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竹回头看到两行脚印，嘴角忍不住上扬。
很享受与相垚这样安静的在一起。
他们穿过茂密的树林，跨过无人的街道，终于在天黑前赶回沈青竹住的地方。
第十二席和第六席在等沈青竹回来。
沈青竹觉察到有人，相垚凭借野兽的直觉，也能感应到有人存在，紧张的看向沈青竹。
沈青竹从相垚的眼睛里看到依赖。
以前都是相垚救他，现在终于轮到他守护相垚，很开心。
他冲相垚宠溺一笑，勾住相垚的脖子，挡住相垚的脸，在相垚的头上挼两下。
“宝贝，你的头发真软。”
一副浪荡不羁、好色油腻的模样。
第十二席和第六席嫌恶的偏过视线。
沈青竹亲昵的搂着相垚从他们眼前走过。
第十二席啐了一口：“十五席还真是花心，我还以为他去找那个双凶神代理人了，没想到竟然去逍遥快活，是不是又换了一个。”
上次坐在床上的那个男人他们没看清楚，不过换与不换都跟他们没关系。
只要不影响呓语大人交代的任务就行。
只是一想到十五席喜欢男人，跟男人在床上做那种事，第十二席就是一阵恶寒。
“我还以为他喜欢那个双凶神代理人，瞧他那天发疯的样子，真是比死了爹妈还难过。没想到双凶神代理人死了，十五席转头又找了一个，还真是离了男人不能活。”
第六席说：“海上救援三天都没有找到双凶神代理人的尸体，现在已经过去五天，双凶神代理人肯定死了，咱们可以向呓语大人复命。
至于十五席，就让他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反正呓语大人不让我们干涉十五席的私生活。”
第十二席啐了一口：“呸，老子才不想管。你看他刚才色眯眯的样子，对着一个大男人喊’宝贝‘，我的鸡皮疙瘩起一身。第六席，我想快点离开，我跟十五席在一起，天天想捶他一顿。”
第六席拍拍第十二席：“我也是，走，等以后有任务再来找他。”
古神庙会大殿，呓语坐在高高的座位上，俯视恭顺的第十二席和第六席。
听完他们的汇报，呓语半信半疑。
“真的确定双凶神代理人已经死了吗？”
第六席和第十二席想了一下点头。
“守夜人高层已经确定双凶神代理人死了。”
呓语摩挲大拇指，缓缓开口：“既然如此，很好。凡人之躯相垚承载神力，只会走向化道。”
呓语叹息一声：“真是可惜，不能为我所用。既然不能为我所用，死了活该。下一个目标是双神代理人，他在沧南，你们去吧，带上十五席，让他尽快成长起来。”
沧南，守夜人高层确定相垚已死，因为相垚杀死海神波赛冬，驱赶诡计之神洛基，将战场放在海上，预防百姓伤亡，还护住湿婆怨没被抢走，追授星海勋章。
得到星海勋章的守夜人，全国不足十个，相垚就是其中之一。
袁罡亲自来到沧南，送来相垚的星海勋章。
这是守夜人最高荣誉，是相垚用命换来的。
袁罡把相垚的星海勋章郑重的交到林七夜的手中。
“我知道你和相垚关系很好，这个就交给你吧。埋进他的墓里吧。”
林七夜倔强的说：“他肯定还活着，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不是吗？”
袁罡怔住。
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也是真的坚定的跟他说过一样的话。
可惜当日说这话的人已经不在。
袁罡叹息一声，看林七夜，动了动嘴，不知道要说什么。
想了一会，他才缓缓开口：
“沈青竹，相垚，他们都是很好的守夜人。七夜，我知道你们的感情很好，但你要接受现实。”
说要拍了拍林七夜的肩膀离开。
红缨双眼通红，偷偷抹去眼角的泪水，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七夜，你若是接受不了，把勋章交给我，我替相垚刻墓碑。”
林七夜紧紧的攥住相垚的勋章，坚定的说：“他一定会回来。”
说完头也不回的上楼，坐进相垚的卧室。
这里相垚离开时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仿佛相垚只是出去一会，马上就能回来。
林七夜终于明白相垚在沈青竹死后为何坚定的认为沈青竹没死。
现在的他就是这种感觉。
只要没有见到相垚的尸体，相垚就有生还的可能。
“相垚，你一定还活着，对吗？”
林七夜坐在相垚的床边，摩挲相垚的星海勋章，对着相垚睡过的枕头，嘴角忽然扬起，温柔的自言自语。
“相垚，你获得星海勋章，你真是太厉害了。我不会给你刻碑，也不会埋葬你的任何东西，省的你回来还要刨自己的坟。”
说到这里，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笑的场面，嘴角扬起灿烂的笑容。
“到时你肯定会一边刨坟一边念叨我，好你个林七夜，老子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居然埋老子的东西，害得老子刨自己的坟。”
林七夜自言自语，一会笑一会难过。
“相垚，你会不会怪我，如果我赶过去，你一定不会牺牲，一切都是我的错。
是我最终没有选择你。
相垚对不起。”
林七夜眼窝深陷，双眼猩红，眼泪无声滑落。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是他没有选择相垚。
一切都是他的错。
林七夜抱着头痛苦不已。
他的头好痛，连续五天守在相垚的卧室没有睡好。
每天活在自责中，精神愈发崩溃。
红缨在外面看着偷偷抹眼泪。
司小南陪在红缨的旁边，也很难过。
红缨哽咽着捂住嘴，立刻跑远。
林七夜已经在相垚房里待了五天，从早上到晚上。
红缨心疼林七夜，更心疼相垚，终于忍不住哭起来。
“相垚才刚成年就牺牲了，太年轻了，他才刚满十八岁，我好难受。”
视线模糊，眼泪再次滴落。
司小南也抹眼泪。
“红缨姐，”
喊了一声后不知如何安慰，与红缨一起抹眼泪。
陈牧野、吴相南、赵空城，默默的吸烟，一言不发，心情低落，神情悲痛。
赵空城狠狠踩灭烟蒂。
“相垚很厉害，老子的命是他救的，我不相信他会死。说不定就是漂到别的地方，撞到了脑袋，忘记回来的路。他早晚还会回来的。”
被众人念叨的相垚，被沈青竹紧紧的搂住脖子，大气不敢喘，生怕被第十二席和第六席发现，他忍的很难受。
谁知还有更离谱的。
沈青竹居然喊他宝贝，还揉他的头发。
那么自然，感觉像是做过无数次。
相垚的耳朵在发烫。
这感觉很不对劲。
沈青竹更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