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开门！”丁凡一大早就来砸钟夜家的门。
“说！啥事？”钟夜一脸没好气地“看”着这小话痨。
都说小孩的恢复力特别强大，没心没肺的小孩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只见丁凡精神头儿十足，早已不复前天那战战兢兢的凄惨模样。
“我妈说，行侠仗义还是杀人...”丁凡挠了挠头，举起双手看了看“...杀人越货，不在于刀，在于拿刀的人，我妈还说...”
“你认识字？”钟夜纳闷。
“不认识，我妈教我拼音了...”丁凡的一双小手上密密麻麻歪歪扭扭地写满了字母，都快看不见肉色儿了。
“你懂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么？”
“嗯，我妈告诉我了，我就是拿刀的人，我可以拿刀去行侠仗义，师父，你要教我刀法...”
“行了，你想学还早着呢，先练体能，十公里能跑进三十分钟内才算勉强合格。”钟夜想着尽快打发走这小话痨。
丁凡吸了吸鼻涕，扬起头，露出一脸骄傲的神色“每次我闯祸，我妈边撵我边说打死我个小兔崽子，我就跑的可快了，我合格了，师父。”
“你知道十公里有多远么？”
“不知道，有多远啊？师父。”
“回家问你妈去！”
“噢...”丁凡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师父，你教我的刀法是什么刀法？我觉得六脉神剑就不错，打起架来嗖...”
“那特么是剑法！”钟夜深吸口气，要是有人会，我特么还想学呢“我要吃早餐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我要一个鸡蛋，一碗面，我妈说今天我得吃面吃...”
“谁管你！”
“师父，别人家师父对徒弟都可好了，你怎么回事？我可是...”
“你找别人去！”
......
几十分钟后，一大一小两个人在街上慢吞吞地走着。
“吃饱了没？”钟夜一脸无奈，那老王八蛋算得还真他妈准。
“饱了，刚才那老板说我是你儿子，真是瞎了他的狗眼，我怎么会像...哎？师父，你的眼是怎么瞎的？我以前问师姐，她都不告诉我。”
“你怎么那么多话？”
“我妈说我有多动症，长大就好了，师父，是不是瞎子才能练好本门武功？我戳瞎了眼睛是不是就能跟你一样厉害？我不是怕疼，我就是问问。”
“你可以试试。”
丁凡举着两根指头冲着自己眼睛比划了一阵，狠下心轻轻一戳“哎呀！”
“师父，我想了想，我还是学你一半的本事就好，我妈常说人要知足...”
把小话痨送回家，钟夜独自一人来到石利大厦。
石利大厦是石利集团总部大楼，总高三十六层，周围零散坐落着休息区、健身区、餐厅等几栋单体建筑。
石利集团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跨国巨头，待遇方面是其他公司不能比的，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钻。
所以即便这次安保人员的招聘条件极为苛刻，来报名碰运气的人还是多到在石利集团大院门口排起了长龙。
钟夜老老实实排了二个多小时的队才轮到。
“我们不招盲人，下一个。”主面试官将钟夜的简历随手一扔。
“为什么不招？招聘启示上那一堆条件我都符合，而且你们也没写盲人不能报名。”钟夜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我们招的是保安，盲人怎么干？你说！”主面试官的语气很是不耐烦。
“我嗅觉很灵敏，别人能干的，我一样能干。”
这话一出所有面试官都乐了，他们面了快一上午了，奇葩见了不少，这次这个倒是挺新鲜。
“呵呵...嗅觉灵敏？”主面试官嗤笑出声，朝左右看了看，又面向钟夜“你能闻出我长什么样么？你能闻到车牌号么？”
“能。”钟夜肯定道。
主面试官笑着摆摆手“我们还有一多半人要面呢，没空和你闹，快走吧，院儿里的保安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
“你左手边放着半杯水，右手握着一支笔，桌子上放着初筛合格的人员名单，姓名原小六，姓别男，身高二米一......”
几位面试官看了看桌子上的物件，分毫不差！
随即又看向简历，越听越是心惊，一模一样！
“你能看见？”主面试官瞪大了双眼。
钟夜摘下墨镜，眼皮微张，眼眶里黑洞洞的。
字都能闻出来？特异功能啊这是，面试官们瞬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钟夜如愿进入下一轮，这一轮是徒手格斗，只要保持不败且打赢一起参与报名的任意九个人就能入围。
签了免责协议，钟夜进场，基本上几秒钟就能打下台一个，这还是他刻意控制力量的结果。
台上的裁判目瞪口呆地看着钟夜，这年头瞎子都这么猛了么？
“这是招保安呢还是招保镖呢？还比武？公司越大越他妈奇葩。”最后一个被打败的人骂骂咧咧走了。
“好了，回家等通知吧。”裁判在卓烨两个字上划了个勾，然后盯着钟夜的墨镜好奇地瞅了好几眼。
“什么时候上班？”钟夜利落地走下台拿起导盲杖。
“早着呢，等背调完，上头再面一回，估计就差不多了。”裁判一脸讶异地看着钟夜，心说这人到底是看得见还是看不见？
说他看不见吧，行动比正常人还利索，说他看得见吧，往外走的时候拿着那根导盲杖不停地轻叩左右地面，似模似样的。
从石利集团总部出来，钟夜直奔市中心的一家商业银行。
“你好，我想取一下存在这儿的东西。”钟夜对一位银行女职员说道。
“请提供一下租用人的身份证明。”
“租用人的身份证明？我的不行么？他委托我来取的。”
“这不可以，只能本人亲自来取。”女职员职业化地回应。
钟夜心中一动，将自己的身份证明递出“你试试我是不是租用人。”
女职员疑惑地接过，一番操作之后，警惕地问道“卓烨？522号箱，你怎么说是替别人取的？”
果然，那个老王八蛋！钟夜解释道“哦...我记性不大好，忘了，请帮我看看我是什么时候存的。”
“三年前，2026...”女职员没说完就跑走了。
三年前？钟夜吃了一惊，三年前那老王八蛋就开始算计自己了？不...不是，六年前就开始了，或许更早。
不一会儿，女职员带着经理过来了。
经理拿着钟夜的身份证明核实了好一阵子“没问题，是真的，小伙子年纪轻轻忘性还挺大。”
钟夜笑了笑，正想道谢，突然银行外一辆不起眼的货车进入他的感知范围。
车里坐着六个人，每人脸上都戴着面具，衣服下别着两把手枪，直朝银行而来。
钟夜都惊了，自己就他妈来一次银行都能碰上这事？
“你好，能快点帮我拿吗？”钟夜想趁这些家伙进来之前，取了东西赶紧走。
“好的，拿上您的保管箱钥匙，请跟我来。”女职员起身带路。
“钥...钥匙？哦，钥匙我弄丢了。”
“那请先填一下挂失申请。”
“我有急事，先帮我拿出来可以么？”
“不可以。”女职员微笑摇头。
“那我下次再来吧。”钟夜彻底服了，取自己的东西都这么难。
拿着导盲杖佯装探路，钟夜抓紧向门外走，还好，那几个人进来之前，自己刚好能出去。
“先生，我扶你。”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女孩上来就要伸手搀扶。
“不用，谢谢。”钟夜略微闪躲了一下，而后速度不减地走向门口。
谁知女孩不依不饶地追上来，抓住门把手，边慢吞吞帮钟夜开门边说“你慢点走，当心撞到门，真是，我又不是坏人，只是正好也要出去罢了。”
钟夜“看”着埋怨他的女孩，心说得，这下想快也快不了了，人要是倒霉，喘气也能噎死。
这时候，带面具的那六个人恰好走进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