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司音把她的凉鞋又踢得更远了，很像是无意踢到的，因为只远了一丢丢。
偏偏那一点点距离，她伸直了一双腿，怎么也够不到。
她几乎可以肯定，叶司音一定是故意的！
起初，舒厌厌还可以维系佯装的镇定，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她越来越坐立不安起来。
只要谁弯下腰去捡东西就会发现桌子下面的一幕，那时，别人会怎么想？怎么想她？她又该怎么解释？！
难道自己主动发难，不仅没讨到便宜还要眼巴巴地示好，主动求他松手再帮自己把鞋子踢过来吗？！
舒厌厌紧抿着唇，否定了唯一能想到的办法，若无其事盯着空白的屏幕，不去看他。
反倒是叶司音，他停了手中的建模雏形设计，余光留意向她，唇角轻挑，带着意味不明的浅淡笑意。
然后。
他抬手，修长的手指从桌面的笔筒里挑出支与众不同的。
那只笔的尾端，以轻盈丰厚的羽毛作为吊坠，毛绒绒的，看起来就觉得被触碰到一定尤为痒。
等等！
触碰，痒……
谁也没注意到，少女的一张小脸忽的泛白，她坐直了身子，努力将被限制的脚踝抽回而不能。
然后。
井然有序的会场氛围，突然响起铜铃般清脆的笑声。
只一声竟觉异常，不是发自内心的笑，而是压抑无果不受控制笑，带着近乎哭腔。
那是女孩子的声音。
纵观全场，女孩子的存在屈指可数。
在座的目光不期而遇。
舒厌厌飞快地低下了头，她抬手捂住了唇，强忍着，但羽毛剐蹭脚心似有似无，时轻时重，近乎折磨反反复复。
在一轮强过一轮的触感中，她逐渐招架不住，眼神涣散，声音清软，半是求饶半是迫不得已的，“叶司音，我错了，我不该打扰你的。”
如他所料。
求饶不是屈服，只是因为她很想进光影，肯来只为刷个脸熟，决不想提前给任何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可她对自己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叶司音偏不如她意，“说什么，大点声，没吃饭吗？”
“说你是混蛋，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
叶司音身体前倾，作势再去拿那支羽毛笔。
舒厌厌动了动唇瓣，以两人正好听见的音量开口，“没有，我想说你今天特别帅，你原创的人物形象特别好看。”
叶司音点了点头，似乎觉得她说的既是实情，又是无需再强调的废话。
然后。
他说，“还有什么。”
那神情，很显然，如果给不出他满意的答案，他不会轻易饶了她的。
舒厌厌思忖片刻，不大确定地，看向他，“前面的都是肺腑之言，还有，叶司音，我我，我想你了。”
明知是假。
叶司音不依不饶地追问，“有多想。”
有多想？！想他？！
舒厌厌支吾良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然后，看到他忽而轻笑出声，才恍然，为的不是真的要一个答案。
他在捉弄自己！
舒厌厌正欲发作。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