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抱病而死。
而且在死的时候，那绝望而空洞地望着天的眼神，真真是叫人怀念呢。
求饶的声音，也是世上，最动听的声音。
“师父，你有没有想过……你认识的人，或许不是你认识的那副样子。”
比方说张大人。
接触狐妖，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家族繁盛，因为靠近狐妖会有好运，会让他官运桃花运运运亨通。
然而实际上。
张大人可是对师父，抱有非分之想呢。
自从看到他拿着师父的画像做那等事后，徒儿可真是……容不下他了呢。
所以只好，把他害死了。
可是这种小事，怎么好叨扰师父呢。
交给我来解决就好了。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柠七一想到这里，就有些不高兴，“你的实力那么强大，甚至都超过为师了，为什么之前都不显露出来？”
害得她还以为，徒弟很弱小。
在他面前还很骄傲……哎，真是羞死人了。
“……”江翊停顿半晌，然后说，“师父，不喜欢看到我这样吗？”
柠七哪里说得出“不喜欢”这三个字。
“没有……”
“没有就好，明日，我会派人来接你的，你且好好休息，不要太过劳累。”
“唉……”
江翊就这么走了。
想来，想来还是有很多政务要处理。
柠七听他的话，乖乖睡了一觉……睡到半夜就睡不着了，翻来覆去实在没心思，只好出去走走。
结界已经被江翊撤了。
应该是刚撤的。
天下太平了，他也放心让师父出去了。
柠七走着走着，忍不住走到了未央宫。
嗯，她还记得，当年那个软弱无助的小少年，就是躲在未央宫内殿的床下，亲眼目睹了一场毫无人性的凌虐。
哭都不敢哭出声。
如今，少年已然傲视群雄，成长为人人都畏惧的存在。
身上，也多了一份成熟稳重的气息。
未央宫再无那么多人看守了，虽比不上之前富丽堂皇，人员闹沸，可是，却是多了几分人气。
柠七进去，无人能发现。
不然……见见江翊的母后？
抱着这个想法，柠七走到内殿门口。
门没关，里面有两个人的身影。
柠七抬手想敲门，却听到里面一个让她厌烦的声音传出来。
不同的是，这声音，掺杂着几分的委屈。
和悔恨。
“随愿，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我只求你，不要忘了我……”
是江杰的声音！
那个狗皇帝怎么会……会说出这种话。
他不是，折磨女人上瘾吗？
紧接着，柠七又听到柳随愿的回答：“皇上，您叫错了，往前你可从不唤我的名字，而是用我姐姐的名字称呼我。”
“所以，皇上还是唤我翩然吧。”
相比起来，柳随愿的声音，便显得坦然了许多。
这两个人，是拿错剧本了吗？
“随愿，别闹了，”江杰声音还在颤抖着，“我知道是我的错，如今我也不是皇帝了，你可以任意欺辱我，可我想让你知道，我江杰，知道错了，我认错……”
差点儿将这句对不起，憋在心里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