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江妩那双眸子里露出了些许无措，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我...我...其实...”
“小祁哥哥，你脸好滑...”
她耳尖泛起了红晕。
大概是天气炎热，莹白饱满的小额头已经出现了些许细汗。
见状，沈昭祁心中暗骂一声，恋恋不舍松开了她的腰和手。
他没有注意到，小姑娘眼底的缕缕狡黠和得逞的笑意。
谁也不知道，原本积在少年心头的乌云缓缓散开，只是四周逐渐升温！
小姑娘有些窘迫。
沈昭祁嘴角扯动，语气淡淡。
“没事，不用回答。”
她还那么小，他在妄想些什么呢？
少年侧脸轮廓分明，低垂的睫毛下透着不符合这个年龄的茫然与悲哀。
她心中微微一痛，嘴上速度很快。
“我就是觉得...小祁哥哥长得真好看，尤其该多笑笑，会更好看！阿妩喜欢！”
女孩声音奶奶的，像一片轻轻的羽毛掠过他的心房，痒痒的。
她还说。
“小祁哥哥你别担心，我没有想不开！你看那彩虹多漂亮...”
少女一口一个“小祁哥哥”，沈昭祁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嗡的。
他像一个愣头青一样，瞪大了眼睛傻傻应着。
见状，江妩更加起了逗弄他的意味，小手扯上他的衣角，俯身凑了上去，小脸疑惑。
“小祁哥哥，你耳朵好红哦！”
少年嗅到那扑面而来的发香，身子骤然绷紧，目光下意识朝她看去。
那身长裙领口处因为刚刚与墙壁的摩擦，破了几道口子。
肩膀肌肤被摩擦得有些微红，锁骨正中间一颗小痣若隐若现。
“小祁哥哥？”
娇嫩的嗓音一下唤回了他轻飘飘的思绪。
沈昭祁不自然挪开了视线，反手解下自己的衬衫扣子，把衬衫披到她身上。
这一下，江妩愣住了。
老天爷，她上辈子是有多眼瞎？
十八岁少年的宽肩细腰，肌肉匀称，线条流畅得不像话。
左侧肩胛骨上一道淡淡的疤痕夺人眼球。
大概是被她赤裸裸的目光注视得有些不好意思。
少年喉结有些紧张地上下滚动着，连带着江妩也跟着咽了咽口水，小手甚至不安分地松了衣角往上摸去。
沈昭祁身子微不可见地一抖。
“阿...阿妩？”
诡异地，沈昭祁声音沙哑极了。
江妩回神，脸色爆红。
眼神瞟向四处，迅速抽回了手背在身后，两只小手搅在一起，拇指食指暗暗摩挲，表达着某些难言的东西。
“小祁哥哥...”江妩一阵头脑风暴，然后脱口而出：“你不冷吗？”
沈昭祁：......
一下子，旖旎暧昧的气氛褪得无影无踪！
话刚出口，江妩甚至想给自己一个巴掌，想起那道疤痕，顺口转移话题问道。
“小祁哥哥，你肩膀怎么了？”
沈昭祁顿了顿：“没什么。”
江妩定定地看着他，忽然笑着说。
“小祁哥哥你知道嘛，阿妩听说，如果一个男生心脏所在的那一侧有疤痕，那他这一生一定会无比顺遂！”
沈昭祁愣了神，心头暖暖的。
半晌，他伸手在女孩发顶揉了揉，轻声应了应。
“嗯，阿妩真聪明。”
前世，沈昭祁很知分寸，饶是婚后他也从不越入雷池半步。
因此除去父母外，江妩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温柔地当成小孩对待。
江妩不争气地脸红了！
她正试图转移着话题，就被天台上突然出现的人打断！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手插着兜，目光落在沈昭祁光着的膀子上。
又在江妩身上转了转，眸光流转后轻声道。
“她要见你。”
沈昭祁神色转变很快，收回了手咳了咳：“好。”
“她？谁？长得好看吗？阿妩想跟你一起！”
瞬间，江妩乱糟糟的小心思消失殆尽！
小脸警惕。
医生还没离开，见状，倒有些乐了。
“小姑娘，那个‘她’啊，可漂亮可好看了！人还特温柔！”
话音刚落，江妩瞬间炸毛！
抱着沈昭祁光溜溜的腰不撒手，眼泪说来就来。
“呜呜呜，小祁哥哥，阿妩害怕！”
沈昭祁还没从刚刚那话里走出来，便听到小姑娘缩进他怀里一边哭一边抖。
他问：“怕什么？”
江妩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完美利用着小孩的特质。
“刚刚阿妩差点小命就要没了！”
要不是你，老娘也不会栽下去！
可下一刻，沈昭祁蹲下，冷不丁冒出一句。
“阿妩，那...是五分钟之前的事。”
江妩:......什么意思？
她反射弧长不行吗？
一旁，医生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江妩垂着脑袋暗暗咬了咬牙，嘴角眨眼间又瘪了起来。
“我不管！反正！小祁哥哥都怪你！”
说着，小姑娘竟直接抬头一口咬在了沈昭祁那道长长的疤痕处！
这一下子，沈昭祁僵住了，医生傻眼了！
医生呆呆开口：“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暴脾气？”
谁料江妩听了个清清楚楚，霎时气坏了！
“你才暴脾气，你全家都暴脾气！”
闻言，医生抽了抽嘴角。
眼睁睁看着受害者摸了摸暴脾气的头，说。
“不闹了，乖，小祁哥哥去看个病人。”
“阿妩最好看，给你买巧克力吃好不好？”
江妩转头，顿时笑靥如花。
对他的糊弄似乎视而不见，毫不犹豫地回答。
“好！”
沈昭祁转头。
“张医生，麻烦您去趟超市了。”
张维：？？？
看着小姑娘蹦蹦跳跳朝他跑过来，张维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
9楼病房。
“小祁。”
病床上的女人很美，看上去也很年轻，但精神憔悴，神情温柔又内疚。
刚披上件外套的沈昭祁并没有回应，面无表情地坐到一旁。
“小祁。”叶霏再次唤道。
沈昭祁拿起桌上一个苹果开始削，云淡风轻问。
“以后还自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