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宁从始至终并未说话，一双眼睛认真盯着奶娘。
前世也怪她太相信那些人的话，竟然不知道林氏已经早就投靠柳如云。
“三姐儿和大小姐感情深厚，应当是不舍得大小姐禁足。”
舍得，求之不得。
“看奶娘如此喜欢听雪轩和富春院，大可以去那里伺候。”穆长宁淡淡语气让人有些拿捏不住分寸。
林氏多在大户人家做事，惯了看人脸色行事，此时竟然有点看不透眼前这个被她拿捏多年的小姑娘。
听雪轩和富春院在好，终归没有兰院舒坦，一院子的人都由着她拿捏。
奶娘连忙解释说，“三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都是为三小姐着想，想着让小姐多在老爷面前表现一下。”
“父亲现在生着气，为我着想就不该让我去求情。”穆长宁吃了一口绿豆糕，许是太甜了，女孩微蹙眉头，相思赶紧递上一盏茶。
穆长宁说话没有一点发火的意思，可是听着却让人脊背一凉。
“三小姐说的是，我知道错了。”奶娘目光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了穆长宁一圈，心中终究有一团疑惑。
不等奶娘疑惑蔓延，穆长宁冷淡说道，“以后在这兰院，下人就该有个下人样，奶娘应该明白什么是各司其职吧。”
穆长宁说话的语气，比贵人训话更甚，奶娘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她没见过宫里贵人，将脑子想法甩了出去。
穆长宁故意说给奶娘，还有洒扫小丫头听的。
害怕归害怕，穆长宁还是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丫头面，让奶娘丢尽这张老脸，奶娘讪然离开。
一开始相思还担心小姐会被奶娘三言两语骗了，现在看来完全是她多虑了。
红豆却是一脸开心，“姑娘这个奶娘不是什么好人。”
“我知道。”穆长宁再次拈了一把鱼食，撒在水缸里问道，“鱼吃多少会吃撑。”
穆长宁忽然发问，两人反应了几秒，因为从来没有人问过这样问题。
“姑娘我觉得鱼吃饱了，应该就不会在吃了吧。”红豆挠了一下脑袋一脸无辜。
相思道，“鱼应该不会吃撑。”
但愿柳氏不会被撑死。
穆长宁忽然问道，“我小私库还有多少钱。”
出嫁之前她对于钱财一事毫不在乎，可是当了后宫之主后，才知道茶米油盐贵。
相思陪穆长宁去了内室，相思将书架木盒打开，全部倒了出来，拢共不过五两银子，“就这么多了，柳氏之前每个月都给姑娘五两月银，都被小姐你拿去给大小姐和二小姐打了首饰。”
“真是败家。”竟然都拿去喂了白眼狼。
“姑娘是挺败家的。”相思赞从说了一句，不然孟氏的嫁妆，还有大少爷赏赐怎么都跑到大小姐二小姐手中。
穆长宁捏着五两碎银，以后连本带利慢慢还吧。
红豆在一旁问了一句，“姑娘要钱干什么，我哪里还有些体己银子。”
“现在还用不到。”穆长宁走到梳妆台前，将柳氏以前给她打的首饰全部翻了出来，交给红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