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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孟舟涵自己向着小衍走去，小衍倒是先漂浮了过来。
她的手中打开着一本书册，手指的那一行正是有关荒天大陆的介绍。
“怎么样？我厉害吧？”
小衍弯弯的眉眼，看上去颇为朝气，配合上她略微雀跃的语调，哪怕孟舟涵已经很尽量去忽略，仍旧难免失神片刻。
不过，他很好的隐藏住了自己的眼神。
当小衍看向孟舟涵时，只能看见孟舟涵认真的读着书本上的内容。
可只是这样，反倒让小衍心中升起一股不明的情绪。
好像少了点什么？
但是，是什么呢？
小衍的笑颜缓缓褪去，眼神死死盯着孟舟涵。
她知道少了什么了，是孟舟涵的捧场。
以往的时候，哪怕是不怎么中听的话，孟舟涵也不会让话头落地上，总会说上那么几句。
虽然一般不会用正经的话作结尾，但终归没有将她忽视...
没错，就是忽视！
从她醒来开始，孟舟涵就总是不间断的忽略她的一些话。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因为小衍已经有些习惯孟舟涵的滔滔不绝。
如今孟舟涵寡言少语的样子，真的让她很不习惯。
在孟舟涵看书的沉默中，小衍几次三番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找不出一个话题。
就在这时，孟舟涵的声音响起：“不够，这上面只是介绍了荒天大陆的简要，并没有涉及如何去往荒天大陆，或者有关荒天大陆与凌天大陆相对位置的信息。”
被打乱脑中思绪的小衍好半天才整理好孟舟涵所说的话，随后忽然对孟舟涵问道：“所以要继续找？”
些许疑惑加上不明的低沉，使得小衍的声音听上去傻乎乎的。
明明以前的这种时候，孟舟涵都会扯着笑脸贱贱的回应。
但这次，孟舟涵只是面色复杂的瞥了眼小衍，没有像以前一样采取反问式回答，选择了最为简洁的回应。
“嗯。”
顺带点了点头后，孟舟涵转身继续去找线索，留下犹如石化了一般的小衍，在原地因为他的变化而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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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怎么感觉她变成人族后，有点傻愣愣的...和...慕尘仙有点像...”
孟舟涵想起刚刚小衍那呆呆地样子，不由得想起了另一个和她很像的人。
而借由慕尘仙，孟舟涵也是自然想到了孟浩轩。
“也不知道那家伙成没成亲...空间夹隙中虽然感觉不清楚时间流逝...但怎么得也有个十天以上...”
当初在空间夹隙中，孟舟涵有试过记录时间。
但可惜的是，只坚持了大概十天不到。
随后就选择了沉眠。
毕竟空间乱流伤不到他。
而当他醒来时，已经是离开了空间夹隙。
“可惜主要任务的时间不是倒计时，不然就可以知道如今过了多久了...”
心中想了很多，孟舟涵渐渐将思绪抽回眼前的书籍。
可随着一本本的书籍从书架上抽出，孟舟涵脚边的书堆是越来越高，但一本有用的都没有。
而小衍那边也没能再发现有关记录了荒天大陆信息的书籍。
两人就这么找了足足三个时辰。
直到藏书室外都响起了道依的敲门声：“孟先生，要我将晚餐送来吗？”
“送来吧...还有，多准备一份。”
“好的，先生。”
道依与孟舟涵的对话很是简短，却让一旁的小衍听的十分不适。
只是短短一阵时间没见，孟舟涵好像从底子里变了个人一样。
小衍的目光锁定着孟舟涵。
良久，她终于将心头的郁闷开口问出：“孟舟涵，你到底怎么了？你变得好陌生。”
在与道依说话时都不曾停下动作的孟舟涵，听见小衍的话后却止住了翻页的手。
他没有抬头。
“陌生？有吗？我一直是这样，不是吗？”
“你胡说！你明明就是...就是满口污言秽语，说话不会自己停下，脸上很少不带笑容，语气总是贱贱的...”
小衍一口气将她印象中的孟舟涵给一点点描述了出来。
但她没注意到，孟舟涵的侧脸那有些低垂的眼角。
“而且心里也总是不怀好心思，总想着和我...和我...”
说到一半，似乎是害羞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小衍有些欲言又止。
不过没关系，话说到这里，孟舟涵也差不多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标志性的笑容展露而出，转头看向小衍。
“嚯嚯...这不是你要求我不要那样吗？我装个高冷给你看，你又嫌弃上了。”
熟悉的腔调，熟悉的笑容。
就好似先前的一切都是戏剧，孟舟涵又变回了小衍熟悉的那副模样。
“孔圣曾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果真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
当熟悉的腔调回来后，小衍的难言憋屈再次化作了熊熊的动手冲动，一抬手就是要呼孟舟涵的脸。
但这回，孟舟涵并没有放任她这么做了。
元气壁障微微外扩，便将小衍的手拦截在空中。
“欸欸欸，别什么事都想动手啊，打人是会疼的，你现在又不是只有打人才有感觉...无聊的话挠自己痒去。”
这句话乍一听，好像是孟舟涵打响不当沙包的第一枪。
但小衍却想到了另一层意思——
孟舟涵早就知道以前的她缺失身为生命体该有的一些感觉，所以是故意配合她，故意让她能感受一丝丝的乐趣。
小衍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她看着孟舟涵，将高高举起的手缓缓收回：“你早就知道了？那为什么...”
“知道什么？”不等小衍说完，孟舟涵便鼓着眼睛不解的问道，“难道我说了什么我不知道的话吗？”
小衍：......
什么吗？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哦，哦...没什么...”
在转移话题上，小衍很明显不太熟练，说得有些僵硬。
但孟舟涵却十分配合。
“哦，没什么就行...好了...刚刚都闷坏我了，你早说你就喜欢我这样多好...”
当孟舟涵回归正常，小衍却觉得自己的怒气值似乎很难降下来。
她看着孟舟涵，久久说不出话来反驳孟舟涵的话。
可当她在脑海中想起几副孟舟涵正经模样时，嘴里也终于有了可诉之词。
“不是...你就不能折中一点吗？既像你现在这样也像你先前那样...不要说那些话，平时也不要冷着脸...不然我...（看着不舒服）”
最后几个字停在了小衍的嘴边，倒不是小衍不想表达她的诉求。
只是孟舟涵听不下去了。
“好了，别说了，我之后不会再对你说那些话了，我保证...”
“哈？你...真的？”
小衍听见孟舟涵居然如此果断的答应她的部分要求，表情有些微妙。
好像想笑又不敢笑。
但紧接着，孟舟涵就接上了下一句话。
“真的，我若再对你说那些垃圾话...誓我就不发了，你自己记着我说得话就行...不过，相对的，你今后不能管我对别人如何...”
这是一个很公平的交换。
但小衍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不行！你要是跟那些人...”
话未说完，孟舟涵却再次打断她。
“那也和你没关系...小衍，你还没发现吗？你已经不再是天道衍物的附庸，你没必要再因为所谓的天道颜面而对我的言行感到羞耻，你彻底自由了。
从你获得真实的身体那一刻，你就已经是一个单独的生灵，现在的你可以为自己而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