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谷内忽地响起一声巨响，一阵地动山摇后，便有一股浓烟蒸腾而起。
“发生何事？莫不是九黎巫神追来了？”
江流立即站起身，随后便发现不对。
虽说那九黎巫神自称没了巫神鼎，就不能走出天渊大峡谷半步。
但那也只是九黎巫神的说法，并不一定正确。
再一个就是，看那浓烟传来的方向，是谷内，而不是谷外门口处。
想来应该不是巫神或者九黎族来袭。
“那个方向，应该是谷内炼丹房。”
孙倩倩似乎习以为常，正镇定自若的喝着茶水。
“炼的什么丹药？你们不会是在炼魂丹吧？”
抬眼见江流狐疑的眼神，旋即讪讪笑道。
“先生多虑了，有您传下的功法，我忘忧谷弟子又何须去炼什么魂丹？
不过是一些...一些驻容养颜的丹药罢了。”
孙倩倩越说头越低，随后偷偷抬眼看看江流的反应。
江流虽然恍然大悟，却也没有别的意思。
不过在孙倩倩看来，江流的眼神多少有点揶揄的味道。
“先生如今模样一如当年初见，又怎能明白我等身为女儿身的苦楚？”
说着便自哀自怨站起来，望向忘忧谷内上空，那逐渐消散的浓烟。
“红颜易老，英雄迟暮，自古以来，又有谁能真的不在乎？
我等也不是非要追求长生不老，若是能让脸上岁月的痕迹，走的慢一些那该有好？”
江流听完，讪笑摸了摸鼻尖道。
“贫道也不是一直这样，不过是突破到七境后，才...”
“先生说的可真是轻巧，若是七境那么容易突破，谷内弟子们又何苦研制驻颜丹？”
江流也确实不是一直这副二十来岁的模样。
不过是突破七境后，稍稍恢复了那么一点。
“要不，贫道帮你们看看？”
说完便径直朝炼丹房御空飞去，身后的孙倩倩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连忙追了上去。
“先...先生，等等再过去！”
然而已经晚了，炼丹房距离不远，以江流的御空速度，没一会便到了。
啊——
“有登徒子！”
炼丹房外一片小湖泊内，几名女弟子正在沐浴。
忽见一名男子御空飞来，连忙捂住自己躲在湖面下。
江流有些尴尬，飞到一半便转身落下，不敢上前。
不多时，那几名女弟子穿戴整齐，气咻咻正要找江流讨个说法。
不过孙倩倩也赶了过来，给众人解释一番后，倒也没有对江流出言不逊。
只是眼底那抹鄙夷和纠结，总是挥之不去。
几名女弟子也是在炼丹房内沾染灰尘，这才在湖中清洗。
平日里没什么，谷内又全是女子，谁知谷主的先生会突然到访，还一路来到这里。
江流老脸一红，跟几名女弟子连连拱手道歉，随后进入炼丹房捣鼓起来。
往后的日子里，江流不眠不休，一直待在炼丹房里。
几乎是三天一小炸，五天一大炸，轰鸣声就没停过。
炼丹房加上屋外那片小湖，和药园，都成了江流的专属。
谷内弟子也没有再来过，除了孙倩倩一开始来过，后面慢慢也就不来了。
“先生，要不放弃吧，我等努力修炼便是。”
但江流置若罔闻，继续潜心研究。
谷内弟子一开始知道谷主的先生要帮她们炼制驻颜丹，也是很期待欣喜的。
只不过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炼丹房一次次的爆炸，都已渐渐失望。
甚至有些弟子私底下冷嘲热讽，江流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
纵使修炼一路遥遥领先，但炼丹方面确实不怎么样。
那日意外撞见师姐妹们沐浴，或许并不是误会。
而江流，也确实不怎么会炼丹，让他炼制一些简单恢复伤势的丹药还行。
随着境界的提升，受伤太重简单的丹药不见效，高品丹药又没时间研制，慢慢就把炼丹术放下了。
如今只能拿着师父撰写的太极道藏炼丹篇和孙神医留下的医书恶补。
终于在三个月后的某天，披头散发，满脸灰尘的江流欣喜的推开炼丹房的房门。
“成了，驻颜丹终于成功了！”
然而周围一片寂静，只有清冷的月光和晚风，回应着江流。
想来就连孙倩倩都对自己很失望，江流叹了口气，收回欣喜的思绪。
先给自己清洗一番，而后又把丹药和丹方留下，写下辞别信。
静悄悄默默的离开了忘忧谷。
回想起这些日子的艰辛，虽然驻颜丹已经炼成了。
本来想找人试试的，但一开始那些弟子从高兴吃下，到后来将信将疑吃下，都毫无效果。
最后这次是江流自己服下，只能说多少有点效果吧。
至于副作用？她们为了变美，应该是可以接受的吧？
没想那么多，朝十万大山内御空而去。
虽然孙倩倩和蜀州剑阁的陆阁主，都说会派人盯着。
但江流还是有些不放心，决定亲自再去看上一眼。
江流速度还是很快的，次日傍晚便到了十万大山内天渊大峡谷上方。
没有惊动忘忧谷和剑阁弟子，也没有惊动九黎族，悄悄往峡谷内望去。
只见五丈高的红色巫神，盘腿坐在地上，紧闭双目一动不动。
而那些九黎族人，似乎在进行什么仪式般，对着巫神不断俯首跪拜，嘴里不知念着什么。
还有许许多多各种各样的妖兽，排着队亦步亦趋来到如同小山般的巫神面前。
被九黎族人一刀割喉放血，妖兽倒地不起，而那些被收集起来的妖兽之血，则被尽数泼洒在巫神身上。
“这得杀多少妖兽才能让巫神恢复过来啊？”
“不知道，反正十万大山内的妖兽都快被我们抓光了。
还不行就只能去越州抓了。”
“你说，为什么抓人放血不行，一定得是妖兽呢？”
“嘘，其实不是不行，只要我们九黎族肯献祭自己，那...”
“你说真的？可别吓我！”
江流听着两名九黎族人的对话，也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
巫神不知为何受伤了，陷入了沉眠状态，只能不断用妖兽之血灌溉才有可能复苏。
而且还不能用人族之血，不过用九黎族人的血倒是可以。
相信他们不会那么狂热，献祭自己的。
既然巫神暂时无事，而那些九黎族人也能帮忙抓妖兽，江流索性放任不管。
飞书传信告诉孙倩倩和陆阁主多加关注。
最好找到那个巫神鼎，把它毁了还是藏起来，不让巫神出来就行。
江流悄然离去，一路向东，往海州方向而去。
再次路过忘忧谷时，一阵恶臭传来，江流也就没有进去。
“这忘忧谷内，最近怎么总传出恶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