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军难受得一直哼哼，过了一会儿又开始咳嗽。
王苗苗拿了垃圾桶过去，让他把痰吐出来。
“嘉源和京华也来了？”
“京华没来，我带嘉源来了。”
王苗苗递给他纸巾，“你快睡吧，吃了东西早点睡。”
“子阳懂事晚，我跟你妈要操心多一些，本以为给他结婚了就踏实了，结果又遇到他不争气，跟江洁把婚离了……江洁和她妈把这边房子一卖，去了市中心买房，我跟你妈看孙子都不方便了。”
“好不容易又结婚，遇到了合适的，我跟你妈不能不帮。”
王苗苗眼睛湿润了，“好了，我知道了。”
“你总怪我跟你妈偏心，我们没办法，儿子不懂事，我们当老的看着也着急，都是想能帮一点是一点。”
王军问她，“你出事我有过不管你吗，你当年跟许明昌闹成那样，爸爸也没有说过不管你。”
王苗苗揉了揉发红的鼻子，王军又道，“你总是拿子阳来比，子阳以后要给我和你妈养老，他过得不好，我跟你妈以后也不好，我们怎么能不把他往正路上引？”
王军说着说着就哭了，王苗苗也哭，她擦干了眼泪，“好了爸，你早点睡吧，我现在已经想开了，我没想这些了。”
过了一会儿，王军可算是睡着了。
已是半夜，嘉源又开始饿了。
王苗苗到了房间里给嘉源喂奶，脑海中不由得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事。
的确，从小到大父母就没有偏心过，给任何东西都是一样的。
当她深刻感觉到重男轻女这个词语的时候，已经是成年结完婚之后了。
她觉得比起弟弟，父母给自己的就是很少，少得可怜。
没有对比就根本没有偏心一说。
这样陆陆续续的给王军换毛巾，一直到天亮，王苗苗一夜没睡。
天亮了，于珍香工厂打卡下班，买了包子稀饭，看王苗苗垂着头坐在客厅。
“苗苗……”
“妈，你回来了。”
“回来了，你爸怎么样了？”
“37度！”
“已经退了很多了，你过来吃点东西，白天我来照看。”
于珍香也忙了一晚上了，王苗苗于心不忍，“算了，你睡觉吧，我今天叫个人过来帮忙。”
“叫谁啊？”
“我叫个人给点钱帮忙照看，你睡觉吧。”
王苗苗已经联系好了，打了电话，一天300，不算贵，但也不算很便宜。
“多少钱，我给你。”
“不用了妈，我白天确实还有事，我没办法留在这，护工那边我已经在网上给了钱，等会儿就会来的。”
“那不行！”
于珍香从包里摸了两百块钱出来，“你拿着，不能让你出钱。”
“不要。”
王苗苗推辞，抱着嘉源在桌上拿了一个蒸饺，“真不要了，妈，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我给爸请个护工，你白天好好睡，晚上估计就退烧了。”
于珍香给钱，王苗苗不要，饭后她便抱着逸晨开车去批发市场了……
熬了一个通宵，次日奶水竟然不够了，王苗苗人憔悴得很，王京华看着也觉得有些难受。
尤其是自己儿子跟着饿肚子了。
他泡了点奶粉，嘉源喝不惯，奶嘴根本就不碰，饿得哇哇大哭。
王苗苗真是没想到熬个夜自己奶水都不够了，中午喝了一碗肉饼汤，依旧没有奶……
王京华没抱怨，嘉源饿到半下午实在是没有奶，这才勉强吃了几口奶粉睡着了，眼角依旧挂着泪水。
“你下次做这些事能不能跟我商量一下？”
王京华有些不太高兴，“你爸妈有事你要过去守夜，你提前跟我说，要是我知道你爸生病，我宁愿自己守，你现在还在哺乳期，这不是开玩笑吗？”
王苗苗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知道了。”
“就算要守夜，也该子阳去，哪里轮得到你去？”
王苗苗看了他一眼，“子阳最近忙着装修，面馆也有事。”
“你没事？你熬了一个通宵还要来这里看货，帮忙，还得喂孩子。”
王苗苗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我爸妈，我总要管的呀！”
王京华无话可说，也不跟她争了，心里依旧是不快的，抱着怀里的儿子微微低着头。
王军果然半下午就开始退烧了，人也清醒了不少，顺便给于珍香说了一声，决定他们百年后要把房子留给王苗苗的事。
“你真这么想？”
“我已经跟她说了，养老嘛，儿子出钱，照顾还是女儿照顾。”
于珍香沉默着点头，“兰兮以后无论好不好，儿媳妇就是儿媳妇，女儿就是女儿。”
“算来咱们砸在子阳身上已经三套房了，不给一套给苗苗，过不去，她以后记我们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