠睡相本来就不好，睡着睡着就搂住了李询瑾，一条腿还挂在了他的身上。
李询瑾侧耳听着她的每一次翻身，过了很久才睡着。
或许是因为身边多了一个热源，这天晚上，甘棠睡得格外香。
第二天早上，她习惯性地醒了。刚睁开眼睛，就看见了李询瑾的脸颊。意识到自己的腿和胳膊还在人家身上，赶紧收了回来。
“李询瑾？李询瑾？”
李询瑾懒懒地应着，显然是还没醒，“嗯？”
其实他早就醒了，他向来睡得浅，几乎是甘棠一动他就察觉到了。
“李询瑾，你怎么躺在我床上？”甘棠摇了摇他。
李询瑾揪了被子裹住，把半边脸藏在被子里，声音低沉沙哑，“昨天晚上，我看见你睡着了，想着把你抱到床上，谁知道你抱着我不松手。”
甘棠狠狠地拍了自己脑门一下。
完了，丢人丢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