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错了，你再核对一下……没打错？不可能的！……什么建模师那边催着要原画建模。”
这边。
舒厌厌刚挂了没半分钟，第二通立刻插播进来，“您好！您助理上次与我交涉的意见——让我去请大师做法算算哪天宜催稿。我请大师算过了，正是今日！大师还说……”
舒厌厌没好气地打断道，“你怎么不请大师算算自己哪天暴富不用催稿！”
“……”
第五六七八九十……通。
应接不暇，此消彼长。
——很显然她不能再继续快乐打字聊天了。
舒厌厌只能将手机静音摆在眼前。
首先，可以排除是恶意的电话轰炸。
从已经接通过的电话里不难分辨原号主拖稿的原因五花八门，理由更是花样百出——
助理家公鸡下蛋需要照顾月子。
十四级海啸，二十级地震。
收到刀片划伤了手。
甚至还有因为“物业有人渡劫遭遇超强电而引发区域性全年度的断网”，这种玄幻世界才有的理由都参杂其中！
舒厌厌古怪地看向叶司音，“喂！是不是你搞的鬼。”
说话间，她特意盯紧了叶司音神情里的细微变化，一秒后她发现全无卵用。
叶司音不仅面无表情，连眼睛都没有眨，“不是。”
“信你个鬼。”
——心里这么说着，舒厌厌神情里是信以为真，实则凝神盯紧了自己的手机，准备下一通响起时免提接通以拆穿他。
来了！
下一通响起的电话同为陌生号码，但却有通讯运营方的官方标注‘光影传媒’。
舒厌厌肯定道：“也不知道谁拖欠那么多的稿子装没事人，现在好了，让我们来听听他是怎么因为不务正业而被痛批的。”
叶司音不仅没被拆穿的局促神情，反而附和她，“接啊，我也想听听。”
单望见光影官方认证的标识，舒厌厌要接起，忽而喉咙发紧，没由来地有些紧张起来。对美院生而言，尤为入学不久的美术生而言，能得其青睐是梦境都不会去想的超现实事件。因此接了她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她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
“接啊！”
叶司音故意刺激她，甚至主动去握住她的手挪到手机屏幕去点‘接听’键。
舒厌厌一紧张，差点把手机碰掉在地上。
“等，等一下，我自己会接，但是我需要先酝酿一下情绪……”舒厌厌迟疑一秒，按下接听，许久，才硬憋出一句：
“喂？！唔……呃……你好！”
听到是女声，对方倒先礼貌道，“你好！似乎是打错了，不好意思，女士优先，你先挂吧。”
“呃……好，好的。”
根本就没有她想象中的痛批……对方态度客气，甚至还带着些许违和的恭敬。
舒厌厌满腹狐疑地瞄了一眼叶司音，传闻中的光影，难道对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半吊子画师也要彬彬有礼慎重对待？！
很显然，是打错了。误判他的次数+1。
舒厌厌闷闷道，“抱歉。”
叶司音轻描淡写，“没事，我都习惯了。”
舒厌厌:“……”
她有些小内疚，有时，第六感使然总莫名会把他往坏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