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赶到书房之时人竟然扑了个空,听下人说军中要务紧急,小郡王天未亮就匆匆赶往军营去了。
一脸蒙圈,到底发生什么样的大事,沐锦澈顾不得受伤的胳膊着急嘛慌地赶往军营。晴早,北齐大军直逼大虞边境,近段时间先锋营在大虞周边势如破竹,已经攻下了不少城池。然而,北齐大军的大本营尚未离境,沐锦澈一直在军中操练,并未远行。今日,他如此匆忙离开,难不成是先锋营出了事,或是攸王大军已经到了。
面上愁思满面,白齐不知从何处奔来,见着千菁赶忙行礼:“见过,郡王妃!”
“白齐,你怎么在这里呢?郡王不是已经离开了。”瞧着此人,千菁不禁疑问,“到底发生何事?郡王怎么会离开的如此匆忙?”
“回郡王妃,郡王一早就赶回军营,听说先锋营在大虞与本应折返回京都的大虞军队开战,实在是事发突然。”这次第,白齐没有隐瞒,一股脑说了出来,“府中有事尚未处理完,而且郡王叮嘱让白齐知会郡王妃一声,生怕您担心。白齐去找王妃,不曾想王妃正在歇息,东吉与南安死活不让进,老远瞧着您的身影这才匆匆赶了前来。”
“知道了。辛苦白将军了。”点头,千菁面色沉静,他意识到大虞与北齐之战算是正事开战了,叮嘱,“劳烦白将军见了郡王,告诉他不用担心千菁,让他万事当心,本郡王妃在沐府等他平安归来。”
“郡王妃放心,此话白齐定会带给郡王,事不宜迟在下要出发了。”拱手回话。
“去吧。”
看着白齐离去的身影,冥冥之中千菁竟然有些开心,父亲没有顺着沐诸葛的意班师回朝,果然他还是当年那个英勇无畏的大将军。若不是当年的误会,父亲与母亲绝不会生分决裂的,战场之上她帮不上忙,留在沐王府做能做之事,该做之事,尽早让沐诸葛的罪行昭告天下。
用过晚膳,与东吉、南安絮叨了一会,借故身子累就回了屋子。换好夜行衣,瞅着时间,等着修竹的身影,果然修竹守时,一番替换她溜溜地离开了屋子。
沐王府中的暗岗,巡逻兵出没的时间,她早烂熟于心,何况沐氏祠堂偏僻之地很少有人出没。在天色地掩护之下,顺利来到沐氏祠堂,悄摸索地顺门溜了进去。
借着手中微微的萤火,千菁奋力回忆着脑海之中的构图,寻着踪迹摸索着密道的入口机关,在一番摸索寻找之下,总算有些门道。
牌位之前,供桌之下一块不起眼的地砖竟是这密道的机关。用脚轻轻地踩了踩,又伏在地上敲了敲,确定地砖之下是空的,她小心翼翼地将它挪开,一个驼色的圆形按柄迎入眼帘。伸手试着将它扭了扭,按了按,转眼牌位之前的墙壁恫然掀开了一道缝,亮光从里面射了出来,与构造图上的位置截然一致。
将机关之上的地砖恢复原状,顺着光亮走了进去,里面是一条长长的窄道。寻光而行,路的尽头被一扇墙壁挡住了去路,瞅着墙壁两侧的龙纹图案,在点睛之处按下龙眼,墙壁顺然挪向一侧,跨过此门又是另一方天地。
瞅着前方之境,陈设颇为雅致,很多木架子紧蹙地排列着,架子之上又紧锣密鼓地摆着很多木箱子,每个木箱子之上又系着不同的布条。顾不得眼下之物,千菁继续朝前行,穿过拐角的那扇门廊,熟悉的地方迎面而来。当初与千盛年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此处,回头瞅着那些箱子,足以可见里面的东西中定然藏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未在磨蹭,折道去看那些架子,从入门之处到屋尾架子上的箱子竟然不同,共有五种不同样式,花纹各异。然而每一种样式从第一排到最后一排,暗扣之处皆系着不同眼色的布条,到底是何意从面上看不出来任何。
上前一步,千菁尝试着随意打开了一个箱子,瞅着里面整整齐齐搁置的纸页,打开一看上面记载北齐之事。接着陆续打开不同样式的箱子,大虞、西酉、羌笛、南疆,顺然明白过来,不同的箱子代表不同的国度。又一一寻着同一样式的箱子不同眼色的系带,以大虞最为熟悉,飞快扫视着纸页之上的内容,千菁震惊不已,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大虞多年来的情况全在沐诸葛的监视之下,各国各处布满了北齐的探子。
千菁奋力地在搁有大虞消息的纸页寻找,想要寻些有关镇国大将军府的纸页,然而实在是箱子太多,一时半会怕是难以找到。遂即,她将所有的箱子收拾妥当,按着顺序搬来第一个箱子,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透着光亮,擎在手上的纸页有些泛黄,捏在手中有些粘黏感,很明显这些东西有些年代。生怕弄坏,她慢慢地将东西打开,看着上面之事应是在沐芸琛嫁到北齐之后发生,提及大虞皇宫之内淑妃入宫,姚妃诞下小皇子,事无巨细,却面面俱到,未有一丝一毫的遗漏。
先前之事如流水一般,没有任何异常,直到提及沐芸琛聆听父训,将年幼的太子临湛养在膝下,便于以后与其他皇子抗争,能为咱们日后谋事起到举足轻重之用……父送来大虞的谋士方喆,在女儿斡旋之下已经改名换姓以都闵贤的身份入世,虽眼下不过是一枚不起眼的侍郎,假以时日待女儿除掉姚氏一脉,助其在朝堂站稳脚步……
初看至此,千菁这次第才明白千盛年与樊氏口中阴谋为何,着实是一个颇有心机而又布局深远的阴谋,竟然奋进全力扫除阻止他登上皇位之人,利用一切能够利用之人,沐诸葛果真不是个十恶不赦之人。念着眼下的信笺太多,一时半会看不完也带不走,此事怕要回去从长计议,没再耽搁原路返回,安全回到下榻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