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时，那种熟悉感和脑海中的异样就存在，但是我却想不起来究竟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今晚喊你出来，就是想问问你。”
灵儿一脸认真的看着尘言。
“你记得我吗？”
尘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只能摇头。
见状，灵儿的表情有些失落：“果然是错觉吗……”
“不。”这时，尘言才说的出话：“虽然我的记忆中没有你，但是你所说的熟悉感，我也有过。”
听闻，灵儿眼前一亮，脸上的阴霾也渐渐消散：“真的吗？”
尘言点点头：“在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只不过当时因为特别的事太多，导致我对此没有特别上心。今天听你一说，我也能确定，我们之前就认识，只不过谁都不记得了。”
灵儿沉默下来，双手握着装着牛奶的杯子。
“话说，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了？”见灵儿不再开口，尘言主动挑起话题问道。
“是周围人的态度。”灵儿想到了南宫轻羽看向自己的眼神和不时对自己的揶揄：“好像周围一直有人觉得我和你关系不一般，总说我对你是特别的。”
“但是，我从来没有感觉到我对你有什么特别的行为，我只是不理解为什么大家要这么说罢了。”
尘言想到了杨林打趣自己的话，一时也有些沉默。确实，不知道什么时候，人们好像总是觉得他们两个关系极为不一般，但是尘言见灵儿的次数也不过几次，哪怕是见色起意，也不该有这么快的发展吧？
寂静的酒馆里，两个人并肩坐在吧台边，手中握着一杯牛奶，看上去极为怪异。
良久，尘言打破了沉默：“所以，你觉得苦恼吗？”
“什么？”灵儿一时没有明白尘言的意思。
“就是说……”尘言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扭捏：“是不是你觉得别人把你和我看作一起对你有些苦恼？”
听到尘言不太自信的话，灵儿却破天荒的笑了：“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喊我过来，难道不是因为这件事吗？”
灵儿摇摇头：“我从来没有苦恼过，这些事还不足以对我造成烦恼啦。”
尘言此刻的语气由些许自卑转变为疑惑：“那你是怎么想的？”
灵儿看着尘言那双漂亮又独特的眼睛：“尘言，我只是觉得，既然我和你曾经相识，那就说明我们的关系应该会很好才对，毕竟曾经的我不是很好相处。”
“因为我们关系很好，那我就更应该找回那段记忆。”灵儿的脑海中再次飘出些许模糊的碎片，但是这次并没有带来任何痛苦：“毕竟如果我不记得的话，会很对不起我们之间很好的感情的。”
尘言一愣，他没有想到灵儿的想法是这样的。
原本他以为，灵儿找自己说这件事是对他人的言语有些苦恼，从而告诉自己此后保持距离，毕竟这才是灵儿的人设会做出来的选择。对此，尘言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实际上，他们的交情也不过是几次见面和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已。
而灵儿的话，可谓是和他原本的想法完全不同。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一点上这么自卑。”灵儿站起身，现在的她比坐着的尘言高出半个头：“但是我的立场是很坚定的。”
“尘言，我的东西，失去了也要拿回来。所以，那段记忆我一定会去寻找的。我要知道这背后的真相，也要对自己的过往负责。”
“所以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尘言微微抬头，对上了灵儿那双清澈的眼眸。
“我找你，只是为了确定那段消失的记忆真正存在。”灵儿的嘴角微微上扬，在昏暗的灯光下，映衬在尘言眼中。
尘言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但是脑中却有一种干涸的陆地重新被水滋养一般令人熟悉。
“尘言，我只是没有情绪而已，而不是傻。”
灵儿双手放在尘言的肩上，听着那坚定的语气，尘言不由一笑。
“我以为，你不知道自己情感缺失。”
“生活在社会中，我又怎么会察觉不到自己的异常呢？”灵儿的语气趋于平淡：“只不过我习惯了，不再觉得别扭而已。”
听闻此言，尘言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孤单的女孩在世人异样的目光中长大的情景，一时间，一种同情感油然而生，而此刻眼前灵儿脸上的平淡，更像是为了抵抗他人的恶意而生长出来的刺，一直保护着灵儿心中那残缺的情感。
“你会找到的。”尘言的语气不自觉的温柔：“无论是记忆，还是情感，都会找到的。”
灵儿“嗯”了一声，将双手收了回来。
“尘言，你觉得我们曾经的关系好吗？”灵儿重新坐下。
“应该很好吧。”尘言思索着说道：“如果不是印象特别深的人，又怎么会在刚见面的时候就产生熟悉感呢？”
听到尘言的话，灵儿的表情也变得温和。
“是啊……会很好的……”
“你好像很在意这件事？”尘言问道。
“当然在意了。毕竟，能让我留下很深印象的，会是很重要的人吧？”灵儿轻声说道。
尘言老脸一红，怎么感觉对方这话意思不太对劲呢？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话有问题，灵儿及时反应过来：“不是，我的意思是……”
“好了，我知道。”尘言挥手打断灵儿的话。
一时间，酒馆内的气氛有些尴尬，两人静静的喝着牛奶，等待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转眼，酒馆墙上的挂钟响了一声。
“十点了，我该回去了。”灵儿起身，准备离开酒馆。
“你也是，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灵儿嘱咐了尘言一声，朝着酒馆的门走去。
“……”
“古幻灵。”
就在她准备推门而出时，尘言的声音从后方响起。
灵儿转头看去，尘言此刻已经从座位上起身。
“我会和你一起找到那段记忆的。”尘言的语气很坚定，似乎这段时间的沉默只为了鼓起说出这句话的勇气。“毕竟，那不单单是你的记忆，也是我的。所以，我有义务和你一起去找到它。”
“就像你说的那样，如果我不找回来，岂不是很对不起你吗？”
灵儿一愣，随即露出笑容：“你说这话可有够慢的，非得等到我要走才说吗？”
“还有。”尘言继续说道：“既然我们曾经的关系很好，那么，我会和你一起找到你消失的情绪的。”
“毕竟，我希望你和大家一样可以体会各种情感，虽然这样会显得你不像这样独特了。”尘言腼腆一笑。
这次，灵儿没有在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可能，我曾经真的和你关系很好吧……”灵儿心里想道：“毕竟，从来没有人和我这么说过话，也从来没有人…会让我这么安心。”
“一言为定。”灵儿笑笑。
“一言为定！”
……
尘言从阳台翻回了卧室里，此刻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像极了有什么天大的好事砸在身上一般。
尘言怎么也睡不着，拿出手机翻了翻。打开朋友圈时，一条独特的消息出现在他眼睛里。
“灵：”
“我想，我是一个有哭有笑的人。”
“我一定会是。”
“——一分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