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小子，这次我看你往哪里跑！”
阴影化作的羽翼自那青铜鬼面的身后展开，黄金级的气息随之扩散而出。
苏戈眼中闪过惊讶与不解，可近在咫尺的攻击让他来不及多想。
只见那硕大的阴影化作两只巨手，一左一右向苏戈袭来，恐怖的威能在眼前绽放，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少年拍做肉饼。
横跨两个境界，已然超过观时的预测界限，当死亡即将拥抱少年，肾上腺素的咆哮随之响彻躯壳。
砰——
两只阴影巨手猛地碰撞，轰鸣声伴随着烟雾拥挤在房间中。
但根据着名的有烟无伤定律。
于那黄金鬼面惊讶的目光中，苏戈的身影跌了出来。
尽管少年衣摆尽红，眼中闪过后怕，但依旧颤抖地横剑身前，警惕地看着眼前的敌人。
“好险，差点就栽这了！”
如果说危险来临前的自救时间是一段快速燃烧的引线，那么时间的伟力便能将这段引线拉长些许。
尽管微不足道，可往往决定结果的便是这片刻的“微不足道”。
“小子，动作挺快嘛。”
戏谑的话语自阴影中传出，同时出现的还有一团裹在阴影中人影。
男人缓步向前，直到那微弱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他停下了，双臂环抱胸前，一根手指缓缓抬起。
霎时间，交织在男人身上的光与影在那波动的灵压下颤动，属于黄金的威压如海啸般向前压去。
“唔——”最远处的唐川猛地瘫倒在地，大声地喘息着，浩瀚的灵气如狂风般吹拂着少年，带走了他脸上的血色，亦带走了少年的勇气。
唐川惊恐地抬头，他不敢直视那阴影中的身影，只能看着面前那纷飞的衣摆，愣愣无言。
“你…不怕吗？”男人笑道，他看着横剑身前的苏戈，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这不是欣赏，而是轻蔑。
苏戈不语，只是眼中金光浓郁，一丝冷汗缓缓自额头落下。
无声的咒骂在少年内心回荡着“该死，这黄金级的敌人只能探测到那零点几秒吗？”
境界的巨大差距，让无往不利的观时也没了动静。
苏戈脑海中是一种又一种的攻击方式，可无论是如何刁钻的角度，多么迅速的动作，在观时的预测中都没有那黄金级强者动手的迹象。
难道敌人反应不过来？
苏戈不信，与白焱的战斗历历在目，他从来不敢小看任何一个对手。
更何况彼时的白焱不过白银，而此时的敌人却是黄金。
如果只有他自己一人，那烂命一条直接干就完了，可偏偏苏戈的背后是瘫倒的唐川，是无助的少女。
那些想要守护的事物化作枷锁，以至于苏戈不曾察觉，那男人至始至终都站在阴影中，只是散发着黄金级的威压，便不再动弹。
一时间，苏戈投鼠忌器，而那险些被当做螳螂的青铜恶鬼此时正一脸后怕地摸着脖颈，至少在那一瞬间，他真真切切地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自知不敌的他没有恼羞成怒，只是身上那青铜巅峰的境界缓缓颤动着，细密的毛发自那面具的缝隙中伸出，那面具下是一张涨红的脸。
“又是这样！又是这种天才！”
压抑的嘶吼在他的内心迸发，看向苏戈的眼神中满是怨恨和羡慕。
如果刚刚没有那影子里留下的后手，想必此时他已然身首分离。
可惜，没有如果。
青铜鬼面感受这一旁如浪潮般汹涌的黄金威压，看着对面投鼠忌器，不断颤抖的“天才”，他笑了。
讥讽地笑，戏谑地笑，开怀地笑。
“小子，手挺黑啊？！”
“怎么不继续了啊？这就怕了？”
“啧啧啧，你也不过如此嘛。”
……
苏戈看着眼前不断嘲讽的敌人，不禁脸色一沉，握剑的手上青筋暴起。
可他能怎么办？
愤怒向前，一命换一命？
这确实很解气亦很简单，可即便在自己升时十六倍的未来中，观时里黄金鬼面依然无动于衷的。
“该死，还不够快吗？”
灵气压抑地流淌在躯壳之内，杀机如墨晕染，愈发沉重。
可苏戈却迟迟不出剑，不能亦是不敢。
一个月的战斗经历，让对观时的依赖几乎融入他的肌肉。
又有谁会不喜欢等到既定的结果再出手呢？更何况是一个“沉稳”的成年人灵魂。
