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签合同？不至于吧，带个游戏而已……”
一旁的咸湿二五一玩了一辈子游戏，听说过很多大世界游戏都会有大老板找打手带副本，可是要做到签合同这个程度，还是超出他有限的想象了。
“签合同？我们只是来打游戏的，不是来打工的，大姐。”
老牛不知为何，微微蹙着眉冲芦荟答道，最后那个“大姐”的称谓明显是带着一些情绪。
咸湿二五一常和他闲聊，曾只言片语听说老牛从事过相关行业，恐怕现在也是犯了职业病。
还不等芦荟疑惑，咸湿二五一连忙捂住老牛的嘴，轻轻拉他到外面的过道来，一边又向着芦荟赔笑。
就像是之前不赖被拖出去的画面重演。
“咸湿佬你干什么？我说的哪有问题？”老牛对咸湿佬的行为表示疑惑。
他自认游戏就是用来避开现世的薪臭而出现的纯粹欢乐的地方，不管游戏内添的规则如何，奖励的机制如何更改，它们都是为了精神上的欢乐与情绪的满足而存在。
在游戏里体验一个新的规则、新的框架来成长自己是一件非常令人幸福的事情，最好是偶尔还能遇到一些随机事件，这都能让老牛感受到新奇和兴奋。
但若要用现世的一套来影响游戏的一套，这就让他有些不能接受了。
“牛哥你先别激动，人家也是刚进游戏来玩的纯新人，想花一些小手段保证自己平安发育不是很正常吗？你看前些天进雪山据点的新玩家，他们不也求着奎恩哥他们带带，要抱大腿？这很常见的。”
咸湿佬异常熟练的在劝导他，说的都是人之常情，老牛听着，发现也的确如他所说。
甚至奎恩哥那边还经常会低价打包出售他们在副本里收集来的材料物资，又何尝不是对新手们的资助呢？
“但……我觉着这还是不一样，我可不想成为资本的奴隶，我玩游戏就是为了自己，如果你想签卖身契，我不拦你，但我先提醒你，喜欢拿合同说事的家伙，看似遵守规则，往往是因为合同里藏着让你难以忍受的底线，这样他们才好用合同说话。”
老牛的劝告不可为不诚恳，咸湿佬当然理解，但他对此并不担心，反而是露出笑容，用手肘顶了顶老牛的侧肋。
“你也太认真太紧张了吧，我们何必真的去受雇呢？她兴许就是进来体验新生活的富婆而已，想花点小钱，讨个平静的人生，让我们来干脏活而已，而且我们又不亏。”
咸湿二五一小声补充道，“你想想，不亲自动手的人，熵数不全是我们的？”
“那肯定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有钱人是图省事，但不是傻逼，你看她刚刚看我手的样子，可不是没了解过游戏的人。”老牛觉得咸湿佬还是想得太简单了，真把“人傻钱多”当真理了。
“嗐，你一会别随便出声，让我来跟那富婆聊聊，况且又不需要现在就答应，你又有经验，事后再商量也不是不行嘛，况且我问问你，你难道就没想过用自己愿意花时间的爱好去赚一些外快吗？”
老牛这下也语塞了，他不是没想过借着星海狂潮的流量去蹭点收益，只是感觉自己的性格和观念可能会……
“商量好了吗？我们是不是该去上面了。”芦荟的声音传来，让他们没有时间再多想。
“咱这兄弟拿不定主意，要不然我们边走边说？有什么任务上的问题我们也可以给你解惑。”咸湿佬赶紧将芦荟迎了出来，伸手示意通道的尽头方向。
三人行，老牛抱着自己的手跟在最后面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咸湿佬则是询问起芦荟刚刚所说合同的用意。
芦荟其实很想告诉他们魅影的耳朵很是灵敏——倒也不是她故意偷听，只是身处的这片设备空间现在只有他们三人，于是安静的出奇，另外一点机械运转的嗡嗡声还不足以掩盖他们俩的谈话，所以他们俩的对话几乎被她听了个一清二楚。
然而不论出于何种方面的尊敬，芦荟都得装作不知道，但出于一些利益考虑，她也不得不思索起刚刚的片段内容。
‘那个极具研究价值的男性青年玩家有着一些抵触，但并非不能动摇。’
‘这位咸湿二五一身上没有变异特征，是第一批入游的测试玩家，经验应该和艾吉奥夸我牛的同一档次，但从雇佣方面来说，都是值得花上价钱的单位。’
‘唉，倒也是怪我自己，应该是着急了，我当初预约这款游戏明明就是冲着想玩才来的，没想到因为昨天工作上的事情影响了判断，艾吉奥夸我牛应该是那种比较纯粹的游戏玩家，我应该还能挽回一下第一印象……’
芦荟想到这，咸湿佬的言语也没有停止。
“……所以出于对时间安排的考量，我并不认为合同是一个好选择，况且这个游戏有很多收益分配的问题，那些都需要综合考量，一纸合同无法涵盖的地方太多太多。”
“嗯……的确，我关注论坛也有不少时间，这个游戏的收益范围太广，种类太多，就如材料的价值和熵数的价值而言，功能的多样与战力的提升都很难去统一衡量，这倒是我的疏忽，不过我的确比较需要一个相对安稳的升级体验，而且……”
芦荟说到这，扭头看了一眼低头在后面走的老牛，“我个人其实是对这个疫变手比较感兴趣，所以刚刚是说错了话，希望你别介意。”
老牛被这突如其来的“真诚”给绕得有些局促，嚷了两声没关系。
“或者这样吧？”芦荟突然建议道，“我好不容易从几千万人里被抽中了，这段开荒时间就应该是属于我自己的，所以你们不必担心，但是我能不能留你们一个好友列表？”
“嗯？可以，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没有关系的，咱们臭打游戏的没啥本事，但打游戏这方向您还真别说，个顶个的通，就算是第一次见面的本都能立马分析机制，你说是不是……嘿~”咸湿佬看老牛有些局促，连忙催他。
“啊啊啊？对的对的，我这远古天缠手是真的牛逼，轰轰一团乱炸，啥本都给你解决咯！”老牛也表达出了自己的友善，弥补刚刚态度上的不和谐。
“好，”芦荟手上添加了两位老玩家，还特别给老牛备注了一个“远古天缠手”的备注，随后又说道，
“如果我有打不过的地方，还是希望你们能来帮帮忙，但我也直到在星海狂潮中，时间才是一切收益的基本，让你们花时间带副本，某种意义上也是让你们产生了损失，处于我个人的友情，我会给你们一次100大禹货币的呼叫费。”
芦荟想了想，给出一个数字。
但老牛和咸湿佬眼睛都瞪了起来。
“什么？光一次就一百！？”
“不够吗？再多的话我也给不起了，因为我一天指不定得叫多少次……”芦荟苦笑，她的游戏天赋其实并不算好，属于那种人菜瘾又大的类型，指不定一天都得呼叫好几次了……
“指不定多少次……”这下就连老牛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最终，所谓的呼叫费还是就这么定了下来，得到两位老玩家的应允，芦荟还是很高兴的，再了解过一些任务上的要点，便自己跑去找新队友了。
看着芦荟消失的背影，咸湿佬不仅感叹有钱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然后便看向老牛。
“怎么样？能赚外快的感觉怎么样？”
“我虽不是肤浅的人。”老牛憋红了脸，圈起一个大拇指。
但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