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合上房门迈步坐到桌旁，看着窗外星光闪烁的夜空，周清平静的脸庞上多少浮现出了几许惆怅。
或许正如那句话所说，最美的相遇不言过往，最美的离别不问归期。
过往的事情无论是好是坏，都早已经成为了过去，无法更改且难以忘却。
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终究也不过是已经发生过了的事情，除了让自己隐藏起来的伤口再次被揭开。
以此换来他人几句嘲讽般的安慰之外，根本就什么作用都没有。
所谓的不言过往周清很懂，他从不会问他人的过去如何，更不愿与他人说起自己的过去，毕竟那终究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
而现在，不问归期这四个字他也懂了。
之所以不问归期，或许并不是担心再也无法遇到，而是怕再次遇到了，两个人都已经不再是当初模样。
一如现在的他，还有早已面目全非的柳淑鸢。
“囡囡，吩咐小二拿酒来，爹爹有些渴了。”
“诶，好嘞。”
清脆的答应一声，将略带担心的视线从周清背影移开，乐天真终究还是毫不犹豫的转过身什么也没有问。
虽然方才那女子是谁，和自家爹爹曾经又是不是有发生过什么，乐天真对比也确实是很感兴趣。
但现在最重要的却不是这些八卦，而是自家爹爹的身体情况。
那种仿佛身体被掏空一般的虚弱感，实在是看的她小心心一阵发慌。
“爹爹，酒来了。”
垫着脚尖将从小二哪里接过来的托盘放到桌上，乐天真便直接一个小跳，坐到了周清对面的椅子上。
随手倒下一杯酒，眼中望着窗外的寂寥星空，虽然听到了乐天真的动作，但是周清却依旧没有移开视线。
“怎么了？这么晚了还不去睡，即便是修仙者，睡的少也同样会长不高的。”
轻抿一口酒眉头微皱，也不知道是他穿越后酒量变好了，还是所有客栈都习惯性的往酒中掺水。
那寡淡无味的口感，直接便破坏了周清想要喝酒的心情，只能是无奈的放下酒杯伸手从怀中拿出了烟杆。
“爹爹……没事了吗？”
听着乐天真那到有中带着坚定的询问，周清下意识扫了一眼自己的识海。
一道素白的月华宛如光柱，笼罩着残破了小半边的神宫，略微有些虚幻的灵魂逐渐由虚幻转为凝实。
虽然剑阵上的裂纹还是密密麻麻，仿佛下一刻就要碎掉的模样。
但有了月华安抚的鬼气却也是变得安静，老实的和那团金色道韵不断消磨，自交界处逸散出点点光芒，不断被剑阵吸收。
“多晒晒月亮的话，应该就会没事了，就是依然没办法全力出手。”
借着点烟的功夫安了下乐天真的心，虽然事实并非周清说的那么乐观，但却也没有差到哪里去。
只要晚上多收集一些月华，那么即便是在白天，应该也足够安抚住鬼气，不必再去分出那么多心神。
更何况凡事有弊有利，如今的周清确实需要像个妖怪一样吸收月华。
可他对于灵气的操控，还有对道韵的理解，却也同样加深了不知道多少。
只不过这些事情，自己明白也就成了，没必要同乐天真这个孩子提及。
并非是刻意隐瞒身体依旧还是处在崩溃的边缘，也不是觉得现在得到的好处，不足以让乐天真安心。
只不过是没有这个必要而已，这种事情以后总有告诉她的时候，何必非要全部在现在告诉她？
等到小家伙接触到这个境界了，他如今所遇到的一切，自然都会变成帮助乐天真去更进一步的经验。
吞云吐雾间思绪飘远，查探着识海中随着道韵被分解，而不断浮现在灵魂之中的破碎讯息。
周清突然有些想笑，笑自己竟然被那个剑道意识给唬住了，笑这个世界的等级果然还没有达到，可以灭世重新来过的地步。
更是在笑，他终于得到了成为一个法爷的机会，不用再拿着剑砍人了。
“你终究不是天道啊，不过是一群残余意识的混合体，竟然还真以为自己就是什么世界意识了？”
轻笑着舞动起烟杆，烟雾缭绕间一个个带着莫名韵味的文字，被周清沾着月华挥洒在了虚空当中。
瞪大着双眼，看着周清那被无数月白色文字包裹的模样，乐天真那一张小嘴顿时张得老大。
原本她还以为周清是在骗她，让她不要担心而已，毕竟身体本能的虚弱，终究是没有办法隐藏的。
她虽然没经历过几次差点被打死的境遇，可那种生死一线间的虚弱，她却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感同身受这种事情对于没经历过的人来说，最多也不过就是一句安慰。
可对于有着相似经历的人来说，那是曾经无数个昼夜的绝望，无数次在生死之间徘徊的无助。
可看现在这个状况，她爹爹好像真的没有骗她啊，那银光闪闪的文字，虽然她基本看不懂，可却真的是很好看很好看的啊。
“囡囡，从今天开始爹爹教你识字，这是在身体里开辟丹田的法诀，你先记下来等以后再修习。”
说话间无数文字蜂蛹一般挤进了周清的脑海，在稍微感受了一下自己所能够承受的极限后。
周清这才将文字的内容换成了自己改良后的法诀，随着月光一指头点向了乐天真的眉心，看着小家伙时而皱眉时而迷茫的小模样，不断调整着传输速度。
眼神略带着几分羡慕的闪烁了几次，对于这种直接写在脑子里，就算看不懂文字也能够知道意思的技术，周清实在是打心眼羡慕。
若是他当初上学的时候他老爹有这能耐，清华北大复旦麻省，应该都可以随他的心情挑选吧？
嘴角轻佻，脑海中略微回想了一下这个世界的所谓书院，周清看向乐天真的眼神中，突然又染上了些许幸灾乐祸之色。
真是可惜，这个世界可没有那么重视教育，那什么所谓的四大书院，虽然周清只去过其中一所。
但其教育实力，恐怕都比不上前世一些大城市里的贵族小学。
“空有屠龙技，奈何这世上没有龙啊。”