正因如此，场中局面陷入胶着，青铜鬼面发觉这所谓的“少年天才”竟是骂不还口，一时越发兴奋。
他躲在那抹阴影后，穷尽所有词汇，谩骂嘲讽着少年，仗着年龄上的差距，做着过去不敢做的事情。
“天才”很常见吗？
其实不然，在这个灵气复苏的世界里，浩瀚无垠的灵气总量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天地万物皆有灵，亦皆需要灵。
人类作为灵长类之首，依靠着历史深挖出来的修炼法诀，凭借着得天独厚灵气适应性，催生出一位位举手间移山填海的惊世强者。
但人的本性是贪心，无数平凡人向往着成为强者，可天赋有限，灵气亦有限。
多少人始终困于囫囵，穷极一生亦不过白银。青铜鬼面也是其中之一。
兴许在其年少时同样意气风发，心怀大志。但当被同代“天才”不讲道理地横压整个青春年华，亦会折去所有心气吧？
就此阖家欢乐，在那些天才们扛起的天幕下安度余生，这是多数有自知之人的选择。
可人性多么贪婪，享受过力量带来的欢愉，又怎会舍得割舍？即便那只是一点点的“力量”。
于是，歌颂着“众生平等”的“神”堂堂登场了。
祂说每个人都应该变强，天才不应该存在。
祂说要让灵气充盈，于是兽潮频繁发生，灵气交换多次进行。
祂说世界不应该这样，于是七鬼众活动于世间，用罪恶与鲜血铸就一道道黑暗的高墙。
狂热的信徒跪伏于墙后，期待着终将升起的太阳，因为终有一天，曙光会照耀在他们身上。
“来来来，我就在这，砍死我啊！”
战况胶着的场上，苏戈的忍让助长着敌人的气焰，青铜鬼面越发地嚣张，他看着苏戈手中那寒光凛凛的长剑，眼里满是不屑。
“天才少年？不过如此！”讥讽回荡在房间，犹如难以驱散的雾霾，裹挟着深深的恶意。
苏戈不是“少年”，可有人是。
轰——！
一阵惊雷自远处传来，紧随其后的是杨永裹挟着愤怒的喊声。
“我听你tm放屁！”
雷鸣炸碎阴霾，电光闪烁而来。
苏戈看着冲杀而来的杨永，淡金的眼眸中忽地闪过错愕，但很快错愕变为疑惑，疑惑转为杀意，顷刻间剑随身动。
在那观时的时光切片中，裹挟着雷光的人影径直穿过那阴影中骇人的身影。
几乎一瞬间苏戈便了然。
“tmd，你装你m呢？”苏戈心中破口大骂，下一刻，时间的机械浮于脑后，升时猛然开启。
在独属于苏戈一人的舞台上，缕缕金光攀附长剑，骇人的威势随之迸发。
只见杨永浑身电弧缠绕，狠狠一击铁山靠便向青铜鬼面撞来，后者反应迅速，已然兽化成一只矫健的猎豹，双臂交叉，悍然相撞。
恐怖的气浪以2人为中心扩散而出，雷光作用下，青铜鬼面猛地炸毛，丝丝缕缕的电弧缠绕其身，他轻笑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人物呢？原来不过是个初入青铜的菜鸟啊！”
话音落下，只见其双臂猛地一振，后继无力地杨永便接连后退，空门大开。
青铜鬼面猛地喝道
“肌体强化！”
灵光在其身上迸发，本就规模惊人的后肢再次壮大，一击旋身侧踹悍然攻向杨永，巨大的力量在接触的那一瞬间爆发，仅仅一个照面，杨永便倒飞而出。
可吃痛的杨永脸上没有沮丧，只是掠过不甘和自信。
不甘自己的弱小，自信某人的强大。
青铜鬼面看懂了少年的脸色，他猛地一个转身，却只能看见一具无头的尸首，以及风姿卓绝的少年。
那是多么快的剑？
以至于划破了游离的时光，撕碎了不愿清醒的梦。
“呵呵，这就是天才吗？”
砰——
青铜鬼面的尸体倒下了，倒在了比他几乎低了一整个境界的苏戈身前。
多么荒谬无理，多么理所应当。
“呕——”不雅的声音撞入了那如墨晕染的杀机中，瘫倒在地上的唐川看着那血泊中的无头尸首不住地呕吐着。
苏戈有些嫌弃地往前走了几步，他看向勉勉强强从碎石堆中爬起的杨永，眼中满是疑惑。
“别瞎想啊，我可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救我的小弟们的！”
苏戈还没有询问，杨永先行表态道，他的眼神眺向苏戈身后，那骇人的一幕让其瞳孔地震，但好歹还是没有吐出来。
“好家伙，你是真tm牲口啊！”杨永不禁爆粗道，眼中闪过一丝的不甘。
同样的敌人，却是两种情况，自诩不输旁人的杨大少也不禁感到一阵挫败。
