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叶同泽……不，牠不是叶同泽。
“班长，你为什么不过来呢？你不是......一直想要再次见到我吗？”
叶同泽歪头看着江妄，那双波光潋滟而又饱含爱意的桃花眼专注的看着眼前的人，被他的眼眸这样凝视着，就仿佛是什么亲密无间的爱人一般。
只是这样的双眼眸此刻盛满了疑惑之色，就连做到一半的拥抱的动作都停住了。
也许叶同泽并不明白为什么江妄会不为所动，对于这张脸。
牠以上帝视角看的明白，江妄对叶同泽是特殊的。
虽然牠可以直白地感觉出来，那并不是爱情。但特殊就是特殊，并且凭借着一些小小的手段，牠完全可以认为自己能够利用这份特殊将江妄留在牠这个已经烂透了的世界里。
没有人会不喜欢玫瑰，牠也很喜欢江妄这朵在牠生命尽头遇见的玫瑰。
牠当然不是玫瑰的沃土，腐烂的泥潭并不适合玫瑰的生长，可牠依旧执着的想要玫瑰在牠的这片泥潭里深深扎根。
同牠痛苦，同牠呼吸，同牠一样走向崩坏的结局。
江妄看着这个和叶同泽有着一张一模一样、完全是从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陌生人，在他的身上，叶同泽的身影鲜明，却的的确确，并不是叶同泽。
虽然不知道面前的人是想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江妄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语气淡漠的像落在冰山上融不掉的雪花，她陈述着一个正确的事实:“我知道，你不是他。我在找林玉，你可以把她先放下来吗？还有，我不喜欢你用这张脸。”
“这样啊，那好吧。”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人们大多喜欢把这样的顺从称之为‘爱’，在这里我们也这样称。
处于那份来的莫名到叫人难以控制的爱，牠对江妄的话显得十分地顺从。牠只是捂着脸，低着头，令人看不清此刻牠脸上的神色，而林玉开始从石柱上慢慢的往下滑。
等到林玉平稳的躺在地上时，牠仿佛可以感知到一切，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江妄发现牠的面容已经变成了周仄的模样，笑脸却还是和叶同泽一样的招牌式傻笑:“那你会你喜欢这张脸吗？唔，这是我根据叶同泽的数据捏造出来的脸，是我下放到剧情里的化身。你会因为这张脸，永远为我留下吗？”
“……”
江妄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下的碎石，额前的碎发微微遮住了眉眼，看不清神情，语调却是冷的，不带任何情绪的公式，陈述着一个自己陈述过无数遍的事实:“不会的。无论你用谁的脸，都不会让我选择留下来。”
听见江妄的话，牠看起来似乎有些难过，脑袋耷拉了下来，显得有些丧气，不过一眨眼，又把自己的脸变成了和江妄在这个世界一样的脸。
与人类不同，牠的情绪像风一样，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会儿已经调整好牠自己的情绪了:“那好吧。你离开这里也好，我的世界要崩坏了，它已经不断地运转了上百、上千个周目。”
说着，牠拖长了声调，尾音黏腻甜美的，念出来有点撒娇的意味:“你可以在世界崩坏前，拥抱我一下吗？”
牠再次张开手臂，对江妄笑得明媚，宛若一朵在泥潭里盛开的罂粟，糜丽诱人。
就连笑容里都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牠等待着看着牠的人和牠一样深深陷入这摸不到希望、看不见未来的黑暗里。
“宿主……（紊乱中）”
012看见江妄一副被什么蛊惑了的样子，慢慢朝着世界意识那个不怀好意的黑莲花走过去。
整只统像只吗喽一样上蹿下跳的。数不清，根本数不清012骂出了多少句脏话。
因为文明和谐的要求，012的出口成脏变成了滋滋的电流声，反正江妄根本听不清它在说什么。
啊啊啊，天杀的世界意识居然敢当着它的面拐骗它的宿主——亏它还以为牠是什么好鸟！
啊啊啊啊，天杀的天杀的，它本来不想走后门的——都是这世界意识这个老东西逼的！
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想嚯嚯它的宿主，滚啊滚啊——它要摇人了！
012小手帕咬烂了一地，它没什么本事，只能一边用眼神杀笑得和狐狸精没两样的世界意识，一边疯狂对自己在总部认识的朋友进行消息轰炸。
世界意识的眼眸中，江妄一步一步，离牠越来越近，牠嘴角的笑容也愈发温柔。
为了可以留住江妄，牠特地用了一半的本源之力，哪怕这样的举动会加速世界的崩坏，加快牠的毁灭，牠也觉得值得。
只要可以将牠眼中的玫瑰永远留在牠的眼中。
牠以为江妄会拥抱牠。
可是当牠满心欢喜等待着这个拥抱时，江妄却越过了牠。在牠不可置信的眼中，江妄轻轻抱住了林玉，仿佛抱着什么易碎物品:“你还好吗？”
林玉看着她的眼睛，随后将头埋在她带有淡淡的白玉兰香气的怀抱里，不语泪先落。
“你为什么会不受我的控制？我用了一半的本源之力，按理来说，你不应该这么快就清醒过来的。”
江妄这才回眸看向身后的牠，许多年前被刻意埋在了时间长河里那些故事涌上脑海，并不美好，甚至可以说是曲折而扭曲。
眼前的世界意识除去这个特殊的身份，见过的许多人没有什么不同的，他们留不住她。
牠也一样。
“你留不住我的。”
012乍一听见“本源之力”四个字，机械小脑萎缩了。tmd，谁家天道这么疯啊？！
哦不对，还不算是天道，现在只是个诞生了百年来的世界意识而已……012真挺怕这疯了的世界意识会对它家柔弱的宿主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012的担心没有持续太久，它千辛万苦从总部摇来的人姗姗来迟，虽迟必到:“哎呀哎呀，还真是抱歉——好像来晚得有点晚了。不过，收拾烂摊子什么的，我还是比较擅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