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两天时间过去了。
顾一白坐在小院的椅子上，脸色有些凝重。
他刚刚给顾雪瑶服下丹药的时候，观察了一下顾雪瑶的状况。
相比五天前，她体内的最后一个泉眼，足足模糊了一半，情况很糟糕。
吱呀……。
就在他焦急的时候，茅草屋的门从里面打开。
老祖顾承忠蓬头垢面从里面走出，脚步虚浮，一个妈的是他炼丹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腿麻了。
往常的飘逸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一个肮脏的老头。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玉瓶，瓶子里几个圆乎乎的丹药在里面翻滚，发出咣咣啷啷的动静。
“喏……，拿着，你要的元葫止痛丹，”顾承忠走到顾一白跟前，把玉瓶伸过去。
“你怎么搞成了这副模样，不就是炼了几枚丹药嘛！”顾一白抬手接过，然后盖瓶盖，扯着脖子往玉瓶里面瞧。
“几枚？那是正正十炉好不好，而且，还是十炉连着炼，”老祖顾承忠心里膈应的牢骚道。
“哎呀，对对对……，”顾一白反应过来，立马站起身，“辛苦了，辛苦了，快，快，坐下，好好休息休息。”
“哼……，”老祖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顾一白让开的椅子上。
“怎么只有九枚？不应该是十枚吗？”顾一白起身后，又瞄了一眼玉瓶。
“嫌少啊？嫌少就还给我，”老祖没好气的开口。
“凭什么给你，炼制这丹药的灵药是我弄来的。”
“那还是我炼制的呢！”
“呃……，”顾一白一时语结，“不和你扯皮了，我还得去给雪瑶烧泡澡水呢！”
“你烧的明白吗？”老祖顾承忠找到机会，挖苦道。
顾一白：“……，”
顾一白顿住在原地，冷哼一声，嘴硬道，“嘁……，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说完，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着伙房走去。
老祖扫了一眼顾一白的背影，轻笑一声，闭眼假寐。
伙房内……，
顾一白把大锅里装满水，艰难的点着火。
没过一会，他那张俊俏的脸上，沾满了炉灰。
看着炉灶里燃烧的熊熊烈火，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老头……，”
出来小院，听着顾承忠发出的轻鼾，笑骂了一句，接着又找来一件薄毯，轻轻的盖在顾承忠的身上。
他知道，顾承忠真的累了，连着两天不眠不休炼制丹药，是个人都会累。
伙房里的水烧着，院子里的人睡着，顾一白觉得这一幕很温馨，只不过……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对，少了顾雪瑶在一旁的叽喳声。
回到屋里，掏出怀里的古籍，对着摆在桌上的灵药重新对了一遍，发现一样不差，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顾雪瑶，心里忽然又有些紧张。
他嘴上说着自信，真到了临了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担忧。
“心里没底了吧！”这时，老祖顾承忠出现在门口。
“你不多睡一会？”
“我压根就没睡。”
闻言，顾一白露出一副我信吗的表情。
不过他没有在这上面过多纠缠，扭头看向床上的人儿缓缓点头，“确实……没底。”
“元葫止痛丹炼制好了，其他灵药也都准备好了，就差最后一步，如果你真的不放心，可以……。”
“这是唯一的希望，”顾一白打断道，“雪瑶体内最后一个泉眼也快支撑不住了，最多三五天。”
“那就鼓起勇气，拼一把。”
“我知道，我们只能做我们该做的，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
“接下来怎么做？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成功激活泉眼之后，还需要外力去刺激它涌出灵气，原本我打算用金针的，不过……，”顾一白回过头看着老祖，“用你的灵气去刺激，说不定效果会更好。”
“有个问题……，”老祖顾承忠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顾虑的开口。
“说。”
“雪瑶丫头浸泡在药浴中的时候，是……，”
“一丝不挂的，”顾一白猜到了他心中的顾虑。
“那你还是用金针吧！”
顾一白没有说话，只是一脸疑惑的望向他。
“毕竟是一个小女娃娃，名声还是很重要的，”老祖解释道。
“这里就我们两个，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不妥，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到时候雪瑶丫头醒过来，我的老脸不好搁。”
“她赤裸着全身面对着我，就能保得住清白了？”
“她是你的侍女，情理之中，没人会议论。”
“你个老头……，”一时之间，顾一白竟然无言以对，“水差不多烧好了，那你去把水装进浴桶里吧，那玩意太重，我搬不动。”
“一点也不尊老……，”老祖顾承忠嘴上千万个不愿意，但是身体却很诚实。
看着离去的老祖顾承忠，顾一白无奈的轻笑一声。
还是那个浴桶，还是这个地方，还是那个顺序投放灵药。
随着灵药一株一株的投入浴桶里，清澈的水逐渐发生改变，直到猩红。
顾一白走到床前，先给顾雪瑶服下一枚元葫止痛丹，定了定心神后，三下五除二，一丝不挂的玉体裸露在他面前。
他没有多想，伸手将顾雪瑶抱起，慢慢回到浴桶边，将她缓缓放进去。
不知道是元葫止痛丹的效果好，还是陷入昏迷的顾雪瑶没有知觉，在药性的冲击下，她依旧面不改色。
顾一白神色一动，目光穿透猩红的水，穿过顾雪瑶的皮肤，进入到她的体内。
此刻他很紧张，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嘴上呢喃细语的祈祷着。
随着水中的药性一点点被顾雪瑶的身体吸收，浴桶里的猩红也在慢慢褪去，可是……，她的体内仍然没有变化。
顾一白越发的紧张，他心里自我安慰着，是吸收的药性还不够，所以才没有激活隐藏的泉眼。
这样的自我安慰，他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重复着。
直到浴桶里的水，从猩红色变成的紫红色，他紧张的神情终于开始变得慌乱。
脸上的肌肉不自主的在抽动，嘴唇也在紧张的情绪下被自己咬破，连血滴在了地上都没有察觉。
突然，顾雪瑶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顾一白知道，这是之前服用的那枚元葫止痛丹没了效果，连忙又从玉瓶里倒出来一枚，给顾雪瑶服下。
当那一丝痛苦的神色从顾雪瑶脸上消失，顾一白才松了口气，当注意到浴桶里的水颜色变得更浅时，紧张的情绪又提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
紫红色开始淡去，目光能从水面隐约的看到顾雪瑶的玉体。
顾一白悬着的心，终于开始下沉，但不是落地，而是向深渊坠去。
“难道真的不行吗？”顾一白低声自语道，“如果这都不行，那还有什么办法吗？上天为什么要如此不公啊！”
看着逐渐变得清澈的水，白缎又一次被他的泪水浸湿，他浑身颤抖的扶着浴桶边缘。
无力的抽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