但很快，更加昂扬斗志在少年眼中燃烧，因为他还是少年。
“等着吧，我迟早会追上你的。”杨永笑道，看向快速跑来地苏小彤，眼里是温柔，亦是热血。
苏戈笑道“看来杨大少是春风得意啊，想追上我，那你可得加把劲了。”
“切，得瑟啥呢，你可是那个前路断绝地……”
话音未落，杨永猛地意识到不对，但飞奔而来的唐川开口道
“老大，你终于来了！”
哭诉声打断了二人的交流，唐川不知何时跑到了杨永的身后，愤怒地控诉着苏戈“杀人”的行径。
杨永没有回答，只是看向苏戈，眼中难得地闪过认真，他郑重开口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一定是你救了肖武吧，我在这里替他谢谢你！”
说罢，杨永认真地低头，眼前一幕，震惊了唐川，他难以置信地说道“老大，你说什么啊？明明是他这个杀人犯……”
“好了，少说两句吧，出去在跟你解释。”杨永无奈道。
但下一刻，苏戈突然动了，猛地推开一旁的两人，银光闪烁，长剑入手，剑光璀璨，猛地下劈。
剑光冲刷着阴影，苏戈头也不回地急声喊道
“快跑！”
阴影中，轻微的踱步声有节奏地响起，粘稠的影子吞吃着剑光带来的光亮，沉重的鳞甲裹挟着蛮荒的气息从影子中踏出。
随之而来的是低沉地嘶吼！
“跑？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砰——
剑光被阴影蚕食，完全兽化的白银鬼面一击甩尾猛地抽向面前的少年。
破空声响起，躲闪不及的苏戈倒飞而出。
而那抹狐假虎威的阴影随之凝实，黄金级的威压排山倒海般袭来。
威严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黄金鬼面下是阴沉至极的愤怒。
“挺有能耐啊？几次三番地骗过寻龙尺的定位，我还真好奇你们是不是这么做到的。”
杨永挡在苏小彤身前，眼中恐惧不断交织着，他低吼道“你是谁？你到底想干嘛？”
稚嫩的话语闯入黄金鬼面的耳中，他不禁愣了一下，随即讥讽地笑道“啧啧啧，看来你们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啊。”
“也罢就让你们做个明白鬼。”
“实验体编号007，你还要在那边呆到什么时候！”
他看向人群末尾的神秘少女，眼中闪过不耐与愤怒，手中一道灵气符文猛地燃烧，霎时间，古朴的气息再次涌现。
杨永几人错愕地转头看向苏戈口中的“妹妹”，眼里闪过惊讶。
只见少女忽地痛苦地瘫倒在地，古朴的气息在其手臂上交织，一个个晦涩的符文随之浮现，它们烙印在少女身上，化作痛苦的根源。
剧烈地痛苦刺激着少女，以至于那身体中恐怖的力量不断溢散而出。
灵气失控，灰光与紫光猛地交织，骇人的气息裹挟着死亡的味道，狠狠冲击着他们的认知。
众人惊了，他们难以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可少女的狰狞没有引起他们的同情，惊恐之下，他们齐齐后退，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看到了吗？这就是人类文明的瑰宝，名为湮灭的权能！”狂热的声音唤醒了惧怕的众人，他们看着眼前一幕，愣愣无言。
即便见识再短浅，他们也能感受到。
对那少女周身交织的紫光，他们的异能在畏惧，他们的灵气在颤动，全身上下每一处都传达着一个统一的信息！
“跑！”
唐川跑了，摆动着两条腿，慌不择路。迎接他的是一把两米长的大刀。
鲜血溅红了杨永的双眸，他看着飞到脚边的头颅，眼中满是错愕。
“唐川？！”
鳄霸兽化者堵在安全出口，狰狞的巨口撕开了戏谑与残暴。
“跑啊，咋不跑了？”
白银与黄金的威压交织在房间里，杨永呆呆地看着地上唐川惊恐的表情，他愣住了。
这一切多么不真实啊。
可颤抖地身体无时无刻提醒着他，这就是现实。
死亡的恐惧追上了少年，只是这一次，比恐慌地尖叫更快的，是那碎石堆中猛地升起璀璨剑光！
“去Nm，老子跑N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