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林染确实听话，确保饭桌上每一个人都吃完了才开口，“各位长辈，我有一件事想说。”
其他人都看向她，程老爷子让她说。
“我想去东洲，去两年，也可能是一年。”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跟去湖城的原因一样？”
“是的，爷爷。”
“既然原因一样，为什么湖城又不行了？”程老爷子喝了一口茶水，语气平淡。
“我不知道从何说起。”程林染低下了头。
“先换个地方说吧。”
以程老爷子为首，一大家子人从餐厅转移到了客厅。
程老爷子端正地坐在客厅的主位，“就从你瞒天过海在湖城混日子开始吧。”
程林染一听，猛地看向身边的花与程，还没等她用眼神威胁花与程，就听程老爷子说，“你少为难小深，要不是看出来你心思不对，我怎么会答应让你去湖城？本身放你去湖城就是养病的。”
程林染回国的时候，家里人一看她就不对劲，再稍稍一查就知道她在国外发生了什么，等到花与程被压着蹲在程老爷子书房看证据的时候，他连说‘不知道’的机会都没了。
“……”
“爸，你让乖乖好好说啊，别这么严肃。”程之怀站出来打圆场，“乖乖，你跟爷爷说怎么突然要出国了，是湖城不好吗？北城行吗？”
“好，乖乖说吧！”程老爷子还是心疼她。
程林染现在是如坐针毡，她根本坐不安稳，现在的氛围就是需要她站起来答话，想到就要做，她一下子站了起来，低着头：“我当初去湖城是想做出一番成绩的，但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虽然我已经好了，但是我突然发现那个俱乐部不是我想要待的平台。”
花琅看向花与程，问他：“那俱乐部你不是也有份？怎么回事？”
花与程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件事，他现在也很头大，上午十一点他就接到了齐仲昀的电话，电话里头他得知了程林染想要毁约出国，但具体原因他还没来得及问程林染，“妈，我也不清楚啊。”
“大伯母，哥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我还没跟他说呢。”程林染怕花琅怪花与程，赶紧解释，“我觉得国内的电竞赛场不太适合我，我的梦想是再拿一次世界冠军然后急流勇退，如果是在东洲的话我很容易就能实现。在我同等的实力水平下，在东洲我有人脉有赛场有纯粹的初心，但是在国内就不太一样了，我发现国内的电竞行业很少有人是为了纯粹的冠军去的，他们好像只在意钱和外界给予的关注和光环，最主要的是我有被腐蚀的风险，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我不能继续待在国内了。”
“漫漫啊，你在国外也很久没有打过比赛了，你确定现在还和以前一样吗？万一还不如国内呢？”秦北湘抓住她的手，让人坐下，问她。
“妈妈，我最近去过一次东洲，我很确定那边的比赛环境。”
秦北湘看着她，认真道：“如果我不同意让你去呢？”
“妈妈，我是真得很想……”
秦北湘摇头，态度强硬：“妈妈不想听你说这些，妈妈只知道我的女儿从东洲回来的时候就像是丢了魂儿一样，你在东洲经历的那些不就是因为所谓的电竞吗？”
“妈妈我知道您是心疼我、爱我，我当初如果没有进入到那个赛场或许现在过得会更好，但是妈妈，我是真的想去做成这件事，我也害怕当初那种事情再发生一次，所以妈妈我是做了调查的，现在和当初不一样了，我在那边有很厉害的朋友，他们可以保护我，我也会更加小心的。”林森送她去机场的路上，给她看了秦琦传给自己的资料，算是让林森知道他和程林染都是有退路的，如今的东洲赛场秦琦有能力护住他们。
“如果妈妈就是不同意，你会偷偷离开吗？”
程林染摇头，说：“不会，如果会的话，我现在是在出国的飞机上。”
“这东洲你是非去不可了？”
“爷爷，既然我回来了，就说明我是可以不去的。”
“行，那你就别去了。”程老爷子说完，起身上楼去了。
老大和老三一家也都各自回房，就剩程林染这一家三口留在客厅里。
“乖乖，上去休息吧。”程之明刚才一句话没说，现在人走了才开口，“希望你别怪爸爸不帮你说话，也别怪妈妈不想让你去，我们都是因为爱你。”
“嗯，我知道。”程林染点头，“我们上去休息吧。”
程之明叹气，摸了摸程林染的头，拉着秦北湘上楼去了。
程林染在客厅里坐着，神色不明。
楼上，大人们都在书房里，程老爷子为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讨论。
程之明夫妇路过的时候听到里边有争论的声音就停了下来，在门外偷听，就听了两句还是决定敲门加入这场纷争。
“进来。”
得到允许之后，程之明夫妻俩进了书房，书房里可真是整齐啊，要是再来一个程林染就是完完全全刚才客厅里的阵容，早知道还有这一场不如一开始就来书房。
“爸，你们怎么还在说乖乖出国的事情？”程之明问。
“二哥，刚才当着乖乖的面我们不好说支持她，所以才追来这里跟爸求情的。”程之景说，他其实是支持程林染的，年轻人有梦想有闯头不是好事吗？“现在的情况就是爸和二嫂反对乖乖出国，二哥的意见不重要，反正乖乖说什么他都支持。”
“三弟，我也不是反对她出国，我只是没有办法支持她，毕竟她之前在国外不如在国内过得好！”当妈的总是会心疼孩子。
“二婶，我觉得让漫漫出国也没什么不好的，她本来就有在国外生活的经验，而且现在在那边也有成熟的朋友，肯定会比之前好很多，而且她现在还小，再过两年肯定就和我一样老老实实扛事了！”
“呵，跟你一样？你也配让乖乖跟你一样？”程之怀上下打量自己儿子一眼，嗤之以鼻。
“爸你……”花与程无语。
“北湘，我知道你是担心孩子，但他们的成长一直也不是温室培养，像我们这种体量的家世，无论如何乖乖都要自己顶起一片天，等到那时候她就没有功夫像现在这样这么坦诚直白地告诉我们她要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了，且不说她自己会不会觉得可惜，就说等我们老了，看着她天天忙来忙去的时候，就不会后悔没让她去追求梦想吗？”花琅劝秦北湘，“我这个行业看过太多父母因为心疼孩子吃苦让孩子放弃，最后看着孩子失意又回过头来后悔。”
“大嫂，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算了，我听爸的。”秦北湘还是下不了这个决心。
这个矛头一下子就指向了程老爷子。
“爸，二嫂都松口了，你就别装了，你不心疼乖乖？”程之景说道，“你要是真那么坚决，你现在应该在房间里睡觉呢！”
花与程则是选择温和一点的方式劝说：“爷爷，漫漫真的长大了，你看她乖乖地回来征询我们的意见，而且您不让她去她也没顶嘴，是不是长大了？这要是前两年，我们还有空在这坐着？”
众人确实回忆起了这个祖宗小时候有多混账！当初查她在国外的生活，以及这两年因为相处得时间少了就把她当成软柿子了。
“小深说得也有道理，这样吧，让我再想想。”
程之怀见程老爷子松口，首先站起来说：“爸，我们就先出去了。”
程老爷子摆摆手，撵人道：“你们都出去，老二一家留下。”
程之明和秦北湘被程老爷子留在书房里，三个人说了一会儿话，最后终于决定放程林染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