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眼前这个女人……
不知为何，兴许是她想太多的缘故，竟然真从那道懒洋洋的侧影中瞧出太多犀利的味道。
“咳，你们聊，我去外边帮你们把风。”
瞧见自家主子凉嗖嗖的回头盯着自己，方才忍不住多嘴的罪魁祸首不得不笑的一脸心虚讪讪猫着身子退了出去。
她就是瞧见那个老女人愚蠢不化的模样实在心急的厉害。
本想借着机会怒急呵斥两句，顺道好好替主子算算那句孽种以及被逐出白府的总账。
但是看眼前这番模样，主子好像又嫌她多嘴。
“恕……本家主难……”
“机会不是天天有，白家主三思而行。”
本想深吸一口气委婉回绝，好好平复不知何时被惊起来的狂躁心跳。
恰到好处的女声果然还是不给她一丝喘息的余地。
“呵。”
白蜚语无奈的笑了。
“自古以来心怀不轨的乱臣贼子谁又有过半分好结果。”
“已然顺利登位的乱臣贼子，不知白家主又见过几位?”
“即便如此，同虎谋皮也自会不得善终。”
白家向来安静惯了。
坐落邻县，简简单单被这儿的百姓歌颂流传兴许就足够了。
人啊，总归要学会知足。
白家世代从医直到现在，家业威望能有今日的成就，说实话，她这个老家伙真的已经很知足了。
至于其它?
不论新帝是谁，也不论王城将来如何，好像都与她没什么多大关系。
白府自然也没必要因此走上一条看不清未来的浑浊之路。
白家所有人，自然也没必要因一个空有其名的虚荣搭上所有身家性命。
“可白家主总归要好好想一想。”
“天下换了主人，这儿的子民是不是也要重新选站阵地?”
老家伙那点全部写在脸上的小心思她又岂会猜不到。
常言说的好，国泰，民才会安。
如今整个苍国都要换主人了，她一介小小三流世家之主还妄想似曾经那般安静独善其身?
“……”
不大的县衙终究还是安静了。
是啊，庶女都能跳出来称帝了。
往后这苍国天下还有太平么?
整个邻县看似安静的和谐究竟又能维持多久?
可即使选择跟着她又能如何?
就算她真的是女帝，可照样还不是一位出生清贫没有半分王族血脉的乱臣……
“哎，罢了！”
许是实在不愿继续往下胡思乱想，白蜚语无奈深吸一口气沧桑的背影瞬间好似老了十几岁。
事到如今她还有选的余地么?
即使不选，日后她若败了，白府不也是乱臣贼子的一部分么?
谁让这女人是那逆子十月怀胎所出呢?
“不管未来如何，他毕竟是你的生父。”
沧桑的目光再看眼前神情懒散的女子，一双混账的老眼果真不知道究竟是喜是忧。
她这个老家伙死了倒是无所谓。
白家不能陪葬，那个逆子当然也不能就此了结本就不怎么舒服的一生。
她今夜这句话的真正用意，她可曾听明白?
“放心，你的宝贝儿子永远不会有事。”
上辈子不记得爹爹的怀抱，这辈子难得有人屡次含泪护着她。
就冲这一点，白墨卿这三个字是该安然无恙安享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