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念轻笑，握着小时熙的小手，指着温言清，娇声道：“傻瓜娘亲。”
温揽月的话她都听见了，但那又如何，早与她无关了，而且，其实这些事，她早就知道了。
温言瑾刚从东蛮战场回来的那一年曾问过她要不要去江南见宋雨晴，如此算起来，就是温听雨在江南遇见苏宛宛的那一年吧。
“是啊，小熙儿，咱们不和傻瓜娘亲玩了，留在王府，陪舅母还有姨姨玩。”白芊听明白了温言清问的话，心里一阵难受，走到苏念念身边，握着苏念念握着小时熙的手。
“不行，那也得把我也留下，我也陪嫂嫂。”温言清接过李管家端过来的茶水，委屈地看着他，“李伯，嫂嫂她们不要我。”
“郡主瞎说，世子妃每日都吩咐下人打扫疏香苑，就等着郡主随时回来住。”李管家不认同地笑着反驳。
“我就知道嫂嫂最喜欢我了。”温言清笑嘻嘻地看着苏念念。
“这脸变得真快。”白芊嫌弃地看着温言清，伸手想把小时熙抱走，把暖手炉还给苏念念，她手太冷了。
“诶，你别抱她了，现在她腿可有劲，喜欢乱踹，别踢着你肚子了。”温言清也不介意白芊挖苦，出言制止。
“云阳你抱抱？”苏念念知道自己手冷了，也怕冷着小时熙，望着在一旁时不时逗着小时熙玩的温揽月。
“我？可是我没抱过孩子。”温揽月摇摇头，她怕不小心伤着小时熙了。
“学就会了，很简单的，比拿长枪还简单。”温言清站起身来，把小时熙从苏念念怀里抱走，放到温揽月腿上坐好，拉着她的手抱住小时熙的腰，“就这样，云阳姨姨抱抱小熙儿。”
温揽月拘谨地抱着被塞到怀里的小时熙，无助地看着温言清，“这，还是长枪好拿些。”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都掩唇轻笑。
“呀。”小时熙挥着小手，拍在温揽月的手上，仰着脑袋望着温揽月，咧着嘴笑。
温揽月低头看着小时熙的笑容，唇角不由勾起，慢慢放松了下来，抬头看着苏念念，“嫂嫂，能收留云阳几日吗？”
苏念念挑眉，调侃道：“又被堵了？”
温揽月抱着小时熙，无助地点点头。
苏念念看着温揽月，笑着点点头，“李伯，安排人收拾个院子给云阳县主。”
“是。”李管家点点头，连忙吩咐下去。
“堵什么？”温言清疑惑地看着温揽月，温揽月只低头逗着小时熙，又看向苏念念，苏念念却在和允禾讨价还价，想今日不喝药，最后只好看向白芊。
“没听明白。”白芊摇摇头。
*
苏府，雪竹居。
“祖母，父王与我说，父亲会外派。”苏念念挽着苏老夫人的手，低声在她耳边说。
“嗯，祖母已经知道了，你父亲已经告诉祖母了。”苏老夫人紧握着苏念念冰凉的手，点点头道：“是他自己请旨外派的。”
如今苏远山在京中只挂着一个虚职，苏怀舟闲赋在家，苏府整日里唉声叹气，听闻军中人员调动，苏远山主动请旨。
“嗯，怕是过不了几天圣旨就下来了。”苏念念点点头，慵懒地靠在苏老夫人的肩头，“苏怀舟也会去吧。”
“嗯，此次外派，恐不容易再回来，怀舟也想再次从军，从小兵做起，家眷应该都会一同前往。”苏老夫人轻轻拍着苏念念的手。
“祖母也会跟他们去吗？”苏念念闷声闷气，捏着苏老夫人的手指。
若他们都走，苏远山不会留苏老夫人一个人在京城。
“念念想祖母走吗？”苏老夫人摸了摸苏念念滑嫩的脸，轻声问。
“不想，”苏念念不停地摇头，瓮声瓮气，“我想祖母与我一起。”
“好，与念念一起。”苏老夫人歪了歪脑袋碰了碰苏念念的。
