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孟玄森那猖獗的大笑。
事到如今，孟舟涵反而没有太愤怒。
他其实并不在意这荒天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无论什么样子，他不过一个过客，也没打算留下什么传说。
只要小衍她们能安好，那就没问题。
至于那个未来有没有自己...
那必须有啊！
孟玄森自以为算计了所有人，可他的眼界终究是限于已知的一切。
混沌中的道外邪魅常人不可敌是没错。
可若是天道真的与道外邪魅处于被压制的状态，也根本不可能护住万界。
也就是说，天道之下必然有股力量，踊跃于外战第一线。
陆缈的来历便与此有关。
方才，陆缈趁着孟玄森夸夸其谈时为孟舟涵解释了许多。
天选，即天道注视者，真实身份为天道代理候选人。
在天道之下，有许多替天道管理万界的天道代理人，而天选的未来就是成为其中之一。
陆缈就是从一界中脱颖而出的天道代理候选人。
身为天道代理候选人，本不能随意来往万界各方世界，但天道代理人中有些比较特殊的存在，他们以特殊的方式脱身于“规则”之外，能够以特定的方式插手各方世界。
“那人名为“混乱”，你或许已经见过他，但是你忘了...不过这预示着他一定还在界外某处注视着你...封印世界裂隙这件事并不难，只需要将支撑裂隙的道外邪魅击败，便能够恢复。”
陆缈说了很多，孟舟涵都一一记下。
虽然他还是有些地方没明白。
但孟舟涵知道了一件事——此去并非十死无生。
那么只要有一丝成功的可能，他便不会轻易放弃。
孟玄森既然觉得他必死无疑，那么活着回来就是对孟玄森最好的反击。
“怎么样？女婿？想好了吗？”
见孟舟涵沉默不已，孟玄森也是有些耐不住，赶紧发问。
若是拖到世界裂隙大开，那可就不好了。
“我真希望我和你一样自私无情，这样就可以不会被他人影响...但这恰恰是我与你最大的不同点...”
孟舟涵缓缓说道，眼神从孟玄森那有些异动的脸上挪开。
“既然你都算好了，那就麻烦让我和她们最后说句话...没问题吧？”
“哼！儿女私情岂能比拟一界之主？男女无非肉欲，你...”
“没和人交过心的家伙就别发表感言了，你这种人就连知心朋友都没有一个...真可怜。”
孟舟涵这话，似乎真的扎进了孟玄森的心里，让他脸色很是难看。
但云轻瑶已经唤醒，这时他也不能再让云轻瑶沉睡。
为了让孟舟涵赶紧去送死，他也只能捏着鼻子将云轻瑶与小衍一同送至孟舟涵身旁。
孟玄森手上捏着两女的命脉，完全不害怕孟舟涵耍诈。
所以就算看见孟舟涵设下屏障隔绝视线也毫不在意。
反倒是看起那世界裂隙，准备随时打断孟舟涵。
......
屏障内，孟舟涵忽然有些后悔设下屏障。
因为他和小衍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到达孟玄森以为的那一步。
其实孟舟涵一开始的想法是从凌云天回来后，与小衍坦白。
但现在...
小衍抱着手臂，似乎有意与云轻瑶和孟舟涵都拉开距离，也不说话只是用有些茫然的眼神看着孟舟涵与云轻瑶。
云轻瑶先前虽然是闭着眼，但其实也听见了全过程，如今眼神担心的注视着孟舟涵。
看着两女，孟舟涵一时语塞。
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
下一刻，云轻瑶没忍住上前抱住孟舟涵。
“舟涵...他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要...”
孟舟涵举着手好半天，最终还是在小衍有些局促的眼神中抱紧了云轻瑶。
“是的...这是让你们安全的唯一办法。”
“别说是我们了...别让她误会了。”
突然，小衍语气古怪的开口，给孟舟涵与云轻瑶都说的一愣。
孟舟涵看着小衍，又低头看了看云轻瑶。
心中一横，将小衍直接拉了过来。
“有什么误会的...就是你们...别给我装没听见啊...那个老贼都看出来了，你还给我装耳聋是吧！都来抢亲了，还给我装什么呀！
别到时候我死了你偷偷掉眼泪...到时候可没有人给你擦。”
孟舟涵的胸膛不算宽敞，但靠两个人并没有问题。
云轻瑶本就知道孟舟涵对小衍的心意，她自然不介意这种情形出现。
真要算起来，她才是插足者。
所以，她默默的为小衍留出更多的空位...用来挣扎。
小衍就像是个上岸的鱼一样，在孟舟涵胸前奋力的想挣脱。
但可惜，这一次，孟舟涵铁了心不放她走。
“别费劲了...搞不好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就当满足我一个小心愿好吧...”
听到这话，小衍非但没有停下，反而挣扎的更厉害了。
见此，孟舟涵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果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自己爱的人同时也爱别的人。
想着，孟舟涵决定放开小衍。
或许他们的缘分确实已经结束了。
但就在这时，云轻瑶动了。
她靠近小衍，握住了她的手。
“姐姐，对不起...是我使了手段缠上了舟涵...在大堂内，其实是我主动凑上去的...他都是为了保护你，才不得不和我逢场作戏...姐姐你要怪就怪我吧...”
小衍不动了。
因为她愣住了。
虽然她没有正式学习过人体相关知识，但是却能察觉到自己与云轻瑶在某方面的不同。
“你和他...是不是...”
“对...我用了肮脏的手段，让舟涵被迫在心中腾出了我的位置...要是因此让姐姐介意，轻瑶愿意自此不再与舟涵接触...”
孟舟涵听此正要开口，但右边腰间突然刺痛。
云轻瑶的左手正死死掐着他腰间的软肉。
看来是不希望他开口。
可孟舟涵其实并不想因为要让小衍理解他，云轻瑶就要这么做出保证。
“好了...轻瑶，不要说了...虽然这么说很无耻，但在我心里，你们的份量是一样的...如果一定要委屈你们一人去奉承另一个人...那还是不要在一起了。
事情已经发生，其后果我们一同承担...小衍也是一个独立的人，有自己的思想，她有权利决定还要不要爱一个心里不止有她的人。”
说着，孟舟涵松开了小衍。
“不过我现在这么说其实也挺多余，毕竟这或许真的是最后一次与你们说话了。”
笑了笑，孟舟涵也松开了云轻瑶。
“轻瑶，我已经将你体内那道诡异的连接除去，若之后孟玄森当真给了你自由，你也不会被周敛威胁...”
“舟涵...”
“好了，就这样吧...说多了怕舍不得...抱歉了轻瑶，我...”
孟舟涵正要再说什么时，云轻瑶已经再次迎了上来。
这一次，她没有再照顾小衍，肆意的向孟舟涵表达着她的爱意。
两唇分开，云轻瑶看着孟舟涵：“若君无归，妾自相陪。”
这是属于云轻瑶的爱意，热忱且贞烈。
孟舟涵也是愣住许久，最后露出笑容，没有再多说。
他无法保证自己一定能回来。
但他能保证只要有一丝机会，他就一定会给眼前的女孩永远的幸福。
可就在这时，某人终于忍耐不住，冲向孟舟涵。
她没有云轻瑶那般熟练，显得很是青涩。
不过同样蕴含着丰富的感情。
“你会回来的，对吧...”
孟舟涵没来得及回应小衍，屏障便已经被外力所破。
一道有些阴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该上路了...好女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