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太子临湛的神色，欧阳宇明了，接下来所说之话定会有所作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息着胸中的微恙。
端端地注视着临湛，擎着一杯酒示意，若有所思地说道：“太子妃有喜自是欢愉，于殿下而言是喜事，对年事已高地皇上来说无疑是添福添寿之喜，殿下回京事事当推太子妃。至于购买战马之事，若是太子殿下还信欧阳宇，倒是可以将攸王临江推在前面。”
“什么，推攸王？”惊心一瞬，临湛倒吸一口气。
“不错。”
“殿下不妨细想，皇上准予殿下北上，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将大皇子调回京都，又给予辅政之权，还不是为了平衡殿下在朝堂的势力。攸王是皇上最为偏爱的皇子，为了顾全皇家颜面，因着太子妃一事被圣上驱逐出京，试想皇上心中该是何种不舍，倒也埋下了对太子的余怨。若是此事殿下主动推荐攸王，皇上心中会如何想，倒也能就此抵消殿下之过。”
稍稍思虑，太子临湛蹙眉而视，“如此言说，本太子亲自推荐攸王，岂不是引狼入室？”
淡淡一笑，欧阳宇拱手示意，郑重其事地说道：“即便是太子殿下不亲自推荐，怕是畜牧署的公文已经在路上了，望殿下三思？比起太子殿下站在失衡的天平之上，怕是拉攸王一把，比对付一个逐渐强大的大皇子要轻松多了吧。皇上一旦想起攸王，或许对大皇子有所疏远，也说不定呀。您说呢，殿下？”
“本太子不知？”
“无妨，殿下还有几日时间好好琢磨，朝堂之上，诡谲云动，殿下若是还顾念六公主，不要将无辜之人牵连进来。”见着太子之状，亦到了自己该离开的时候，欧阳宇缓缓起身，“于公于私欧阳宇把该说的话都说了。时辰不早，就不打扰殿下，草民告退。”
“胡叁，送送欧阳公子。”望着那转身踱步之人，临湛吩咐道。
“是，殿下。”
巴巴地跟在身后，胡叁护送欧阳宇出了别院，才这道回来。望着太子一脸的难色，念着欧阳宇方才说得话，凑上前关切地问道：“殿下，你没事吧。”
“无事。”
挥手示意，太子临湛踱步厅堂，心中不断回味，道，“本太子在想欧阳宇此行刻意说得那些话，他是在给本王通风报信，还是在暗示警告些什么呢？”
思虑一二，胡叁颠颠地回话：“依老奴之见，欧阳宇还算坦诚，怕是顾念着殿下的身份，两层意思都有。至于到底是哪种意图，怕是还要看殿下的选择啦？”
“本太子的选择？”
“嗯。”
没有绕圈子耽搁，胡叁继续说着话：“回京之路确实荆棘丛生，先不说殿下未妥善处理北境之事，就凭丞相等人逼宫一事怕是都热闹了皇上。何况殿下不在京的这段时间，大皇子确实笼络了不少势力，倚着外戚又在军中有势力，他与攸王不同。攸王没有外戚，朝中又无人依靠，就连素日里偏爱的皇上都将其驱逐出京。”
“攸王虽与大皇子不同，可要让本太子引狼入室，若是因着战马购买之事父皇将其召回京都的话，怕是本太子处境前有狼，后有虎，两面夹击。”静默地摇着头，太子临湛忧从心来，“追根究底，还是不能确定欧阳宇此番前来的意图，此事虚谨慎。”
“殿下说得倒也在理，此事还是小心为妙。”胡叁倒也觉得太子此话有理，应话说着。
“行了，暂且搁置，让本太子好好想想，这些东西都撤了吧。”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