“祖母说真的？”苏念念猛地抬起头来，眼睛亮亮地盯着苏老夫人，嘴角是抑不住的笑意。
“念念在哪，祖母在哪。”苏老夫人伸手刮了刮苏念念的鼻尖，宠溺道：“以后念念养祖母可好？”
“嗯嗯嗯，”苏念念不停地点头，眼眶泛红，“念念有很多钱的，祖母不会受苦的。”
“真的啊，我们念念那么厉害。”苏老夫人故作惊讶地看着苏念念，她当然知道苏念念有钱，不说她的嫁妆，宫里给她的赏赐，就说她无双公子的画作，这些年也赚了不少，还有她嫁妆里的商铺收入也不菲。
“念念悄悄告诉祖母，别说祖母与嬷嬷，夫君我也养得起。”苏念念凑到苏老夫人耳边，故意压低声音说。
“噢，那祖母与嬷嬷以后就拜托念念了。”苏老夫人学着苏念念的样子，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嗯嗯，祖母最好了。”苏念念心满意足地抱住苏老夫人的手撒娇。
“那嬷嬷呢？”张嬷嬷逗趣地弯腰看着苏念念。
“嬷嬷也最好了！”苏念念望着张嬷嬷，脸上勾起大大的笑容，“嬷嬷也一直陪着念念。”
“是，嬷嬷一直陪着老夫人与念念小姐。”张嬷嬷望着苏老夫人与苏念念婆孙俩，眼眶湿润。
苏老夫人握着苏念念的手，柔声道：“祖母已经与你父亲说过了，祖母年纪大了，身子又不好，不适合长途跋涉，就留在京城养老了。”
“好，念念会照顾好祖母的。”苏念念点点头，眉眼弯弯，如天边一轮弯月。
“老夫人，世子妃，大少爷与大少夫人来了。”雪竹居的侍女来报。
苏老夫人看了看苏念念，苏念念拍了拍她的手，起身到旁边的位置端正坐好。
“让他们进来吧。”苏老夫人捻着手里的佛珠点点头。
侍女点头，退了出去，不一会儿，苏怀舟扶着怀孕的王思月进来了，福身行礼，“见过世子妃，祖母安好。”
“坐吧。”苏念念喝着茶淡淡开口。
苏怀舟扶着王思月坐下，张嬷嬷吩咐侍女上茶。
“怀舟找祖母可是有什么事？”苏老夫人微笑地看着苏怀舟与王思月，“怀舟你也是的，天冷地滑，思月就不必过来了。”
“是思月要跟着夫君一块过来的，祖母放心，大夫说，多走走也是好的，小心些就可以了。”王思月摸着自己已经显怀的肚子，温柔地说道。
“祖母，”苏怀舟看着苏老夫人，轻声问：“听父亲说，您不打算与我们一同离开京城？”
“祖母年纪大了，就不折腾了。”苏老夫人笑着点点头。
“祖母，你一个人在京，我们如何放心？”苏怀舟蹙眉，不认同地摇摇头。
“是啊祖母，您不如还是和我们一起走吧。”王思月劝说着苏老夫人。
“不必担心祖母，念念会照顾好祖母的。”苏老夫人看了旁边乖乖坐着喝茶的苏念念一眼，苏念念朝她露出甜甜的笑。
“祖母，念，世子妃在肃王府如何方便照顾你？”苏怀舟依旧摇头。
“祖母会和我一块住，我自是能照顾好祖母。”苏念念握着允禾重新给她灌的汤婆子，抬眸看了苏怀舟一眼。
“这，祖母住进肃王府？这不合礼数。”苏怀舟蹙着眉，“若祖母真的不愿离开京城，我让思月留下来照顾您。”
“有念念在，你们都不必担心祖母。”苏老夫人摇摇头。
“祖母。”苏怀舟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苏老夫人打断。
“怀舟，就算思月留下来，祖母也不一定会住哪的，此事，你就不必操心了，你就安心带着思月一同前往。”苏老夫人坚定地看着苏怀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